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一间不起眼的廉价公寓。窗帘紧闭,只有一盏台灯在角落投下昏黄的光晕。这里是鲨鱼众多安全屋之一,简陋,但足够隐蔽,配备了基本的反侦察措施。
“黑狐”小队的那名头目被结实的尼龙扎带固定在一把硬木椅子上,嘴被胶带封住。他已经苏醒过来,眼神凶狠地瞪着站在他面前的鲨鱼和一鸣,额角因之前的肘击还残留着淤青,但更多的是一种屈辱和愤怒。
鲨鱼没有急于开始审讯。他慢条斯理地检查着从对方身上搜出的所有物品:武器、弹药、通讯器、战术手套,甚至是一包香烟和一个金属打火机。每一样东西他都仔细查看,仿佛在欣赏一件件艺术品。
一鸣则在一旁操作电脑,尝试破解对方通讯器和小队可能存在的云端数据备份,但进展缓慢,对方的加密等级很高。
“专业,但不够顶尖。”鲨鱼终于开口,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他拿起那个金属打火机,在指尖把玩着,“装备是市面上的高端货,但缺乏个性化改装。战术动作标准,但缺乏临场应变。你们是‘清道夫’的外围精锐,还是‘黑狐’圈养的打手?”
“黑狐”的头目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呜呜”声,眼神中的凶狠更甚,显然拒绝合作。
鲨鱼并不意外。他走到对方面前,缓缓蹲下,目光平视着他。“我知道你们的规矩。任务失败,被俘,要么守口如瓶等待救援或死亡,要么背叛,承受无法想象的后果。”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冷漠,“但你想过没有,为什么这次任务会失败?为什么我们会精准地出现在那里,等着你们?”
头目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掠过。
“因为‘黑狐’,”鲨鱼一字一顿地说,“他故意泄露了信息。那个调度中心,就是个诱饵。用来测试我们的能力,同时,也是用来清除……可能存在的累赘,比如你们这支小队。”
这是心理攻势。质疑其忠诚的价值,动摇其信念的根基。
头目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被封住的嘴里发出更响的“呜呜”声,似乎在激烈地反驳。
鲨鱼伸出手,并非要动粗,而是用指尖轻轻划过对方作战服上一个不起眼的、仿佛油渍的痕迹。“看,高频信号标记粉末。只有在特定光谱下才能看见。这是‘黑狐’用来远程追踪你们位置的小玩意儿。他从未真正信任过你们。”
这是谎言,是鲨鱼临时编造的,但他语气中的肯定和细节的描绘,赋予了其强大的说服力。
头目的眼神终于变了,凶狠被震惊和一丝被背叛的愤怒取代。他或许不完全相信,但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
鲨鱼站起身,对一鸣使了个眼色。一鸣会意,将电脑屏幕转向那头目,上面显示着物流园区混乱的监控画面片段,重点突出了他们被警察干扰和鲨鱼精准袭击的过程。
“现在,”鲨鱼撕开了对方嘴上的胶带,声音冰冷,“告诉我们,‘黑狐’在哪里?Rose在哪里?‘医生’又是谁?这是你唯一可能活下去,甚至……报复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