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别！姑奶奶！亲祖宗！”
张少重吓得连滚带爬躲到沙发后面，
“循序渐进！仙子说的循序渐进！
刚才那一下没危险，咱就照刚才那样来行不行？慢慢试！求你了！”
他可不想再体验一次五脏六腑被撕扯的感觉了。
凌清雪也横跨一步，挡在张少重和夜魅儿之间，冷声道：
“魔女！休得胡来！方才侥幸成功，全因能量微弱且他状态特殊。若再强行加剧冲突，契约是否还能护住他，犹未可知！”
夜魅儿撇撇嘴，但也知道凌清雪说得有道理，悻悻地收回手：
“行行行，听你们的就是了！磨磨唧唧……那你说咋办？”
凌清雪沉吟片刻，对惊魂未定的张少重道：
“你再尝试一次。依旧先引灵丝，再动气血，最后……尝试放空心神，莫要强求，亦莫要刻意失望，顺其自然便可。”
张少重哭丧着脸：
“仙子，这‘顺其自然’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
这就跟告诉你“别去想那头粉色大象”一样，你满脑子都是粉色大象了！
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在两位大佬的“监护”下，再次重复了之前的步骤。
引导一丝凉气（灵气）——存住。
激发一缕热流（气血）——绕圈。
然后，他盘腿坐好，努力让自己“顺其自然”……
结果，屁事发生。
他越是努力想“放松”，就越是紧张，心里不停嘀咕：
“怎么还没反应？是不是我不够自然？放松啊张少重！快放松！……完了，更紧张了……”
十分钟后，他憋得脸都快紫了，胸口契约依旧毫无动静。
“看吧！我就说不行！”
夜魅儿不耐烦道，
“就得来点刺激的！”
凌清雪也蹙着眉，似乎有些不解。
张少重泄气地瘫倒：
“不行不行，这比上班还累！根本控制不了那种念头嘛！”
就在他彻底放弃，心里那根弦“啪”一下断掉，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晚上吃啥便宜又顶饿”、“房东会不会又来催租”这些破事的时候——
胸口那印记，又极其轻微地温热了一下！
体内那两丝快被他遗忘的能量，再次发生了那种微不可查的轻微碰撞和粘连！
“又来了！”
这次张少重自己都感觉到了，猛地坐直身体，一脸惊奇，
“就……就我刚走神想晚饭的时候！”
凌清雪眼中精光一闪：
“走神？心无所持，意散于外……莫非……”
夜魅儿也摸着下巴，恍然大悟：
“哦！我懂了！不是强求，也不是失望，是……彻底不管了？摆烂了？”
张少重：
“……” 这什么破形容！但好像……是那么个意思？
“再来！”
凌清雪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急切，
“此次，引动能量后，你可直接去想些无关琐事，或彻底放空试试！”
张少重将信将疑，但还是照做了。
过程依旧……引灵丝，动气血。
然后，他开始在心里默念：
“红烧牛肉面、老坛酸菜面、鲜虾鱼板面……哪个便宜点？哦对了，超市好像打折……”
就在他想到“打折鸡蛋要不要多买点”的瞬间——
温热感再现！
碰撞粘连再次发生！
“成功了！”
夜魅儿欢呼一声，差点跳起来。
凌清雪也终于露出了些许恍然的神色：
“果然如此……并非刻意操控，而是需意念处于一种……散逸而非凝聚的状态。
寻常修炼皆要求心神凝聚，此契约却反其道而行之？当真古怪！”
张少重自己也觉得神奇极了！
敢情这牛逼哄哄的契约，启动开关居然是“走神”和“摆烂”？
他又试了几次，渐渐摸到了一点规律。
不能太刻意地去想“合起来”，也不能太紧张或者太失望，就得是一种……近乎无所谓的、心思飘到别处的状态，那契约反而会自己动一下，轻轻地“调解”一下体内那两股不对付的能量。
虽然每次调解的效果微乎其微，产生的能量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积少成多之下，张少重明显感觉到，自己同时运转两种能量时，那种滞涩和排斥感，真的在一点点减轻！
身体似乎也慢慢适应了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同时存在。
这个发现让三人都兴奋不已！
尤其是凌清雪和夜魅儿，她们仿佛在无尽的黑暗中看到了一缕微光。
这意味着，她们或许真的能找到一条在这个绝境中共同恢复、甚至……相辅相成的道路？
“太好了！”
夜魅儿兴奋地一拍张少重的肩膀，拍得他龇牙咧嘴，
“就这么练！以后上午下午一起练！一边练一边走神想晚饭！说不定很快咱们就能恢复一点点实力了！”
张少重揉着肩膀，也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找到了可能的方法，忧的是……“一边练一边走神”？这什么魔鬼训练方式？精神分裂专业速成班？
凌清雪虽然也心中震动，但依旧保持着冷静：
“莫要高兴太早。此法虽奇，然进展依旧缓慢，且那混沌之气并未再生，只是契约微弱调解。
距离真正融合两种力量，乃至借此汲取更多虚空能量，还为时尚早。”
她看向张少重，郑重告诫：
“你亦不可因此懈怠正经修炼。感知灵气、锤炼气血之基础，仍需日日坚持，不可荒废。此法……暂且当作调和之用，每日练习片刻即可。”
“知道知道，打好基础嘛。”
张少重连连点头。
经过刚才那一番折腾，他反而对凌清雪那种“慢工出细活”的基础训练有了点新的认识！
没这点底子，刚才那两丝能量他都引不出来，更别提什么调解了。
“行了行了，道理都懂！”
夜魅儿迫不及待地打断，
“今天收获够大了！小子，表现不错！晚上……嗯，看在你立功的份上，老娘允许你多点个肉菜！”
张少重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啊？又……又点外卖啊？”
他看着手机里那岌岌可危的余额，再想想夜魅儿那无底洞似的胃，刚刚因为修炼有进展而带来的那点喜悦，瞬间被现实的穷困压得粉碎。
“那啥……两位大佬，”
他小心翼翼地商量，
“你看，咱们这修炼方法也找到了，是不是……也得考虑一下开源节流啊？
比如……仙子您能不能稍微……多吃一点？或者……大姐您能不能……稍微……克制一点？”
凌清雪瞥了一眼桌上剩下的半个包子，沉默不语。
夜魅儿眼睛一瞪：
“嗯？小子，你想克扣老娘的口粮？！”
张少重：“……” 得，当我没说。
他的发财梦……啊不，他的温饱梦，依旧任重而道远啊！
但不管怎么说，希望的小火苗，总算是微弱地亮起来了一点点。
虽然这火苗，目前还得靠他不断“走神”和“摆烂”来添柴……这都叫什么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