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路，萧景行正把护心镜从胸口挪到背后，嘴里还碎碎念：“早知道太后宴上要玩‘毒虫突袭’，我就该把家里那只捉虫的狸花猫带来，保准比你这锦囊管用。”
苏晚卿靠在沈砚肩头，手里把玩着那只驱虫锦囊，闻言笑出声：“萧大哥，你那狸花猫上次见了老鼠都绕道走，还指望它斗毒虫？别到时候虫子没赶走，猫先钻我怀里躲着。”
沈砚指尖漫不经心地转着短剑剑柄，剑穗上的玉坠撞出轻响：“别闹了，暗卫刚传信，王叔离了皇宫就往城西密道去了，估摸着是想联系血月教余孽。” 他抬眼看向萧景行，“你那情报网没查到密道入口？”
萧景行立刻坐直身子，拍了拍胸脯：“那当然，我早就让手下盯着了，城西那片破院子，门后第三块砖一按就能开 —— 不过话说回来，咱们要不要带点家伙？我刚在马车上数了，怀里还有十二颗解毒丸，够咱们三个分两回的。”
苏晚卿刚想调侃他，马车突然停住，车夫在外头喊：“世子爷，侯府到了，门口有位姑娘求见，说是…… 血月教的新圣女。”
三人对视一眼，萧景行瞬间把护心镜又挪回胸口，还往沈砚身后缩了缩：“这才刚从太后那虎口脱险，又来个圣女？不会是王叔派来的‘美人计’吧？我可不吃这套。”
沈砚率先下车，短剑已握在手中：“带她去偏厅，我倒要看看，王叔的女儿突然找上门，想唱哪出戏。”
偏厅里的烛火亮得刺眼，新圣女 —— 也就是王叔的女儿王婉儿，穿着身洗得发白的素色衣裙，头发也没梳整齐，见了苏晚卿就 “扑通” 跪下，手里还攥着张皱巴巴的信纸：“苏夫人，我爹他…… 他要反！”
萧景行立刻把护心镜挡在身前，警惕道：“你少来这套，昨天在太后宫里还拿毒虫咬我们，今天就来卖惨？不会是你爹让你来骗玲珑局信物的吧？”
王婉儿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把信纸往前递：“不是的！这是我爹和血月教长老的通信，他想趁今夜子时，用毒烟迷晕守城士兵，打开城门放西域乱兵进来！我…… 我不能让他这么做。”
苏晚卿蹲下身，接过信纸，指尖拂过上面的字迹 —— 那字体歪歪扭扭，还沾着点墨团，倒不像是伪造的。她抬头看向王婉儿，见她手腕上还戴着串西域佛珠，珠子上刻着 “平安” 二字，正是上次在破庙见过的样式：“你怎么拿到这封信的？”
“我偷的。” 王婉儿抹了把眼泪，“昨天从皇宫跑回来，我就听见他跟长老说话，说要‘借兵夺权’，还要把所有知道他秘密的人都杀了 —— 包括我娘当年被他毒死的事，他也说了！”
沈砚站在一旁，指尖敲击着桌沿：“你娘的事？”
“我娘是玲珑局的人，当年发现他私通血月教，就被他用毒酒杀了。” 王婉儿声音发颤，“我以前总以为他是好人，直到昨天听见他说…… 说要把我也送给西域王子当贡品，我才知道他根本没把我当女儿！”
萧景行凑过来，探头看了眼信纸，又看了看王婉儿：“你要是早知道，怎么不早点说？非要等到他要反了才来报信，不会是故意拖延时间吧？”
“我…… 我怕他杀我。” 王婉儿攥紧佛珠，“直到昨天看见苏夫人用锦囊驱毒虫，我才想起我娘也有个一模一样的锦囊，她说过要是遇到玲珑局的人，就把这串佛珠给你们看，说你们会信我。”
苏晚卿接过佛珠，发现珠子内侧刻着个 “玲” 字，正是玲珑局成员的标记。她站起身，对沈砚点头：“是真的，这佛珠是玲珑局的信物。”
沈砚立刻转身往外走：“萧景行，你带些人手去城西密道，把血月教长老抓了；晚卿，你跟我去王叔府，不能让他打开城门。”
萧景行赶紧跟上，还不忘把护心镜系紧：“放心，我保证把那些长老抓得服服帖帖，要是他们敢反抗，我就用解毒丸砸他们 —— 反正这玩意儿多得是。”
王叔府里一片混乱，下人正忙着搬箱子，王叔穿着身西域锦袍，手里拿着个毒粉囊，见沈砚和苏晚卿闯进来，顿时变了脸：“你们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送你上路的。” 苏晚卿掏出那封信，扔在他面前，“你私通血月教，还想放西域乱兵进来，真当大朔没人了？”
王叔捡起信纸，脸色铁青：“是婉儿那丫头告诉你的？我就不该留着她！” 他突然从袖口里甩出一把毒针，朝着苏晚卿射去。
沈砚立刻把苏晚卿护在身后，短剑一挥，毒针全被砍落在地。萧景行带着人手冲进来，把王叔团团围住，护心镜在烛光下闪着光：“王叔，别挣扎了，你那点毒针毒粉，我早就防着了 —— 再说了，你以为西域乱兵真会帮你？他们不过是想借你的手打进京都，再把你杀了夺权罢了。”
王叔还想反抗，却被萧景行一脚踹在膝盖上，“扑通” 跪下。他抬头看着苏晚卿，眼里满是戾气：“我才是西域正统！我哥当年就不该把王位让给你爹，我才该当国王！”
“你哥？” 苏晚卿挑眉，从怀里掏出块玉佩，正是伊勒国王送她的那块，玉佩上刻着西域王室的标记，“你说的是被你弑兄夺位的亲哥哥？当年你为了抢王位，把他骗到破庙杀了，还伪造他‘病逝’的假象，真当没人知道？”
王叔愣住了，随即瘫坐在地上：“你…… 你怎么知道？”
“我查了西域王室的卷宗，还找到了当年目击你杀人的老侍卫。” 苏晚卿看着他，“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天衣无缝？其实早就有人把你的罪证记下来了，你不过是个伪正统，一个连亲生女儿都能卖的畜生！”
下人把王叔捆了起来，他还在嘶吼：“我不服！我才是国王！你们不能抓我！”
萧景行走上前，搜了搜他的袖子，掏出一堆毒粉囊、毒针管，还有个装着毒虫的小盒子：“我的天，你这袖子里到底藏了多少东西？比我家药铺的毒柜还全，真是个移动毒库。”
苏晚卿看着被押走的王叔，心里松了口气，却又有点不是滋味 —— 毕竟是条人命，却落得这般下场。沈砚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别想了，他走到今天，都是他自己选的。”
萧景行凑过来，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行了行了，别在这伤春悲秋了，咱们还是赶紧去城西，看看那些长老有没有跑了的 —— 要是跑了，我这护心镜可就白戴了。”
苏晚卿笑着点头，跟着他们往外走。夜色渐深，侯府的灯笼亮了起来，她抬头看向沈砚，见他正回头看她，眼里满是温柔。她知道，这场与王叔的较量虽然结束了，但与血月教的斗争，还远没到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