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这是我师兄陈守义,这是我未来小嫂子秦飞燕,这是她妹妹,秦淮如同志。”赵大宝又反过来介绍。
“你…你们好,我叫赵振业。”小叔紧张得声音都有点发干。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小叔本就嘴笨,面对陌生姑娘更是紧张得说不出话,现场气氛一下子有点冷场尴尬。
师兄陈守义是个厚道人,赶紧上前握手解围:“你好赵兄弟!我是陈守义,常听石头提起你,很高兴认识你!”
“很高兴认识你”小叔赶紧握住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这里离师傅家正好也没几步路,师兄陈守义便热情地邀请大家去家里坐坐。
赵大宝立刻在一旁疯狂怂恿:“对对对!去师父家坐坐!我也好些天没见着师父了,他肯定想我了!”
他正愁没机会让两人多接触呢。
一行人便一起往铁腿陈家走去。
陈守义和小叔走在前面,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后面的秦飞燕好奇地转过头看向一旁的赵大宝,用眼神询问:你今天怎么这么乖?还主动叫小嫂子?
赵大宝趁着秦淮如正好奇地打量四周没注意,对着秦飞燕努努嘴,示意了一下前面那个高大憨厚、正和自己对象聊天的赵振业,又示意了一下旁边那个水灵秀气的堂妹秦淮如,然后不着痕迹的伸出两只手的大拇指,对着弯了弯,上下点了点,挤眉弄眼地打了个“配对”的手势。
秦飞燕看到这手势,先是一愣,眨巴了两下眼睛,随即脸上迅速露出一种不可置信又极度兴奋、仿佛发现了新大陆的表情!
她本来只是为了来京城才拉上秦淮如,说没准能遇到合适的小年轻,以后嫁到京城,来忽悠她娘,没想到现在机会竟然小石头给送上了。
她觉得这主意简直太好玩、太刺激了!
要是真能把赵大宝的小叔和自家堂妹撮合成了,那自己这个“小嫂子”的辈分,在赵大宝面前岂不是瞬间飙升成“婶子”级别了?想想就带劲!
赵大宝这可是你自找的,以后可别后悔......
于是,短短几步路的路程,秦飞燕立刻瞬间化身“街道办资深调查员”,极其自然地上前,拉着堂妹秦淮如和小叔他们并排走,热情地围着小叔问个不停,声音甜得能齁死人:
“赵家小叔,你家是哪儿的呀?”
“家里兄妹几个啊?”
“父母身体好吗?”
“平时都喜欢干点啥呀?……”
小叔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关怀搞得面红耳赤,额头又开始冒汗,磕磕巴巴、问一句答一句地老实回应着,眼神都不敢往旁边瞟。
一旁的秦淮如也被自己堂姐这过于直白的“调查”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红,不怎么敢抬头。但听着姐姐的问话和那个高大汉子老实巴交甚至有点可爱的回答,偶尔也忍不住抿嘴轻笑,目光好奇地在这个看起来特别实在、又有点手足无措的汉子身上悄悄扫过。
还没走到师傅家门口,赵振业同志的基本情况、家庭成员、兴趣爱好,几乎都被秦飞燕这个“高效情报员”给摸清楚了。
到了铁腿陈家,师父一看来了这么多人,尤其看到赵大宝和秦飞燕都回来了,很是高兴。
赵大宝一进门就嚷嚷:“师傅!这么多天不见想不想我?今天我可要吃大户!您可得把您藏着的那些好东西拿出来点,对了,您那虎骨酒,来一杯尝尝!”
他故意说得夸张,想炒热气氛。
老师傅笑骂一句:“臭小子!就知道惦记我那点存货!”
但眼里的笑意却藏不住,家里难得这么热闹。
秦飞燕把大家又给师父和师娘介绍了一遍,师娘看到家里一下子这么多人,也是开心,拉着秦飞燕和好奇的秦淮如去看粉刷一新的新房。
“小石头为了他师兄结婚,可谓是忙前忙后,这家具可是花了大心思的。”师娘指着屋里崭新的“三十六条腿”说道。
秦飞燕也是心喜,用手摸着光滑的家具表面,没想到这小石头还有这样的手艺,那家具打的不比老师傅差。
边上的秦淮如眼睛都看直了,家里粉刷一新,家具全新,屋里那些日用品,床上用品都是新的,她姐这真是掉进金窝窝里了。
在村里听那些婶子们讲城里多好,她还有些想象不到,此刻亲眼看到这样的场景,终于明白什么是城里生活了,她心里羡慕极了,眼神里充满了向往。
这边,男人们则在厅堂落座。
铁腿陈拿出烟袋锅子,赵大宝眼疾手快,立马掏出那包和李主任一起吃饭从他那儿“顺”来的好烟,给师父和师兄递上,又给小叔让了让,小叔憨笑着摆手表示不会。
铁腿陈吸了口烟,眯着眼问道:“石头,你这几天又跑哪去疯了?人影都见不着。”
赵大宝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师父,我回了趟村里,和我奶说了一下你骂她的事。我奶说了,等她磨好她那三十米长的大砍刀,改天非得来京城跟您好好切磋切磋一番!”
“咳咳咳……”正抽烟的铁腿陈被呛得直咳嗽,脸都憋红了。
边上的小叔赵振业一脸懵:我娘什么时候有三十米的大砍刀了?我咋不知道?
“放你奶……咳咳……滚犊子!”
师傅到嘴的“屁”字硬生生咽了回去,毕竟人家亲儿子就在旁边坐着呢,“我什么时候骂过你奶了?你小子别在这无中生有、挑拨离间!”
“师父,你看你,敢做不敢认,我鄙视你。”
赵大宝摇头晃脑,从兜里掏出几颗炒得喷香的花生,放到师父面前,算是“孝敬”。
自己则鞋一脱,利索地爬上炕,找了个最舒服的角落,四仰八叉地往墙上一靠,那架势,比在自己家还自在惬意。
“石头他小叔......”
铁腿陈哭笑不得,转向赵振业求证,“这小子在他爷奶面前也这副德行?就没个人管管?”
小叔只是憨厚地笑了笑,没有作答,但那眼神和表情分明在说:您老说对了,他就这德行,没救了!
“嘿!小叔!你可是我亲小叔啊!”
赵大宝立刻痛心疾首地控诉,“你怎么能拆我台呢?小心我让我奶给你浸猪笼!”
说完,他还故意瞟了一眼旁边的师兄陈守义,意有所指:“对吧,师兄?”
一旁的陈守义立刻想起了那天自己刚回家时,这小子是怎么怂恿他爹的——不是浸猪笼就是这儿子不要也罢。
顿时感同身受,看向赵振业的眼神里充满了“找到组织”的同情和无奈——摊上这么个侄子,是得多操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