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一旁的邢夫人,实在是个容貌出色的 ** 。
她的年龄显然未满三十岁。
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约莫二十二三的光景。
且若非衣着略显老成。
可能还要更加年轻些。
毕竟她是作为填房续弦嫁入贾府的。
贾赦这般贪恋美色之人,与贾政那种道貌岸然之辈截然不同。
贾政或许还会顾及名声选择姿色平庸的。
贾赦却绝不会如此。
以他的秉性,怎会挑选年老色衰的女子续弦。
莫非图你年迈丑陋又家徒四壁不成?
邢夫人的出身本就谈不上富贵。
因此唯有年轻貌美方能入眼。
而且必须是端庄贤淑的。
若是太过妖娆妩媚,必然不得贾母欢心。
荣国府终究不同于宁国府。
正因如此。
邢夫人生就一副菱形面庞,所谓菱形脸。
恰似被誉为国民媳妇的演员刘涛那般。
双眸如同女星孙俪的杏眼。
至于唇鼻,则神似演员安悦溪。
说起来!
这位邢夫人倒真有些明星气质!
乌发挽作妇人髻,肌肤莹润如玉。
只是服饰实在是朴素了些,身着靛蓝菊纹交领袄,配以墨灰色褶裙。
这般素净雅致的色调,反倒增添了几分老气,将那份光彩掩去了几分。
这也无可奈何。
以她的身份,哪敢如凤姐那般打扮。
身段却是极好的。
丰腴合度,恰到好处的体态!
懂得人自然明白!
若肯用心妆扮......
风姿未必逊色于严夫人。
当然。
不敢穿着艳丽。
尚可说是顾忌贾母不喜。
但连像样的首饰都舍不得添置。
这就着实说不过去了。
此事贾赦这个做丈夫的难辞其咎。
皆因邢夫人生性懦弱,只知一味讨好贾赦以求自保,其次便是贪敛钱财,家中大小事务全凭贾赦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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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经手的银钱进出都要被他克扣不少,借着贾赦挥霍无度的名义,美其名曰必须由我精打细算才能填补亏空。府里上下的仆从,没一个能被他倚重,没一句话能被他听进耳中。
可实际上贾赦整日花天酒地,院里养着好几房姨娘。
邢夫人不得宠,再怎么省吃俭用也攒不下几个钱。
哪能和王熙凤相比?
所以穿得寒酸、打扮老气也在所难免。
说来也是可怜。
既没有靠山,又是填房出身。
填房的地位既不如原配,又比姨娘稍高些。若是姨娘,除了赵姨娘这类爱生事的,大多安分守己,即便想争些体面也会被处处压制。
若是原配,像王夫人那般,该有的体面权势一样不少。
唯独填房最难自处。
她就像当初的尤氏一样进退两难。
虽无明文约束,众人却心照不宣。
她对旁人、旁人对她总把握不好分寸,若再是个爱挑事的,免不了处处难堪。
如今尤氏反倒解脱了。
在贾铭这边不再是填房,只当个普通姨娘。
日子过得倒更舒坦。
终日只需吃喝玩乐,也不必操心府中事务。
除非贾铭或秦可卿特意派她管些差事。
即便那样好歹名正言顺。
总比顶着填房的名号左右为难强得多!
所以说邢夫人实在艰难。
豪门大族看似光鲜,内里却也等级森严。
哪里是什么极乐世界。
邢夫人处处较劲争锋,最后只落得个惹人厌弃的尴尬名声。
......
......
正因为处境尴尬。
邢夫人对贾琏的生死更不愿理会。
贾琏活着时,也不曾见她有半分慈爱。
如今嘴上说些漂亮话。
不过想显得自己并非无情无义。
贾赦压根没搭理她。
我这就去找北静王他们主持公道!
定要参那贾铭胡作非为一本!
贾赦怒喝道。
贾母听完后揉了揉太阳穴,贾铭连誉王的面子都不给,会畏惧几个郡王?
凤姐虚报十万两银钱替贾铭遮掩,惊得荣国府上下不安。
贾赦闻言面露窘色,细想确实如此。
先前曾有人想借四大郡王之势压制贾铭,最终徒劳无功。
原本怒火中烧的王夫人此刻更是惊慌失措。
她不仅丈夫被拘,连兄长也未能幸免。
老太太,这该如何是好?求您救救老爷和我兄长!
失去王子腾这个倚仗,六神无主的王夫人只得向贾母求救。
贾母目光深邃:实在没法子,老身只得求见太后了。
她与太后素有旧交,只是年迈后鲜少入宫。
唯有年节时分才会前往拜谒。
太好了!此事全仰仗老太太您了。王夫人仿佛抓住救命稻草。
贾母长叹一声,缓缓颔首。
若非万不得已,她实在不愿入宫。
倒非顾及颜面,而是明白这人情用一分便少一分。
想到此处,她怒斥道:贾琏这个孽障!
若此事纯系贾铭刁难反倒好办。
可恨那贾琏蠢笨如猪,竟敢仗着王子腾之势跟随吊唁。
王子腾位高权重尚可为之,他贾琏算什么东西?
如今连累全家遭殃。
贾母愤懑难平,打定主意等把人带回来定要严加管教。
《 ** 骤起》
贾母沉着脸对大儿子说:老大,这事儿你务必重重处置!
贾赦眼中闪过厉色,咬牙道:母亲放心,儿子自有主张。
这话倒让贾母心头一跳,忙道:可别闹出人命!
儿子省得。
厅上一时寂静无声。
......
天色渐暗,仍不见人回府。
贾母手中的茶盏早已凉透,心底的不安越来越重。
老太太,王夫人急得直搓手,宫门将闭,若拖到明日...老爷哪受得住牢里腌臜?
后面的话她咽了下去——养尊处优的贾政怕是熬不过一夜。
备轿。贾母终于起身。
正待出门,赖大慌慌张张闯进来:老太太, ** 奶她们回来了!
老爷呢?贾母猛地站住脚。
赖大低着头:未见二老爷与琏二爷踪影。
众人刚亮起的眼神又暗了下去。
凤姐一行人垂头丧气地迈进院门。
明明是去吃喜酒,却似吊丧归来。
凤哥儿...贾母刚要责备。
老祖宗!凤姐扑通跪下,泪如雨下,求您救救老爷!那贾铭扣着人,开口就要十万雪花银!
家中众人闻言震惊万分!
十五六座田庄本是两府根基,折银入账岁收约四万两。如今宁府籍没,仅余八座庄子,岁入骤减至两万。十万之数,须五年方得积攒,而府中奢靡无度,年年贴补尚不足用,王夫人与凤姐的嫁妆都填了进去。
骤闻十万两赎银,贾赦暴怒拍案:猖狂!这般贪心也不怕噎死!邢夫人面如土色,素日念佛的王夫人亦目露寒光:痴心妄想!这银子他休想得!
贾母虽怒,却知空恼无益。贾铭手握把柄,贾家无计可施。当真索要十万?她盯住凤姐。
凤姐指尖微颤。实非此数,但此番非比寻常——往昔截留不过百两,今次却……
# 这次竟是十万两!
纵使她胆量过人。
也不敢私吞整整五万两之巨!
** 是——
她只询问了贾琏的境况。
偏偏漏掉了贾政!
若如实相告。
贾母与王夫人非撕碎她不可。
慌乱之下。
她只得编了个谎。
自己丈夫五万两。
二老爷贾政五万两,不算过分吧?
此事天知地知。
只要他不说,便安然无恙。
她料定贾铭绝不会推辞。
多半喜闻乐见。
这般盘算后。
凤姐暗想:横竖那贾铭贪得无厌,就算我不这么说,他也会狮子大开口。
【25
凤姐稍觉宽慰。
倘若贾铭知晓。
定会笑破肚皮。
不对!
简直——
气不死她!
实不相瞒!
贾铭压根没想那么远。
他不过是想......
本已忽略了贾政之事。
若非为日后拿捏凤姐。
那笔钱他未必会要。
当然,送上门的绝不推辞。
五万两这个数目。
就是要让凤姐倾家荡产。
却又留一线希望。
还清需两三年光景。
若实在还不清。
或想少掏银子。
他自有其他法子给她盼头!
一次五百两,不过五十九次!
每月一日一次似乎太勤?
那就减至五次。
一年便可偿清。
到时候。
新鲜劲早过了。
凤姐主动开了口。
他心里乐得顺水推舟。
如今竟又要白送五万两。
贾铭自然喜不自胜。
这便宜哪能不占?
反倒叫他有些难为情了。
大婚当日自个儿送上门。
嘿嘿。
眼下又送来这般厚礼。
要知道娶秦可卿的聘礼也不过五万两。
好家伙。
直接翻了个倍!
再娶一个都绰绰有余!
她真是......感动哭了!
装的!
嘿嘿!
……
荣禧堂内。
丫鬟们面面相觑,不敢出声。
贾宝玉正觉无聊。
姐妹们全去了无双伯府。
他闷了一整天。
见她们回来才高兴些。
听到十万两银子。
他浑不在意,只当国公府富可敌国。
随口道:不过十万两,给他便是。
贾赦冷笑:你说得轻巧。
贾宝玉立刻噤声。
王夫人也头疼。这数目对她而言着实惊人。
嫁妆都远不及此。
但人不能不救。
她看向贾母。
贾母见众人望着自己,皱眉对凤姐道:十万两太多,赔礼也不至此数,再去说情试试?
凤姐暗自恼火。
说情?
分明是送上门给人家戏耍!
呸!
昨儿赔了身子才抵五百两。
难不成还要倒贴五万两?
她只得苦笑:实在谈不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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