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走在前面，药灵儿跟在后面。她的脚步越来越慢，呼吸也变得沉重。
他停下，转身扶住她肩膀。
“撑得住吗？”
药灵儿点头，手指按着心口：“能走……就是有点闷。”
陈默皱眉。他知道那毒素还没清干净。刚才推演的丹方只是压制，三天内必须找到净心莲，否则护命印会崩。但现在，他们得先回仙会。北域寒潭没找到花，反而撞上了两拨巡查队，耽误了时间。
他扶她到路边石台坐下，取出药王令。
青铜令牌一亮，泛起淡淡青光，缠绕在药灵儿手腕上。她脸色缓了些，呼吸平稳下来。
“谢谢。”
陈默没说话，低头看着手中的玉簪。翠绿玉身，顶端雕着一朵小莲花。系统提示说这是青魂玉，能提升炼丹专注度。但他现在不想炼丹。
他需要推演。
闭眼，脑海里的系统面板自动弹出。
【无限推演系统】
【修为进度：筑基七重（37%）】
【灵感点：92】
【推演成功率：80%】
他调出记忆回放功能，从离开废弃药铺开始，一段段过。风吹草动、远处人影、神识扫过的痕迹，全都记录在系统里。
突然，一条红色标记跳出来。
【检测到高阶神识波动x3】
【来源：仙会东阁、南市暗巷、天机台后山】
【目标锁定：持有药王令者】
陈默睁眼。
不是巧合。
药王令刚到手，就有人盯上了。而且不是血刀门，也不是天煞门。这三股气息陌生，隐晦，但等级至少金丹后期，甚至有一道接近元婴。
他摸了摸腰间储物袋。逆脉引残方也在里面。上次炼丹用了最后一点粉末，但这张纸本身是线索，可能牵出更多秘密。敌人要的不只是令牌，是背后的东西。
“我们得加快速度。”
他对药灵儿说，“回仙会后，你去找安全的地方休息，别露面。”
药灵儿摇头：“我能帮忙。我可以炼些隐息丹，让你们不容易被发现。”
陈默看了她一眼。她脸色还是白的，但眼神很坚定。
行。
他点头：“那你先休息一下，等会我带你去个地方。”
两人重新出发。夜色深沉，仙会城灯火未熄。远处广场还在办论道赛，人声鼎沸。但他们走的是偏道，贴着墙根，避开主街巡逻弟子。
半个时辰后，他们穿过西坊角门，进入内务堂区域。这里属于仙会管理机构，平日清净，只有执事弟子来回走动。
陈默敲了敲一间偏殿的门。
三长两短，停顿，再两下。
门开了。苏媚站在里面，红衣未换，手里还转着一根红丝线。
“你迟了。”她说，“我都等得快睡着了。”
“路上出了点状况。”陈默让药灵儿先进去，“她需要休息。”
苏媚看到药灵儿脸色，立刻收了玩笑表情。她伸手探了探对方脉搏，眉头一皱：“毒素又动了？”
“压住了。”陈默说，“但撑不了太久。”
这时，另一扇窗被人推开。林婉翻进来，剑穗挂在腰侧，脸上没什么表情。
“你说有事。”
她直接问，“什么情况？”
陈默拿出药王令，放在桌上。
然后又掏出那张写着逆脉引配方的纸条。
“这两个东西，已经被人盯上了。”
他把系统推演的结果说出来，包括三处据点位置、神识强度、目标指向。
苏媚听完，冷笑：“想抢药王令的人多了。可这次来的不是普通势力。东阁那边，今晚来了三个戴银面具的，自称‘玄冥阁’。南市那个据点，用的是失传的‘影踪阵’，连天机台的人都没察觉。天机台后山更怪，有个老道士在摆卦，嘴里一直念你的名字。”
林婉眼神变了：“你在仙会露脸太多。论道台那一战，很多人记住了你。”
“不止是记住。”陈默说，“他们是冲着药王谷的秘密来的。李长老的事还没爆，但有人怕我继续查下去。一旦我被抓，药王谷会被清算，合欢宗也会被牵连——苏媚帮我破封印的事早传出去了。青霄宗呢？林婉，你真觉得宗门会保一个惹祸的内门弟子？”
屋里安静了几秒。
苏媚靠在桌边：“所以你是来拉我们下水的？”
“我是来谈合作的。”陈默从怀里拿出一份玉简，“这是我整理的《九转归元诀·第二转》修炼心得，完整版的一半。谁愿意帮我，我就给谁这份东西。”
林婉盯着他：“你知道这功法多珍贵？”
“我知道。”陈默说，“但我更知道，如果我不做点什么，明天我们就都得逃命。”
药灵儿忽然开口：“我信他。”
她坐在角落，声音不大，但很稳：“他救过我两次。一次用丹，一次用命。我没别的本事，但我会炼丹。我可以做隐息丹、迷神香、追踪粉……只要你们需要。”
苏媚看了看她，又看向陈默。
“你想怎么干？”
“轮值监察。”陈默说，“苏媚负责东阁，用幻影术查出入名单；林婉去南市，布剑丝预警阵，有人动阵就报警；药灵儿配药支援，我在后台推演对手下一步动作。我们不主动出击，先搞清楚他们是谁，要什么。”
林婉沉默片刻：“我可以布阵。但不能久留。青霄宗有规矩，内门弟子不得参与私斗。”
“这不是私斗。”陈默说，“这是自保。”
苏媚笑了下：“说得对。我们都已经被卷进来了。”她取出一根红丝线，轻轻一弹，丝线穿墙而去，“我这就去东阁看看那些银面具到底藏了什么。”
她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眼陈默。
情丝绕在她手腕上微微发亮。
“别死太快。”
说完，人影一闪，消失在夜色中。
林婉也动了。她指尖划过门框，留下一道几乎看不见的剑气印记。
“有事，敲三下。”
她说了句，翻窗离去。
药灵儿从袖中取出一个小药炉，开始研磨药材。
“隐息丹很快就好。”
陈默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灯火。
系统面板突然跳了一条提示：
【灵感点+3（来自团队协作情绪共振）】
他没笑，也没动。
只是把玉簪插进储物袋，拉紧黑斗篷的兜帽。
风起了。
他走出去，脚步没停。
南市的方向，他还有一趟夜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