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体……找到了?”鸣人从半尾兽化的狂暴中稍稍清醒了一些。他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金色的查克拉在周身缠绕,脸颊上的胡须纹路依旧清晰。但听到鹿丸通过蛞蝓网络传来的消息时,他的动作还是顿住了,眼中的猩红缓缓褪去,恢复了原本的蓝色。
他抬起头,看向空中那个冷漠的、如同神魔般的天道佩恩。天道佩恩依旧悬浮在那里,墨色的查克拉在掌心汇聚,显然准备再次发动攻击。鸣人想起了卡卡西老师倒下的画面——卡卡西为了保护同伴,耗尽查克拉后被天道佩恩杀死,最后留在他脑海里的,是卡卡西温柔的笑容和那句“要保护好木叶”。
他又想起了村子的惨状——曾经繁华的街道变成了一片废墟,断壁残垣间冒着黑烟,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焦糊味。还有同伴们的苦苦支撑——林枫拼死创造奇迹后昏迷不醒,丁次、雏田、志乃他们在前线浴血奋战,无数忍者倒在血泊中……
一股极其复杂的情感在他心中翻腾。愤怒依旧在燃烧,如同熊熊烈火,想要将那个本体彻底摧毁,为死去的同伴报仇,为被毁的村子雪恨。但更多的是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还有一丝迷茫——杀死本体,真的能解决一切吗?
就在这时,深作仙人的声音在他心中响起(通过逆通灵建立的精神联系):“小鸣人!听着!刚刚从本体那边传来的情报,那个本体……状态非常奇怪。”深作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他的生命气息极其微弱,身体极度衰弱,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而且……小南也在他身边。”
小南?
鸣人的心猛地一跳。他想起了自来也老师曾经对他说过的话——自来也老师在外出侦查时,遇到了三个拥有特殊忍术的孩子,其中一个女孩,就是会用纸遁的小南。自来也老师说过,他曾经教导过这三个孩子,希望他们能成为改变世界的人。
痛苦?本体?小南?
自来也老师的话语再次在他脑海里响起:“鸣人,仇恨是会连锁的。你要做的,不是延续仇恨,而是终结它。理解,是唯一能终结仇恨的道路。”
一个疯狂的、与此刻战场氛围格格不入的念头,在他心中萌芽——他不想只做一个复仇者,他想做自来也老师希望的那种人,想找到终结仇恨的方法。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空中即将再次发动攻击的天道佩恩。眼中虽然还有怒火,却多了一丝别的什么东西——那是一种坚定的、近乎固执的信念。
他深吸一口气,通过蛞蝓网络,对着纲手和所有木叶忍者说道:“火影婆婆!大家!那个本体……交给我!”
所有人都是一愣。
“鸣人?你要做什么?”纲手的声音立刻传来,带着焦急和不解,“你想去找本体?不行!太危险了!本体身边有小南守护,而且还有轮回眼的力量!”
“我要去……和他谈谈!”鸣人的声音异常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仿佛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
“谈?!开什么玩笑!鸣人!”通讯网络中立刻传来一个上忍愤怒的声音,那是一个失去了徒弟的忍者,声音里带着哭腔和恨意,“他杀了卡卡西老师!毁了我们的村子!杀了那么多同伴!怎么能和他谈?!我们应该杀了他!为死去的人报仇!”
“对!杀了他!”
“不能谈!鸣人你太天真了!”
“仇恨怎么可能靠谈解决?!”
质疑和愤怒的声音在通讯网络中此起彼伏,几乎所有人都无法理解鸣人的决定——在他们看来,此刻唯一的选择,就是摧毁本体,结束这场灾难,为死去的人报仇。
“正因为如此!”鸣人打断了他们,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一丝激动,“如果只是杀掉他,仇恨真的会结束吗?”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同龄人少有的成熟,“杀了他,他的同伴会为他报仇;他的同伴死了,又会有更多的人来报仇。这样下去,仇恨只会永远延续,永远没有尽头!”
他想起了自来也老师临终前写的那本书,想起了老师对和平的渴望。“好色仙人希望看到的,不是这样的结局!他希望我能找到终结仇恨的方法!我要去弄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要让他……感受我的想法!感受木叶的意志!”
这是豪赌!是所有人眼中的天真!但在鸣人看来,这或许是通往另一种可能的唯一道路——一条不同于仇恨循环的道路。
“相信我!”鸣人最后吼道,声音里满是决绝。他不再理会通讯网络中杂乱的声音,对着肩头的深作仙人道:“深作老大!志麻婆婆!拜托你们了!用逆通灵术,带我去那个本体那里!”
深作仙人看着鸣人眼中那不同于以往的决绝光芒——那是一种混合着痛苦、坚定和希望的光芒,仿佛看到了自来也当年坐在蛤蟆丸上,带着天真却决绝的眼神离开妙木山的模样。它沉默了一瞬,然后重重点头:“好!小鸣人!我们就赌这一次!赌你能找到自来也老师没能找到的答案!”
志麻婆婆也从鸣人的另一个肩头探出头,眼中带着欣慰:“去吧,小鸣人。我们会帮你的。”
淡绿色的查克拉开始在鸣人周身汇聚,逆通灵术的光芒再次亮起。在所有人惊愕、不解、担忧的目光中,鸣人的身影如同被光芒吞噬般,瞬间从主战场消失,只留下一道淡淡的查克拉痕迹。
他选择了一条更加艰难的道路——不是毁灭,而是试图去理解;不是延续仇恨,而是试图终结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