南宫霖撑在他耳侧的手臂动了动。
房间里陷入一种奇异的安静。
只能听到白从安自己心跳和窗外的海浪声。
他紧张地等待着南宫霖的反应。
过了一会儿,头顶传来一声低笑。
带着点无奈,又有点……说不清的意味。
“所以,”南宫霖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点玩味,“你这几天躲着我,就是因为这个?”
“我……也没躲吧!”白从安有点心虚。
“没有吗?”
南宫霖俯身靠近他,在他颈边啄吻,“可你上岛以来,从不踏入我的房间?”
“我那是……”白从安心虚,不敢看身前的人。
沉默半晌,他索性直接撞进对方怀里,坦言,“南宫霖,你得允许我偶尔的胆怯,我并不是一个无所畏惧的人。”
“我知道了。”
“嗯?”白从安疑惑地抬头看他。
南宫霖轻笑了一下,俯身抱起他,就着熊抱的姿势回到床边坐下后,在他额头轻啄了一下。
“安安,在孕育孩子这件事上,你拥有绝对的自主权。”
他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又在白从安的唇上吻了一下,“所以,别怕……”
鼻尖萦绕着南宫霖身上的梅香,白从安逐渐放松下来。
他原本还担心对方介意,毕竟这个世界,omega的主要作用就是生孩子,尤其是具有分化能力的omega。
虽然他本人对此嗤之以鼻,但南宫霖毕竟是这个世界的土着,这种根深蒂固的思维,很难受外界影响。
“那如果……”白从安不知怎的,突然就想知道这个人会为他妥协到什么程度,“我一直不想生呢?”
“那就不生。”南宫霖答得干脆,指尖划过他的脸颊,“我有你就足够了。”
“你……”
白从安怔怔地看着南宫霖。
月光透过窗棂,打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没有半分玩笑或敷衍。
他是认真的。
“好……”他低下头,任由心脏被温柔的潮水包裹,酸软又安定。
见状,南宫霖揉了揉他的发顶,眼底漾开笑意。
“那现在……来谈谈补偿的事情吧?”
“啊?!”
白从安如梦初醒,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怎么,想赖账?”
“没有。”
白从安没好气,觉得这个男人还真是恶劣。
“我去洗澡了。”
“安安,是在邀请我一起?”
“没有,你别多想。”
白从安快速从南宫霖怀里跳下来,快步往浴室走。
他站在花洒下,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却冲不散脑子里那点乱七八糟的念头。
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
这身体……确实单薄了点。
虽然经过锻炼和分化,不再是最初那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但和南宫霖那种充满力量感的Alpha体魄比起来,还是差远了。
“唉……”他叹了口气,关掉水。
用毛巾擦干身体,他盯着空荡荡的挂钩,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没拿睡衣!
刚才跑得太急,完全忘了这茬。
现在怎么办?
裹着浴巾出去?
那跟直接送货上门有什么区别!
他在浴室里磨蹭了半天,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外面的动静。
很安静。
南宫霖好像没跟过来?
他深吸一口气,做足了心理建设,把浴室门拉开一条缝。
“那个……南宫霖?”他小声喊道,声音在空旷的卧室里显得有点突兀。
“嗯?”南宫霖的声音立刻从不远处的沙发传来,带着点慵懒,“洗好了?”
“我……我没拿睡衣……”白从安硬着头皮,“能帮我去我房间拿一下吗?就在床上。”
外面安静了两秒。
随即传来南宫霖起身的动静,脚步声渐远。
白从安松了口气,赶紧把门关紧。
过了一会儿,脚步声回来了。
停在浴室门外。
“开门。”南宫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白从安把门拉开一条缝,伸出一只手:“谢谢啊……”
一只大手将叠好的衣物放在他手上。
触感……不太对?
白从安低头一看,手里是一件深灰色的丝质睡袍,质感极好,明显不是他那套和星星同款印着小熊的棉质睡衣!
“你是不是拿错了?”
门外的南宫霖似乎低笑了一声:“将就一下。”
白从安:“……”这要不是故意的,他把头倒过来洗。
纠结再三,他还是屈服了。
总比光着强!
睡袍果然大得离谱,白从安勉强穿好,但还是露出了一大片锁骨和胸膛。
这……这什么糟糕打扮!
白从安磨磨蹭蹭地打开浴室门。
他一眼就看到南宫霖斜靠在门边的墙上。
对方不知何时也洗完了澡,换上了一件同款的深灰色丝质睡袍,只是穿在他身上,合身挺拔。
微湿的黑发随意拢向脑后,几缕不听话的碎发垂在额前,让他平日里的冷峻多了几分慵懒随性。
白从安感觉自己的眼睛有点不知道往哪儿放。
“你……你也洗好了?”他干巴巴地问了一句。
南宫霖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那眼神像是带着实质的温度,缓缓扫过他暴露在外的锁骨和微微泛红的皮肤。
“嗯。”南宫霖应了一声,声音比平时更低沉些。
他向前走了一步。
白从安下意识想后退,脚跟却抵住了门框。
南宫霖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白从安睡袍的领口边缘,那里正松松垮垮地搭在他的肩头,随时可能滑落。
“衣服太大了。”南宫霖说,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白从安咽了口唾沫,感觉被他指尖碰过的地方像过了电。
“还、还行……”他嘴硬。
“是吗?”南宫霖挑眉,手指勾住那滑腻的布料,轻轻往下一拉。
白从安的半边肩膀瞬间暴露在微凉的空气里。
“喂!”他惊呼一声,手忙脚乱地想拉上去。
南宫霖却顺势握住了他试图挽救衣服的手腕。
另一只手揽住他的腰,轻轻一带。
白从安就撞进了一个带着水汽和梅香的怀抱里。
浴袍的带子本就系得松散,这一撞,前襟彻底散开。
肌肤相贴。
“你……”他抬头,想说什么,却对上南宫霖近在咫尺的眼睛。
那里面不再是平时的深邃冷静,而是翻滚着暗沉的火光,清晰地映照出他此刻慌乱又带着点期待的样子。
空气仿佛凝固了。
只剩下彼此交错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
南宫霖低下头。
额头轻轻抵住他的。
鼻尖蹭着鼻尖。
呼吸交融。
梅香与薄荷无声地交织、缠绕,变得浓郁而滚烫。
“补偿。”南宫霖低声重复,灼热的气息拂过他的唇瓣。
这次,白从安没有躲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