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生!饶命!饶命啊!!!”
王刚的声音嘶哑变形,带着极致的恐惧和崩溃的哭腔,如同濒死野兽的哀鸣,在死寂的餐厅里回荡!
“是我教子无方!是我该死!养出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畜生!!”
“这畜生有眼无珠!冒犯了您!冒犯了李小姐!他该死!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求您!求您高抬贵手!饶了王家!饶了这条老狗吧!!”
“咚!咚!咚!咚!……”
他一边语无伦次地哭喊哀求,一边疯狂地用额头撞击地面,那卑微的姿态,让所有目睹这一幕的人,都感到一股寒气!
整个餐厅,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宾客们全都僵在了原地,如同被施了定身咒,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刚才还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王家大少,此刻像条死狗般蜷缩着!而他那位在天海市叱咤风云、心狠手辣的父亲,此刻跪在那个穿着旧运动鞋的男人面前,磕头磕得头破血流,哀嚎着求饶?!
这巨大的的反差,彻底摧毁了他们的认知!
李玉灵呆呆地坐在陈潇对面,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才没有惊叫出声。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席卷全身!这个男人……他到底拥有着怎样恐怖的力量和威势?!连王刚这种凶名赫赫的地头蛇,在他面前,都只能像条狗一样摇尾乞怜?!
王天龙蜷缩在破碎的杯盘和污秽的食物残渣中,眼前父亲疯狂磕头求饶的景象,狠狠烫在他的视网膜上!他难以置信!那个在他心中如同山岳般不可撼动的父亲……那个他最大的倚仗……此刻……竟然……?!
餐厅经理和几个侍者早已吓得瘫软在地,脸色惨白,连看都不敢再看场中一眼。
陈潇依旧坐着,双手随意地搭在膝盖上,静静的看着王刚在那疯狂磕头,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没有怜悯,没有快意,只有一股冷漠。
仿佛眼前这卑微如狗、头破血流的王刚,和刚才那个嚣张跋扈的王天龙,在他眼中并无区别。
王刚的磕头声越来越弱,额头早已血肉模糊一片,但他不敢停!他深知眼前这个男人的可怕!周家的覆灭近在眼前!吴老那种非人存在都一指毙命!王家在他面前,连蝼蚁都不如!他只能用最卑微、最屈辱的方式,祈求一线渺茫的生机!
“陈……陈先生……”王刚的声音已经嘶哑,带着剧烈的喘息,“王家……愿……倾尽所有!只求……只求您息怒!放过王家……一条生路……”
他艰难地抬起头,眼神涣散,死死望着陈潇。
整个餐厅的目光,都聚焦在陈潇身上。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
陈潇的目光,平静无波,如同万载玄冰,落在了王刚那张因恐惧和血污而扭曲的脸上。
他缓缓开口,声音有些低沉,如同宣判,砸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管好你的狗。”
“再吠……”
陈潇微微停顿了一下,“王家……就不用存在了。”
“不用存在了”!
这轻描淡写的五个字,却蕴含着足以让整个天海市地震的恐怖含义!
轰!
如同九天惊雷在王刚耳边炸响!
他浑身猛地一僵!瞳孔瞬间放大到极致!他仿佛看到王家数十年基业在眼前灰飞烟灭的惨烈景象!
“谢……谢陈先生不杀之恩!!”王刚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声音充满了死里逃生的狂喜和深沉的恐惧!他再次将额头重重磕在地上,“谢陈先生大恩大德!!王家铭记!永世不忘!绝不敢再犯!绝不敢再犯!!”
他如同一条被赦免的死狗,连滚爬爬地挣扎起来,对着身后心腹吼道:“快!快把那个畜生拖走!快!!”
两个心腹如梦初醒,七手八脚地将王天龙架了起来,像拖着一袋垃圾,仓皇逃离了这片如同地狱般的餐厅。王刚也对着陈潇的方向深深鞠躬,倒退着,踉踉跄跄地消失在门口。
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深深的敬畏和恐惧,聚焦在那个穿着旧夹克、旧运动鞋的男人身上。
李玉灵看着陈潇,一股强烈的悸动,像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防线!
她猛地站起身!在周围无数道敬畏目光的注视下,快步走到陈潇身边。
她没有说话。
只是蹲下身。
从自己精致的手包里,掏出一方带着淡淡馨香的的真丝手帕。
然后,在所有人难以置信的眼神聚焦下。
李玉灵伸出微微颤抖的手,用那方昂贵的真丝手帕,极其轻柔地……擦拭着陈潇那双旧运动鞋边缘沾染的……少许灰尘和刚才王天龙溅过来的一点污渍。
她的动作小心翼翼,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仿佛擦拭的不是一双旧鞋,而是举世无双的珍宝。她低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轻颤,白皙的脸颊上还带着未褪尽的红晕,在餐厅璀璨的灯光下,美得惊心动魄。
陈潇低头,看着蹲在自己脚边、如同温顺小猫般的李玉灵。看着她专注而轻柔的动作,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耳根。
他那双古井无波的深邃眼眸里,终于掠过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涟漪。
李玉灵擦干净了那点微不足道的灰尘,仿佛完成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她站起身,脸颊更红了,像熟透的蜜桃。她不敢看陈潇的眼睛,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前所未有的温柔:
“我……我们回家吧?我……给你煮面吃?”
“我……我只会煮面……但……但我可以学别的……”她的声音越说越小,带着一种小女生的羞涩和笨拙的真诚。
陈潇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眼中的依赖、温柔和一丝笨拙的讨好。那坚冰般的外壳下,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这笨拙的温柔,悄然触动了一下。
他沉默了几秒。
就在李玉灵的心因为紧张而快要停止跳动的时候。
陈潇终于缓缓站起身。
他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那只微微有些冰凉、还在轻轻颤抖的手。
“好。”他淡淡地应了一声,声音依旧平静,却似乎少了几分惯常的冰冷。
他牵着李玉灵的手,无视了周围的目光,朝着餐厅出口走去。李玉灵被他牵着,亦步亦趋,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暖和力量,脸颊滚烫,心跳如鼓,一种从未有过的、巨大的幸福感和安全感将她紧紧包围。
走到餐厅门口,陈潇的脚步似乎微微顿了一下。
他的左手戒指内里,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律动。
他的目光,如同穿透了空间的阻隔,遥遥投向王刚父子仓皇逃离的方向。
随即,他牵着依旧沉浸在巨大幸福和羞涩中的李玉灵,平静地踏入了下行的电梯。
夜更深了。
王家庄园,灯火通明,却透着死寂和恐慌。
王刚瘫坐在书房巨大的真皮沙发里,昂贵的西装上还沾着血污和污渍,脸上胡乱包扎的纱布隐隐渗出血迹。他双目无神,脸色惨白如纸,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二十岁。书房里一片狼藉,昂贵的古董瓷瓶碎了一地,显然刚刚经历过一场狂暴的发泄。
“爸……爸……”王天龙被两个私人医生架着,手腕和胸口都打着厚厚的石膏,脸色同样惨白,眼神里充满了后怕和茫然,“那个……那个土鳖……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为什么您……”
“闭嘴!!”王刚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王天龙,那眼神里的恐惧和暴怒几乎要化为实质的火焰将他烧成灰烬!“畜生!你还敢问?!你差点害死整个王家!!”
他抓起手边一个烟灰缸,狠狠砸在王天龙脚边,发出巨大的碎裂声!
“他是谁?!他是能一句话让周家几十亿蒸发!能让吴老那种神仙人物一指丧命的杀神!!”
“他是我们王家……惹不起的阎王爷!!”
“你他妈算什么东西?!敢去招惹他?!还他妈要沉他江?!老子……老子真想亲手掐死你这个蠢货!!”
王天龙被父亲那歇斯底里怒吼吓傻了!周家?几十亿蒸发?吴老?一指毙命?!他这才真正意识到,自己今晚招惹的,是怎样一个恐怖的存在!一股灭顶的寒意瞬间将他吞噬,身体抖得如同筛糠,裤裆处再次传来一阵温热……
王刚看着儿子这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无力地坐回沙发。陈潇最后那句话——“王家……就不用存在了”——如同魔咒般在他脑海里疯狂回响!
“快!快通知下去!”王刚猛地睁开眼,对着心腹嘶吼,“所有产业!立刻!全面收缩!停止一切扩张!所有资金!立刻回笼!快!!!”
心腹连滚爬爬地冲出去。
王刚瘫在沙发里,看着窗外沉沉的夜幕,眼中充满了无边的恐惧和一丝渺茫的侥幸。希望那煞神……能高抬贵手……留王家一条活路……
然而。
就在王家庄园陷入一片恐慌混乱之时。
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网络深处。
在冰冷的金融数据海洋里。
一股庞大到无法想象、精准到令人绝望的做空力量,如同蛰伏已久的深海巨兽,睁开了漠视一切的眼睛。
无数条猩红色的、代表着毁灭性资金流向的数据流,如同致命的毒蛇,悄无声息地、从全球各个隐蔽的节点汇聚而来,带着冰冷的杀意,死死锁定了王家的核心产业命脉!
只待……
那枚青铜戒指的主人,一个简单的意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