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府内,此刻已乱成一团。
当家少主杨弘光天化日之下在自家地盘上被人掳走,这消息如同平地惊雷,炸得整个杨府人仰马翻。
下人们噤若寒蝉,护卫头领面如死灰,而杨弘的父亲,现任杨家家主杨承业,更是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废物!一群废物!”杨承业在花厅里暴跳如雷,指着护卫头领的鼻子大骂,“这么多人,连少爷都看不住!养你们有什么用!”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却威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吵什么!还嫌不够丢人吗?!”
只见杨家真正的定海神针,退隐多年的老爷子杨老太公。
在家仆的搀扶下,面色铁青地走了进来。
他虽年迈,但眼神锐利,不怒自威。
杨承业见到父亲,如同老鼠见了猫,立刻收敛了怒气,躬身道:“父亲,您怎么来了?是儿子无能,让弘儿他……”
“闭嘴!”杨老太公重重一顿手中的拐杖,浑浊的老眼里射出骇人的精光,“我还没死呢!杨家还没倒呢!”
“看看你们父子俩干的好事!”
“一个纵子行凶,无法无天;一个治家无方,连嫡子都护不住!”
“我杨家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他走到主位坐下,目光如刀般刮过杨承业:“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弘儿怎么会惹上那伙北地来的商人?钱管家之前回来支支吾吾,我就知道没好事!”
杨承业不敢隐瞒,只得将钱管家回报的经过修饰的版本,以及杨弘派人夜袭失败、今日又当街被掳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杨老太公越听脸色越是阴沉,听到最后,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碗乱跳:“混账东西!”
“为了个女人,竟然如此不计后果!”
“那北地商人若真是寻常角色,敢在嘉兴府这般行事?”
“你们连对方底细都没摸清,就敢如此肆意妄为!愚蠢!简直愚蠢透顶!”
杨承业被骂得抬不起头,嗫嚅道:“父亲息怒……当务之急,是先把弘儿救回来啊!他们留下话,说要我们给个‘交代’……”
“交代?他们想要什么交代?”杨老太公冷笑一声,“无非是仗着有几分本事,想要借此敲诈我杨家一笔!”
“你立刻派人,去跟他们接触,探探他们的口风!”
“记住,姿态放低点!先把弘儿平安弄回来再说!至于以后……”
他眼中寒光一闪,“哼,在嘉兴府这一亩三分地,还没人能动了我杨家的人,还能全身而退!”
“是,是!儿子这就去办!”杨承业如蒙大赦,连忙退下安排。
很快,杨府的大管家,一位姓周的老成之人,带着丰厚的礼单,来到了悦来客栈求见。
客栈房间内,萧珩、苏晚晴和宇文玥都在。
周管家态度极其谦卑,躬身道:“萧东家,夫人,还有这位公子。”
“我家老爷对少主管教不严,冲撞了诸位,深感歉意。”
“特命老奴前来致歉,并备上薄礼,望诸位海涵。”
“不知……我家少主如今可还安好?能否让老奴见上一面?”
宇文玥翘着二郎腿,嗤笑道:“海涵?你们杨家少主先是派人夜里摸上来想抢人,失败后又光天化日当街调戏,这叫‘冲撞’?周管家,你这词儿用得可真轻巧啊!”
周管家额角见汗,连连作揖:“是是是,少主年少无知,行事荒唐!”
“我家老爷已经重重责罚了相关人等!只求诸位高抬贵手,放过少主。”
“无论诸位有何要求,只要我杨家能做到,绝不推辞!”
萧珩面无表情地开口:“要求?我们之前只想安安分分做生意,是你们杨家先坏了规矩。”
他目光冰冷地扫过周管家,“想要人,可以。让杨承业亲自来谈。”
周管家心中一凛,知道对方不是易于之辈,连忙道:“萧东家,我家老爷实在忧心少主,寝食难安,可否让老奴先确认一下少主安危?哪怕只看一眼……”
苏晚晴淡淡开口:“周管家放心,杨少主好吃好喝伺候着,一根汗毛都没少。只不过,”
她话锋一转,语气微冷,“若是贵府再耍什么花样,或者拖延时间……那我们可不敢保证,杨少主还能不能一直这么‘安好’。”
她话语里的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周管家冷汗涔涔,不敢再多言,只得躬身道:“老奴明白!老奴这就回去禀报老爷!定让老爷亲自前来,给诸位一个满意的交代!”
看着周管家仓皇离去的背影,宇文玥撇撇嘴:“这老狐狸,倒是能屈能伸。不过,杨老头子让他儿子来,恐怕也没安什么好心,估计是想着先礼后兵,把人弄回去再说。”
苏晚晴看向萧珩:“你觉得杨承业会来吗?”
萧珩眼神冷冽:“他会来的。不过,来的恐怕不止他一个。”
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街道上似乎比平日多了些的“闲杂人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告诉兄弟们,打起精神。真正的交锋,恐怕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