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婉把徐小默揪回家后的“收拾”,自然又是一番鸡飞狗跳。
具体过程不足为外人道,总之徐小默最后是捂着屁股(被婉姨用锅铲象征性地拍了几下)、赌咒发誓再也不敢背着她私会“危险分子”,才勉强过关。
正当徐小默以为能喘口气,继续他“被圈禁”的咸鱼生活时,罪魁祸首之一的陈泽宇,居然大摇大摆地找上门了。
门铃响起,柳婉透过猫眼一看,柳眉倒竖:“嘿!我这暴脾气!陈泽宇你小子还敢送上门来?!”说着就要开门进行“物理教育”。
徐小默赶紧拦住:“婉姨婉姨!冷静!说不定……说不定他真有正事呢?”
(主要是怕陈泽宇被打死,没人陪他打游戏了。)
柳婉哼了一声,还是开了门,抱着胳膊堵在门口,用眼神释放杀气:“给你三十秒,有屁快放,放完滚蛋!”
陈泽宇手里拎着一袋炸鸡和啤酒,嬉皮笑脸:“哎哟喂,婉姨,火气别这么大嘛~”
“我这不是来负荆请罪,顺便给我默哥压压惊嘛~”
他晃了晃手里的袋子,“最新情报,关于‘世界bug’和‘回去的路’的终极分析报告!”
一听这个,柳婉眼神微动,侧身让他进来了,但依旧保持高度警惕。
陈泽宇一进屋就咋咋呼呼:“卧槽!默哥!”
“你这小日子过得可以啊!婉姨这绝对领域果然名不虚传!羡慕嫉妒恨!”
徐小默把他拉到沙发坐下,压低声音:“你少贫!上次你说的那个什么‘节点激活’,到底靠不靠谱?”
“还有,什么回去的路?说清楚点!”
陈泽宇神秘兮兮地打开啤酒,猛灌一口,又啃了个鸡腿,才抹抹嘴,压低声音,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虽然看起来还是很贱):
“哥们儿我闭关三日,呕心沥血,翻烂了……”
“呃,打穿了好几个剧情类游戏,结合我之前写小说的经验,终于顿悟了!”
“顿悟什么了?”徐小默和柳婉(虽然假装不在意但竖着耳朵)同时问道。
“这个世界!”
陈泽宇一拍大腿,“它根本就不是什么bug不bug的问题!”
“它特么就是个大型沉浸式体验游戏!”
“而剧本,就是我写的那本小说!”
徐小默:“???”
柳婉:“……说人话!”
“简单来说!”
陈泽宇凑近,眼睛发光,“我们现在经历的一切,其实都是按照我当初构思的那本小说的剧情在走!”
“只是因为我们进来了,它变得特别真实!”
他拿出手机,翻出一个加密的文档大纲(封面写着《阿姨们的老公我不当了》大纲.pdf):“看!这是我当初的设定!”
徐小默凑过去一看,眼角直抽搐。大纲里的人物名字、性格,甚至一些关键事件(比如几位阿姨的出场方式、一些暧昧互动),居然和他们的经历高度吻合!
“所……所以呢?”徐小默感觉三观受到了冲击。
“所以,回去的方法就很简单了!”
陈泽宇激动地手舞足蹈,“只要走完我这个主角的一生,按照大纲的结局来,这个‘故事’就完整了!”
“框架就彻底稳定了!作为‘作者’和‘主角’的我们,说不定就能找到‘登出’的按钮,或者触发什么回归条件!”
“走完一生?!”
徐小默声音都变了调,“那得等到猴年马月?!”
“不用不用!”
陈泽宇摆手,“小说结局又不用真写到老死!”
“大纲的结局就是……咳咳……”
他偷偷瞄了一眼不远处假装看电视实则杀气侧漏的柳婉,声音压得更低:“就是你和婉姨……修成正果,领证结婚,过上没羞没臊……”
“啊不是,是幸福美满的生活!”
“顺便……嗯……和其她几位红颜知己也保持着‘和谐稳定、共同进步’的友好关系……”
徐小默:“!!!”
这什么鬼后宫结局?!还有,领证?!
柳婉虽然没听全,但“领证结婚”四个字清晰地钻入耳朵,她的耳朵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了,拿着遥控器的手都顿住了。
“当然!”
陈泽宇补充道,“为了剧情的‘完整性’和‘稳定性’,一些关键的‘支线剧情’也得同步完成。”
“比如……和苏瑾小姐姐的‘深入科学交流’……和林冰总裁的‘商业并购最终谈判’……”
“还得处理好她们之间的关系,达成伟大の和谐!”
“毕竟我当初设定的就是圆满后宫嘛!”
徐小默听得目瞪口呆,脸涨得通红:“你……你当初写的什么破大纲?!”
“这怎么可能完成?!”
“婉姨会杀了我的!苏教授会用激光切了我!林总会用钱砸死我!”
“哎~这就是考验你男主魅力的时候了!”
陈泽宇挤眉弄眼,“而且,据我分析,只要完成最关键的主线——和婉姨领到那个小红本本!”
“世界基本就稳了!其它都是锦上添花,增加回归概率!”
他搂住徐小默的肩膀,语气诱惑:“想想看,默哥!”
“只要结个婚,走个形式,你就能找到回去的路了!”
“就能回到我们原来的世界,喝肥宅快乐水,打游戏,不用担心哪天被阿姨们撕吧撕吧分了!”
“怎么样?是不是很简单?”
徐小默的心脏猛地一跳。
回去……
原来的世界……
熟悉的网吧,便宜的盒饭,无忧无虑(虽然穷)和陈泽宇插科打诨的日子……
那些因为Elena的出现和这个世界的混乱而被暂时压抑,对过去的怀念,瞬间涌了上来。
那里没有这么多复杂的感情纠葛,没有随时可能爆发的修罗场,没有需要小心翼翼应付的各位阿姨……
似乎……真的很诱人。
只要和婉姨领个证就行?
听起来……确实像是最终通关条件。
他下意识地看向柳婉。
柳婉也正看着他,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眼神复杂,带着一丝期待,一丝紧张,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她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扭过头,假装专心致志地看电视里的购物广告,只是紧握着遥控器的手指泄露了她的心情。
陈泽宇还在旁边煽风点火:“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默哥!说不定这就是唯一的机会了!难道你不想回去吗?”
我想回去吗?
徐小默在心里问自己。
答案是……想的。
那个虽然平凡但熟悉的世界,是他的根。
但是……
他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一系列的画面:
是柳婉系着滑稽围裙、脸上沾着面粉,笨手笨脚却非要给他做饭的样子。
是她举着锅铲,像只护崽母鸡一样把其他阿姨挡在门外的霸道样子。
是她明明吃醋吃得要死,却还是默默收下李倩的蛋糕(然后自己吃掉)的样子。
是她在深夜轻轻拍着他的背,说“婉姨在”的温柔样子;
是苏瑾一本正经用科学术语耍流氓,眼镜片后偶尔闪过的无措;。
是林冰用最冰冷的语气说着最虎狼之词,耳根却微微泛红。
甚至是李倩总是哭哭啼啼却坚持不懈送来汤水的执着……
这个世界,早就不是一本简单的小说了。
这些人,也不是纸片人般的角色。
她们有血有肉,会哭会笑,会吃醋会关心。
她们真实地存在于他的生活里,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记。
如果他真的只是为了“回去”而和婉姨结婚,那对婉姨来说,算什么?
一个通关道具吗?
那之后呢?
如果真的回去了,这个世界会怎么样?
婉姨会怎么样?
她们……会消失吗?
还是像Elena一样,永远被困在某个他触摸不到的地方?
一想到Elena,心口依旧会闷痛。
那个为了他消失的女人,她的牺牲,难道就是为了让他有机会再用另一种方式离开吗?
徐小默沉默了。
脸上的兴奋和期待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犹豫和茫然。
他发现自己……好像并没有那么急切地想要回去了。
陈泽宇看他半天不说话,表情纠结,忍不住推了他一下:“喂!默哥!”
“想啥呢?高兴傻了?是不是该请客庆祝一下终于找到办法了?”
徐小默抬起头,看着陈泽宇,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干涩:“泽宇……我……我觉得……”
“觉得什么觉得!”
柳婉突然把遥控器往沙发上一摔,猛地站起来,打断了他的话。
她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语气冲得很,“陈泽宇!你的破小说破大纲爱怎么写怎么写!少来忽悠我家小默默!”
她一把拉起徐小默:“走!小默默!陪婉姨去买菜!今晚吃火锅!庆祝个屁!没什么好庆祝的!”
她几乎是强行把徐小默拽出了门,留下陈泽宇一个人拿着鸡腿在原地懵逼。
“诶?不是……这啥情况啊?”
陈泽宇挠挠头,“怎么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难道默哥他……不想回去了?”
楼下超市里,柳婉推着购物车,一言不发,只是疯狂往车里扔火锅食材,牛肉卷羊肉卷虾滑毛肚堆成了小山。
徐小默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紧绷的侧脸,心里乱成一团麻。
“婉姨……”他小声开口。
“闭嘴!”柳婉头也不回,语气凶巴巴的,“吃饭的时候不许说话!”
但她的眼眶,似乎有一点点不易察觉的红。
徐小默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
他忽然明白,那个“回去”的选择,不仅仅关乎他一个人。
结账的时候,柳婉的手机响了一下。
她拿出来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古怪,甚至闪过一丝……惊慌?
她飞快地锁屏,把手机塞回口袋,故作镇定地继续收拾东西。
但徐小默还是瞥到了——那似乎是一条新短信的预览,发件人赫然是……
【未知号码】。
内容只有短短几个字,却让他心头猛地一跳:
计划有变。种子……
后面的字,他没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