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有两个问题。一，慕容曦是慕容敛的亲生女儿吗？二，许覃知道慕容曦是慕容敛的亲生女儿吗？”
“ 是，不是。”
苍染眼睛一瞥，看向千澈，波光流转间，心中的猜想恍若落叶，一片落下，一片紧跟其后。
“ 慕容敛身居高位，从入朝为官到如今，府里只有两个夫人，毫无妾室。一个是慕容瑾的生母，糟糠之妻；一个是工部尚书之女，续弦罗氏。
清正廉洁，洁身自好的名声在京城传得鼎盛。大人觉得如何？”
“ 以他现在的地位，从前种种，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千澈看着苍染的眼睛，里面清晰地映照着他的五官，清澈得仿佛一汪山泉，眼眸波澜片刻后，觉得掌心空空，回过了神，缓缓开口，“ 当初慕容敛还没有官至丞相的时候，得到了当时户部尚书，王建的青睐。正值殇庸帝当政，不顾朝务，户部肥得流油，王建的女儿成了京城联姻的香饽饽。有人把慕容敛约了出去，给他下了药，想奸污他。”
“ ？”
“ 是个青楼的男倌儿，切了根。”
“ ！ ”
苍染听到这个劲爆的消息，瞳孔猛地一缩，震惊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如果照你所说，慕容瑾这时候还没出生吧，你一直跟在你师父身边，你怎么知道的？”
千澈听后，目光凉凉地看着苍染，语气微妙，“ 或许是缘分使然。幼时，师父和我每隔三月便会游医，此次前去的地方恰巧遇到一位大户人家暗中寻找不举的大夫，当时师父和我去了，被蒙住眼睛送到一处无人的别苑，当时还有另外三个大夫，之后我们陆陆续续地进屋看诊，隔着厚重的帘子把脉。
当时师父说他，病不在身，而在心。
见他不愿谈及，师父并没有强求，转身提起药箱往外走，却在踏出门槛前被两把泛着冷光的刀刃拦在屋内。
与此同时，身后紧闭的帘子被人毫无征兆地拉开。”
到此为止，苍染已经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收不回来了，当话收不回来的时候，便只能收回听话人的性命，这样，才算万无一失。
欲渡神手在江湖上的地位普通人难以企及，可见其实力非同一般，慕容敛想要杀人灭口的目的定然落空。
所以相比于慕容敛是怎么被治好的，她还是更好奇为什么欲渡神手最后还是治好了慕容敛的隐疾，难道是为了让女主成功降生？
千澈见苍染没有说话，陷入沉思，继续道，“ 师父用了牵魂术，抹除了他的这段记忆，治好了他的隐疾，但他活不久。”
？？？
“ 师父游医时从不义诊，比起义诊，寻找猎物这个词或许更为恰当。在她的观念里，恶人明明作恶多端，为害一方，却依旧活得逍遥自在，所以她认为他们的身体在上一世受到了烈火的烹饪，这烈火没有让他们悔改，反而加重了他们的罪孽和执念，从而在现世拥有了异于常人的强健身躯。
师父本着救人心善的原则，会照着他们的愿想去除疾病，但会动用最损伤人气和人脉的法子，以此来实践和验证她的想法。一向如此。”
苍染静默了一瞬，“......后续呢？慕容曦的事。”
千澈声音平淡下来，“ 钦差大臣到此，当地的官员自是要接待一番，美酒美景美色，一一安排，叫人难以把持......”
见他未再继续说下去，苍染眼里的兴味一收，倏地凉了，“ 你不会想跟我说，慕容敛睡了那个美人，然后生下了慕容曦吧...嗯？”
慕容敛能坐到如今的位置，岂会被美色所惑？
千澈静静看着苍染，仿佛没有听见她在说什么，“ 虽然他没碰别人准备的美人，但他或许是压抑久了，事后在临时住所里找了个丫鬟。”
“ 没解决她吗？”
“ 解决了。扔到了荒郊野外。”
苍染眉头一拧，心里的猜测逐渐证实，脸色怪异。
果不其然，下一刻千澈说道，“ 后来我找到了她的尸体，动用了点先现代的技术，精卵结合，另找了几个女人。”
“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
“ 我当时只是好奇，想看看，到底是因为慕容瑾自身是女主才被师父捡到，还是因为慕容瑾被师父捡到才是女主。”
“ 总之，最后我替换了婴儿，师父捡到我准备的女婴，之后，我赶在师父回来前回到了医馆。看到师父抱着另一个婴儿回来的时候，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地，系统响起了播报——
【女主身份解锁：丞相之女】
【请宿主努力提升女主对宿主的信任值】”
！！！
慕容瑾居然是个假货？！
奇怪！
这千澈的系统是个傻子就算了，祂也是个傻子不成？
这么大个bug没有发现？
虽然不算是主角死亡，但这不算是重大剧情变故吗？
欲言又止......
“ 那真正的慕容瑾呢？你怎么处理的？”
“ 她就是慕容曦啊。”
？？？
千澈摊开双手，“ 毕竟是一条性命，我怎么舍得残害无辜？”
苍染心底腾起些许疑惑，“ 慕容曦再怎么说，也是慕容敛和先夫人的女儿，她的容貌没有引起许覃的怀疑吗？”
千澈似乎习惯了苍染直击要害的问法，徐徐道来，“ 师父死后，慕容瑾离开医馆，去了边疆；我来到京城去许覃给我安排的医馆，此时他已经有了一双儿女，听说我回来后，邀我入府一叙。
剧情里许覃并无子嗣，如今在我的影响下成功诞育，他必定不会甘于屈居人下。
想着他将来可能借着‘流落在外’的名头对慕容瑾出手，我便想着在他的人里安插人手，所以，就这样。
入府前我给慕容曦做了人皮面具，平日少有联系，直到许覃主动来寻我，拿了两张画像。”
“ 慕容敛和先夫人的？”
千澈点头认可，“ 我叫他送来一批选好的人手，我亲自挑选，最后留下了慕容曦，对她的容貌做了少许修改。本想着待她入府，保护好慕容瑾，没想到——祭司大人下手这么快，当真是让千某望尘莫及！”
苍染思绪放飞，回想那晚发生的事情，没有解释，抬头看了眼屋外的天色后，利落起身道，“ 行了，今日就到这里吧，我该回去了，有事我会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