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锐轩照顾韦氏三天终于还是离开了温泉二庄。
这天早上韦氏喊了好几声,还是不见张锐轩回应。有些急了,声音发颤。绿珠缓缓的进来说道:“夫人别喊了,少爷不在,他回京了。”
韦氏有些喃喃自语道:“走了,他怎么能走了。”
绿珠讥笑道:“夫人说的什么话,少爷一天要处理多少事,哪里能在这里长待。”
韦氏自嘲的笑了笑,是呀!自己只是他十几个女人中的一个,凭什么指望他为自己驻足。那三日的温存,原也不过是良心不安时的短暂补偿,当不得真的。
韦氏缓缓躺回冰冷的床榻,指尖抚过尚且平坦的小腹,那里曾孕育过一个小生命,也承载过她片刻的希冀。
“是我傻了。”韦氏低声呢喃,泪水无声地滑落,浸湿了枕巾,也浇灭了心底最后一点残存的热意。
韦氏喊道:“绿珠,我要吃蛋白粉,和上次一样的多。”
绿珠回道:“少爷说了那东西不能当饭吃,夫人忘记上次的苦头了。”
韦氏瞪了绿珠一眼:“那个小贼告诉你的,小贼对你倒是真的上心,一点秘密都不留。”
“夫人忘记了,你的衣服都是奴婢洗的,奴婢还是分得清是蛋白粉还是别的。”
“要你管,快点拿过来给我吃,否则,小贼来了,我就说你虐待我。”
京城西苑金安殿
朱厚照正式入住了张锐轩为朱厚照修的这个黄铜打造的金安殿。
朱厚照呵斥道:“钱塘县,修一个小小海堤就敢报一百八十个役亡,他们眼里还有朕,还有王法吗?”
内阁首辅李东阳忙出列:“陛下息怒,钱塘县海堤工程浩大,近日又多暴雨,役亡数字或有隐情。臣请陛下宽限几日,容臣等彻查复核,再定罪责。”
李东阳也不知道下面的官员想要干什么,一百八十个多了还是少了。
都说大明有三苦,拉纤,撸铁,磨豆腐,可是和徭役工比起来这样都是小儿科,徭役工才是苦中苦,能吃苦就有吃不完的苦。
次辅杨廷和紧随其后,言辞更添几分锐利:“陛下所言极是,百八十役亡绝非小事。若查实是地方官虚报冒领、草菅人命,臣请旨严惩,以儆效尤,彰显王法威严。”
工部尚书早已额角冒汗,上前半步躬身叩首,声音带着难掩的惶恐:“臣……臣失职!海堤工程由工部督建,竟出此纰漏,臣愿即刻牵头核查,若有监管不力之处,臣甘受惩处!”
朱厚照沉默一会说道:“司礼监一个,东厂一个,锦衣卫一个,大理寺一个,都察院一个,刑部一个,工部一个下去查,给朕查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张锐轩没有弄明白,这个事把自己叫过来做什么,就想跟着李东阳他们走出金安殿。
“张锐轩,你站住。”朱厚照的声音陡然响起,打破了殿内刚要松弛的气氛。
朱厚照指尖叩了叩紫檀木御案,目光锐利地锁着转身欲走的身影,“这次,你代朕去一趟钱塘。查案有他们,你只负责一件事——安抚好百姓,别让闹出什么事儿。”
张锐轩脚步一顿,转过身时眉头已拧起,直言不讳:“陛下!安抚百姓需粮草银钱铺路,这趟差事的预算是多少?总不能让臣自掏腰包吧。”
“预算?”朱厚照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冷笑一声,身子微微前倾,语气带着几分诘问,“朕还没问你,那合成氨项目投了这么些时日,早该见利了,你给朕分钱了吗?”
“陛下,话可不能这么说。”张锐轩非但没慌,反倒上前半步,语气带着几分理直气壮,“合成氨项目出的肥料,都优先供给陛下的皇庄了。剩下的钱都扩充产能了?谁也没有分钱。这个合成氨就是粮食,生产粮食陛下出一点钱不是应该的吗?”
朱厚照才不管这么多,说道:“钱从项目里面出,朕不会再多掏一个子,事你也要给朕办好。否则你和汤府那点烂事别怪朕给你宣扬出去了?”
张锐轩无奈,只得答应下来。
看着张锐轩远去的背影,朱厚照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这个表弟,私生活可真是乱,四十万两银子就这么给了汤家,还真是一个情种,有弱点就好,有弱点就容易对付。
张锐轩踏进暖阁时,韦氏正背对着门卧在榻上,听见动静也没回头,只将锦被往身上紧了紧。
张锐轩走到床沿坐下,指尖刚碰到韦氏露在外面的肩头,就被韦氏猛地躲开。
“这里清静,你好好养着身子。”张锐轩的声音比往日沉些,带着几分不易察的叮嘱,“朕派我去钱塘查海堤的安抚百姓,得走些时日,有一段时间不能来了。”
这话刚落,韦氏忽然抬了下眼,飞快扫过张锐轩的脸又立刻垂下,声音细得像线,带着点怯生生的试探:“夫……夫君是……是不要妾身这……这屁股蛋儿了吗?”
话一出口,韦氏耳尖瞬间泛红,头埋得更低,几乎要碰到胸口。
张锐轩喉结滚了滚,终究只是放缓了语气:“瞎想什么,等我回来,要,为什么不要,我们会好起来了。”
哄着韦氏睡了之后,张锐轩说道:“绿珠,你也去休息了,你也是双身子的人,别太累着自己了。”
绿珠闻言,抬手掩着嘴打了个绵长的哈欠,眼角沁出点水光,脸上却堆着温顺的笑:“谢少爷关心,奴婢不累。”
绿珠垂手立在一旁,语气带着几分实在的憨气,“奴婢打小在乡下干惯了粗活,皮实着呢,这点活儿累不着。”
张锐轩笑道:“你打小就在我身边,啥时候在乡下了,快去吧!又不是核动力驴,明年我找人来替你。”
绿珠好奇的问:“什么是核动力驴?”
“就是一种不需要草料,不会累的驴子。”张锐轩笑着解释。
绿珠说道:“人选可靠吗少爷,要不是还是我来吧!”
“快去休息,你不要累着我儿子了。”张锐轩呵斥道。
不过绿珠听了很受用,美滋滋的去睡觉了,张锐轩连夜赶回陶然居。
汤丽坐在拔步床的床沿上说道:“最近整天整天的不见人影,跑哪里去了,别以为我上次配合了你,就是原谅你了,你的狗腿子绿珠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