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楚静婉和楚天雄的宫殿便迎来了一位客人。这是一位女巨神,身穿着红色的礼裙,美丽绝伦,身高与楚静婉差不多,但眉宇之间透出的却是成熟和威严,没有楚静婉的俏皮,她们俩是一种完全不同的美。
此刻的楚静婉正在宫殿内的一处花池旁,她的手心里拖着六个小家伙,花池的角落有一处从石缝间流下的清水,楚静婉将手置于流水中,这可把六个小家伙吓了一跳,毕竟他们在楚静婉的手心里,就等于0.01毫米多,那水流虽然只有楚静婉的手指粗细,但对于小人来说,却是实打实的1000多米的超级瀑布,确切来说,人间也没有这样庞大的瀑布。
出人意料的是,他们并没有受伤,反而很舒服,楚静婉的神力将水流的冲力降低,并在手心中形成一个水池,六个小家伙在里面尽情地游起泳来。
“静婉,难得见你起这么早啊,在干什么?”
“呀~宇梅,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绝尘大哥呢?”
“他处理点儿事,不过应该也快过来了。”
“嗯,那我让下人去预备早餐。”
六人看向这个和楚静婉一样巨大的威严女性,本能地感到敬畏,楚静婉感觉出来了,便耐心地介绍着:“这位便是我和你们提过的,陆宇梅,宇宙级巨神,我的好姐妹。宇梅,这些小家伙是……嗯~我的孩子。”
听到“我的孩子”这个称呼,陆宇梅微微一笑。以她对闺蜜的了解,她自然知道这不可能是楚静婉亲生的。她太了解楚静婉了,这位好姐妹时常有些天马行空的想法,说不定是在哪里抓的几个小人,一时兴起当宠物养着玩呢。
但当她看到楚静婉眼中那份毫不作伪的、如同母亲般的温柔与宠溺时,她才意识到,事情似乎和她想的不太一样,似乎楚静婉这一次,是真心喜欢他们的。
陆宇梅的目光落在六个孩子身上,那威严的眼神中,也透出了一丝好奇与审视。六个小家伙立刻感受到了陆宇梅那不怒自威的强大气场。他们不敢怠慢,紧张地对着这位巨大的女神深深鞠躬行礼。
陆宇梅微微一笑,算是回应,她的笑容不像楚静婉那样灿烂,却也冲淡了几分她身上的威严,显得端庄而温和。
很快,陆绝尘也到了,他身着一身简洁的白色长袍,面容俊朗,神情冷峻,他一出现,整个神殿的空气似乎都变得严肃了几分。
这对夫妇给六人的感觉,就不像楚静婉楚天雄一样温和,而是处处透露着一种上位者的威严与秩序感。
四位宇宙级巨神围坐在一起,开始共用早餐。
那是一张由整块黑曜石雕琢而成的巨大餐桌,其大小足以容纳一个省份了。
楚静婉将六个孩子放在了桌面上的一个小平台上,平台的高度高过那些餐盘,六个小家伙在楚静婉的身下,感觉就像是坐在广阔无垠的平原上,而他们的头顶,则是楚静婉那如同天空般遮蔽一切的巨大身躯。
桌上的食物琳琅满目,都是散发着神圣光辉的奇珍异果。楚静婉和楚天雄依旧贴心地为孩子们准备了缩小版的食物。
但这早餐,并不只有正常的食物。
就在六个孩子好奇地打量着周围时,他们的目光,被摆在陆宇梅和陆绝尘面前的一个巨大的银色盘子所吸引。
那盘子对他们来说,如同一片广阔的大海。而盘子里盛放的,并非水果或肉食,竟然放着的是零零散散的、如同精致模型的小人的城镇,每一个直径大概就和陆宇梅的半截手指差不多。
在10万倍的巨大体型差距下,那些城镇在盘子里,就像是寿司一般。每一个寿司里,都有着高楼、街道和无数比尘埃还要微小的、正在活动的人影。琼斯他们甚至能看到,那些里还有微缩的河流和绿地。
在这个时期的超蓝星,还没有“奴籍小人”和“合法小人”的明确划分,小人都只是可以随意取用的资源。
“嗯,”陆宇梅优雅地颔首,她拿起一把如同月牙般美丽的银色勺子,就像正常吃早餐似的,用勺子极其随意地挖起了盘子里的一个小城镇。
这一幕,惊呆了六个小家伙……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那把对他们而言如同天幕般巨大的勺子,轻而易举地铲起了城镇。在那城镇被铲起的瞬间,里面那些比灰尘还小的人,和他们六个一样大小的人,发出了无声的、绝望的尖叫,无数微缩的建筑在“地震”中倒塌。
然后,陆宇梅将勺子优雅地送进了自己那如同玫瑰花瓣般美丽的喷吐热气的口中,轻轻地咀嚼着。她的动作是如此的自然,就像一个普通的贵妇在品尝一勺美味的鱼子酱。
那……那是活生生的人啊!是无数个生命,是完整的城镇!就这样……被当成早餐……吃掉了?
他们想起了楚静婉昨天说的话——“巨人和巨神,有需要吃掉小人、玩弄小人的生理需求”。
他们原以为那只是一种比喻,或者是一种遥远的、不会发生在眼前的规则。
可现在,这最残酷、最血淋淋的现实,就在他们面前,以一种最优雅、最日常的方式,上演了。
楚静婉注意到了孩子们的恐惧,她轻轻地用手指抚摸了一下他们的头顶,低声解释道:“别怕,孩子们。在这里,我、天雄、宇梅和绝尘大哥会保护你们。没有我们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伤害你们。”
六个孩子看着陆宇梅那张端庄美丽的脸,再也感受不到丝毫的温和,只觉得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冰冷的恐惧。他们第一次如此深刻地理解到,在这个世界,“小人”的生命,是何等的卑贱和廉价。而所谓的“善良”与“保护”,似乎也只取决于这些神明的一念之间。
“不过,说起来,最近巨人们消耗小人有些太没有节制了,小人也是超蓝星生态的重要一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这样小人们几乎都要灭绝了,当年我们四人创造超蓝星,就是想创造一个有秩序,小人和巨人都能和平相处的星球。”楚天雄突然提到。
“嗯,说的也是,那我们可以细致划分一下小人,哪些可以用来消耗,剩下的则是处于法律保护之下,绝对碰不得。”陆绝尘道。
“话虽如此,可是这很难界定的吧?总要有个依据。”陆宇梅一边又拿起一个城镇,这次是用手指拈起来的,然后放进口中。
“嗯,所以,咱们四个要细致且严格地规定一下,一但出台政策,所有人都要严格遵守,包括我们四个,要带头遵守。”陆绝尘的话语中充满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是自然,我们不遵守的话,怎么让下面的巨人们听话啊?”楚静婉也拿起一个城镇放入口中品尝起来,无数小人在湿润的舌头大陆上挣扎着,等待被吞进肚子的命运。
六个小家伙总觉得这一幕又违和又诡异,还很矛盾明明他们四个是在讨论如何保护小人,可是在讨论的过程中,就这样将无数小人的生命当作早餐吞入腹中……他们这样毁掉无数生命,包括看上去最仁慈善良的楚静婉,却偏偏对他们六人偏爱有加。
矛盾,太矛盾了。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现在还没立法……
琼斯的眼中,对力量的渴望让他的眼眸跳动得更加剧烈了。心中那个对力量的渴望,在这一刻,被注入了全新的、也更加扭曲的定义。他想的不再是“变强去保护”,而是“变强去主宰”,或者说他想保护的,只有自己的五个家人。
“你们很难理解吧?”楚静婉非常敏锐,六个小家伙的默不作声和压抑,让她知道小家伙们在想什么。
“如果你们真能变成巨人的话,就会理解我们为什么在吃这些小家伙了。这并不是我们多么邪恶,不拿他们当回事,而是……生理。算了,如果你们变不大,告诉你们也没用,能变大的话,自然就知道了。二位,我也有件事想说,这六个小东西,我很喜欢,我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来养。他们很可怜……”楚静婉将他们六人的身世和如何来到这里告诉了陆绝尘夫妇。
“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和我们俩一样,一起教导他们。让他们成长为巨人。”
陆宇梅和陆绝尘对视了一眼,随后陆宇梅回应道:“我倒是无所谓,静婉愿意把他们视如己出,作为你的好姐妹,我自然也会非常疼爱他们。虽然我不太理解,这宇宙像这样可怜的孩子简直太多,你都这样遇到一个就同情一个,咱们这宫殿还不成了孤儿院了?总之,我无条件支持你就是了。”
“那么,就做个简单的拜师仪式吧。孩子们,拜师的流程,都懂的吧?昨天已经在我手心里进行一次了,不过这次我又给你们多找了师父。”
六人自然欣喜万分,当即再次跪下磕头:“拜见四位师父。”
“哈哈,真可爱~明明小小的,却又这么正式认真的样子。”陆宇梅被他们的可爱模样逗笑了。
“嗯,不错。”陆绝尘脸上露出赞赏之色,不过随即又变得严厉,“丑话说在前头,我可是很严格的。修行一但开始,不达到我的标准,我可不会轻饶。”
“是!我们不怕苦!”
“不过……”陆宇梅的目光落在了凯瑟琳的身上,“这个小丫头似乎有些问题……”
楚静婉长呼了口气:“果然还是看出来了。”
琼斯自然也听得出来,师父们看出了凯瑟琳的问题,当即磕头恳求:“师父们,你们法力无边无所不能,求求你们,救救凯瑟琳吧,她的身体很不对劲……”
楚静婉温柔地安慰道:“好孩子,快起来。我昨晚就一直在用神力温养她,可是……治标不治本。她的灵魂本源,存在着一种先天的、深层次的衰弱。你们一定认为,身体的疾病只会带来肉体的痛苦,对吗?实际上不是这样,你们虽然在超蓝星复活,但这并非无中生有的创造,而是以你们从埃拉星球带来的灵魂为‘种子’,用超蓝星的法则与能量为‘土壤’,重新生长出来的。”
“居然会伤到灵魂?”云雯和妍心非常心痛地看着自己的好姐妹,而凯瑟琳本人却恬淡地微笑着,似乎并不在意,只是,这微笑当中自然带着苦涩。
“你们其他五人的灵魂虽然也带着创伤,但本质是健康的。可凯瑟琳不同,”楚静婉的语气变得沉重,“她在原来的世界里,从小就体弱多病,这种长期的病痛,已经侵入了她的灵魂本源,成为了她生命烙印的一部分。所以,即使重塑了身体,这种源自灵魂的‘虚弱’特性,也一并被带了过来。凯瑟琳,师父要劝你一句,如果想要健康地活着,最好不要接受我们的修炼。”
“为什么??我,我可以的……我也想变强。”凯瑟琳无法接受这个提议。
“因为,你想活下去只有两种方式,我可以继续温养你的灵魂,这样子是可以复原灵魂的。但是你的肉体和灵魂都不能再受任何损伤,复原的过程以及成功之后都是如此。这样一来,和修炼就是完全相悖的,因为你们想变强就要成为巨人,小人成为巨人这个过程多艰难多痛苦,而且成功率极低,以前也没人试过,我已经告诉过你们了……他们五个能不能坚持都不一定,你就更难了……搞不好会直接死掉。”楚静婉耐心地解释着。
“那,那第二种呢?”
“第二种是成为巨人之后补充生命能量,你自身拥有神力之后,也许可以更加强化灵魂,但我刚说过,前提是你得能撑到成为巨人拥有神力的那个时候……”
琼斯抱住满脸失望的凯瑟琳安慰道:“凯瑟琳,你不用伤心的。你可以就这样的,还是活下来更重要,我们五个以后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就算你一辈子都是小人也无所谓啊。我会永远把你护在手心里,你是我最珍视的宝贝。”
楚静婉也如此说道:“小琼斯说得对,凯瑟琳,师父也会永远疼爱你的。”
“不!师父!我要变强!我一定要接受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