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靠在岩壁上，呼吸很慢。左臂的伤口又开始渗血，布条已经被染红了一大片。每一次灵力运转，肩胛骨那里就像被针扎一样疼。
赵虎蹲在拐角处，盯着通道入口的方向。他手里握着短刃，指节发白。
“你撑得住吗？”赵虎回头问。
“还能动。”陈默闭眼，脑海里浮现出半透明面板。
【修为进度：炼气五层中期】
【推演成功率：85%】
【当前灵感值：4】
这点灵感值不够支撑大型推演，但他现在最需要的是止血和抗腐。石门散发出的幽绿色光还在闪，空气里有一股淡淡的腥味，像是铁锈混着湿土。
这味道不对劲。
他回忆之前看过的玉简内容，里面提过几种能在阴湿环境生长的疗伤草药。墨叶藤、寒心草、青线蕨……前两者可止血生肌，后者剧毒，外形却和墨叶藤极为相似。
不能出错。
【推演启动：阴湿岩缝中可采撷的止血类植物匹配分析】
系统开始运行，信息快速筛选。
三秒后，提示出现：
【目标锁定：墨叶藤】
【特征：叶片暗绿带紫脉，根茎含乳白色汁液，具微弱火属性亲和力】
【生长偏好：背阴、高湿、苔藓覆盖区】
陈默睁眼，视线扫向前方十步远的一处岩隙。那里长着一丛不起眼的植物，叶子低垂，表面泛着湿光，和推演结果完全吻合。
“赵虎。”他开口，“往前走五步，靠右那道裂缝里有棵草，叶子是深绿色带紫纹的。”
赵虎抬头：“要采？”
“对，只采那种，别碰旁边细长叶子的。那是毒草。”
“明白。”赵虎起身，小心翼翼靠近。
地面确实松动，每走一步都有碎石滚落。他趴下身子，用短刃轻轻撬开岩石边缘，慢慢挖出一株完整的植株。
“是这个？”他举起来。
“就是它。”陈默点头，“再挖两株，动作轻点。”
赵虎继续采药，陈默则盘腿坐下，调动残余灵力，在胸口凝成一道薄薄屏障。虽然强度不高，但万一有人突袭，至少能争取半息反应时间。
三株墨叶藤全部采回后，赵虎递过去。
陈默接过，先掰下一小片叶子放进嘴里嚼碎。苦味立刻弥漫开来，胃部一阵抽搐，但体内灵力流动似乎顺畅了些。
有效。
他把三株草的根茎拧在一起，用力挤压。乳白色汁液缓缓流出，滴落在掌心。
“这玩意真能止血？”赵虎看着，有点怀疑。
“系统认证过的。”陈默冷笑，“比宗门发的疗伤丹还靠谱。”
他将汁液均匀涂抹在伤口周围。刚一接触皮肤，刺痛感猛地加剧，仿佛有无数细针扎进肉里。他咬牙忍住，没有出声。
涂完后，他又嚼碎几片叶子吞下，然后运转《九转归元诀》第一转吐纳法，引导药力进入经络。
几分钟后，疼痛开始减轻。
“怎么样？”赵虎问。
“能用了。”陈默活动肩膀，虽然还有滞涩感，但已经不影响基本动作。
“那咱们是不是可以往前走了？那扇门……”
“不急。”陈默打断，“门的事等伤好再说。”
他低头检查创面，发现渗血基本停止，但伤口边缘有些发青，显然是刚才那股腐蚀性气息造成的轻度中毒迹象。
得加固防护。
【灵感值-1】
【推演启动：《基础疗伤术》改良方案·融合火属性灵力】
新的信息涌入脑海。
原来墨叶藤汁液与微量火属性灵力结合后，会在创面形成一层保护膜，既能防外界侵蚀，又能加速愈合。
他立刻照做，从丹田调出一丝御火诀中的火灵力，混入剩余汁液中。液体颜色微微变黄，散发出一点温热。
重新涂抹一遍后，伤口表面结了一层薄薄的膜，触感干燥。
“这操作……有点秀。”赵虎忍不住说。
“宅男的基本素养。”陈默收手，“你现在去把那些枯藤捡过来堆在入口侧，别码太整齐，乱一点。”
“要放烟？”
“万一有人来，烧一把遮视线。”
赵虎立刻行动，把散落的干藤枯叶拢成一堆，放在通道拐角处，随时可以点燃。
做完这些，他回来坐下：“接下来呢？”
“等。”陈默闭眼，“药效还没完全吸收，我现在最多能用低阶御风术滑行十几米，打不了架。”
“那你休息，我守着。”
“不用一直盯。”陈默说，“我刚才推演过声音传播路径。如果有人接近，脚步声会在三十丈外被岩壁反射放大0.7倍，听觉会提前预警。”
“你还算了这个？”
“不然怎么活到现在。”
两人陷入安静。
陈默继续调息，灵力一点点恢复。肩部的刺痛感仍在，但已不再影响运转。他尝试凝聚雷符，指尖能冒出微弱电弧，说明战斗力正在回归。
大约半个时辰过去。
他睁开眼，伸手摸了摸伤口。膜层还在，没有破裂，也没有继续发青。
六成恢复。
够了。
“赵虎。”他站起身，“准备往前探。”
“现在？”赵虎也站起来，“你不全好了吧？”
“再拖下去，别人先进了石门怎么办？”
“可你刚才说……”
“我说不能打架，没说不能走路。”陈默走向通道深处，“而且我们现在最怕的不是伤，是被动等死。”
赵虎没再劝，跟了上去。
前方就是那扇刻满符文的石门，幽绿色光芒时明时灭，嗡鸣声断断续续，像某种机关在缓慢重启。
陈默停下脚步，距离石门还有五步。
他抬起右手，掌心朝前。
一丝火灵力从指尖溢出，接触到空气的瞬间，轻微扭曲了一下。
“这里有灵力扰动。”他说，“不是自然形成的。”
赵虎紧张起来：“要不要再等等？”
“等不了。”陈默盯着门缝，“我已经感觉到里面有东西在‘看’我们。”
“啥？”
话音未落，石门上的符文突然亮起一格。
绿色光芒顺着纹路蔓延，速度加快。
陈默立刻后退两步，拉住赵虎手腕。
“退！”
两人迅速退回通道拐角，背靠岩壁。
嗡——
整扇门震动了一下，缝隙扩大半寸，一股冷风从中吹出，带着更浓的腥味。
陈默屏住呼吸，死死盯着那边。
门没开。
但符文亮了三分之一。
他知道不能再等了。
“赵虎，待在这儿别动。”他低声说，“我去前面布个感应符。”
“你疯了？那边危险！”
“正因为危险，才要主动掌控信息。”陈默从袖中取出一张空白符纸，“只要不跨过门槛，就不会触发机关。”
他猫着腰贴墙前行，动作极轻。离石门三步时停下，将符纸贴在左侧岩壁上，注入一丝灵力。
符纸隐没不见。
【感应符布置完成】
【监测范围：门前五步内动静皆可察觉】
他正准备退回，忽然发现脚下有一块石头边缘翘起。
不是天然形成的。
他蹲下身，用短刃轻轻撬动。
咔哒。
一声轻响。
整块石板下沉半寸，下方露出一个凹槽，里面放着一枚黑色陶片，表面刻着半个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