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倩”纤细的手指穿透虚空,指尖缭绕着令人心悸的黑暗气息。那枚跳动的水晶心脏在她掌中剧烈震颤,迸发出亿万道霞光试图挣脱束缚,却都被她周身流转的黑暗道纹轻易化解。
“很惊讶吗?”她轻笑着,眼中流转着与源初之暗同源的混沌光芒,“从兰若寺初遇,到轮回镜重铸,每一步都在我的算计之中。就连你以为的机缘巧合,也不过是我精心安排的剧本。”
宁采臣如遭雷击,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兰若寺中柔弱无助的女鬼,轮回镜前含泪诀别的身影,还有那些看似偶然的相遇...原来都是精心设计的骗局!
“为什么...”他艰难地开口,山河剑在手中嗡鸣不止,“你明明有机会直接夺取本源之心...”
“因为需要你的光暗同源体啊。”“小倩”把玩着本源之心,黑暗道纹渐渐渗入水晶之中,“唯有通过你与沐瑶的血脉共鸣,才能让本源之心彻底苏醒。否则这不过是个死物罢了。”
沐瑶突然喷出一口金色血液,周身霞光急速黯淡:“臣儿,不要被她迷惑!她虽是源初之暗的分身,但小倩的意识还在挣扎!我能感觉到...”
世界树在这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崩裂声。主干上出现无数裂痕,青冥道人化作的青光正在快速消散。“最多一炷香时间!”道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若是世界树彻底崩塌,整个第九养殖场都会化为虚无!”
宁采臣陷入前所未有的两难境地。母亲性命垂危,故乡世界危在旦夕,而曾经最珍视的人竟是幕后黑手。万物权杖上的裂痕越来越多,光暗之力开始失控反噬。
就在这绝望时刻,虚空突然被某种超越法则的力量撕开。一道身影踏着时光长河而来,所过之处崩塌的时空纷纷凝固。
“真是难看啊。”该隐的身影在虚空中凝聚,手中把玩着一枚黑白交织的玉佩,“我才离开一会儿,你们就把事情搞成这样。”
他随手抛出玉佩,玉佩在空中化作三十六重光暗交织的阵法,暂时稳定住了世界树的崩塌。“小倩”脸色骤变:“你竟然炼成了光暗魂玉?!这不可能!”
“不可能?”该隐轻笑,目光扫过宁采臣,“你以为我百世轮回只是为了布局?更重要的是找到平衡光暗的方法。”他突然看向“小倩”,“或者说,我亲爱的另一半。”
宁采臣猛然醒悟:“你是...源初之光的化身?!”
该隐颔首,额间亮起与源初之暗相对的光明印记:“当年母亲树分裂,光暗各自化形。我转世百代寻求平衡之道,而你...”他看向“小倩”,“却选择吞噬其他世界来壮大己身。”
“小倩”突然发出凄厉的尖啸,黑暗气息暴涨:“平衡?可笑!唯有吞噬一切,才能超越一切!这个世界本就弱肉强食!”
两道超越纪元的气息在虚空中对撞,光是余波就让世界树加速崩塌。青冥道人化作的青光终于彻底消散,只在原地留下一枚种子。
“没时间争论了。”该隐伸手抓向那种子,“青冥用性命为我们争取的机会,不能浪费!”
种子融入他掌心,化作一道青色桥梁连接起光暗。“宁采臣,现在需要你做出选择。”该隐神情凝重,“要么与我合力将她封印,要么...让她吞噬本源之心,届时所有世界都会陷入永暗。”
“小倩”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何必选择?我给你们看个有趣的...”
她眉心飞出一缕魂光,在空中显化出真实的景象:在一个被黑暗笼罩的秘境中,真正的小倩魂魄被锁链束缚,正在快速消散!
“看啊,你们最珍视的人就要魂飞魄散了。”“小倩”轻笑着,“而我只要动动念头,就能让她...”
宁采臣突然动了。山河剑毫无征兆地刺穿自己的心口,金色血液喷涌而出,在空中化作无数符文。
“你做什么?!”该隐和“小倩”同时惊呼。
“既然光暗需要平衡...”宁采臣的声音平静得可怕,“那就用我的生命来做这个天平。”
金色血液化作的符文融入虚空,引动了某个沉睡的古老契约。整个世界树突然停止崩塌,所有光暗之力开始向他汇聚。
“疯了吗?!”该隐试图阻止,“你的身体承受不住...”
话未说完,宁采臣额间浮现出与母亲树同源的印记。那印记竟是本源之心的一部分,此刻正在疯狂吸收光暗之力。
“原来如此...”沐瑶露出欣慰的笑容,“本源之心早就选择了臣儿作为载体...”
“小倩”脸色大变,想要挣脱却被光暗之力禁锢。她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力量正在被宁采臣吞噬!
“不!你怎么能...”她发出不甘的嘶吼,身体开始虚化。
宁采臣的目光却越过她,望向那个被囚禁的小倩魂魄:“该隐,动手!”
该隐叹息一声,手中光暗魂玉飞出,化作一道虹桥接引回小倩的魂魄。就在魂魄归位的刹那,宁采臣将万物权杖狠狠插入地面。
“以我之血,平衡光暗!以我之魂,重定乾坤!”
璀璨的光芒吞噬了一切。当光芒散去时,世界树已经恢复如初,而宁采臣却化作一尊石像,手中紧紧握着即将消散的小倩魂魄。
该隐单膝跪地,轻触石像:“值得吗?”
石像嘴角似乎泛起一丝微笑,而后彻底凝固。在他心口处,一枚光暗交织的新生心脏正在缓缓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