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从京城离家出走的上官慕晴和丫鬟春桃,雇了辆马车向清源赶去。
一路并未歇息,快马加鞭。就连赶车的老汉都吃不消了。
人可以在车上吃,可马也要歇息啊。
直到第四天,飞鱼卫白虎等人好不容易才追上。
看到上官慕晴安然无恙,顿时放下心来。
慕晴小姐是他看着长大的,整个相府对小姐非常疼惜和尊重。
小姐和其它人家的小姐不一样,一不批骂下人,二不蛮横无理,而且对下人很是尊重。
吃几日小姐肯定是吃了很多苦,不仅人消瘦了,也变得憔悴了。
可能一路赶路也没有条件洗漱,脸上还有尘灰。
看到这里,白虎很是爱怜和生气,他立即对丫鬟春桃呵斥道:
“大胆奴才,敢蛊惑小姐出逃,你是不要命了吗?”
上官慕晴立即制止道:“白掌使,不能怪春桃,这是我的主意。
现在你既然追来了,快速速换马,我们前往清源。”
白虎 :“小姐,相爷让你回京城,潼州有了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向你汇报。”
上官慕晴:“你把马留下自己行回去,我就是要去清源。”
白虎:“小姐,如今潼州内乱,清源也不安全,还是回京城的好。”
上官慕晴:“如今申怀安已进入潼州,生死不明。
我现在就要找到他,你不跟我去,就回去吧。”
白虎:“可是小姐……”
上官慕晴:“是我爹让你来的吧,这样吧,你带人先回去。
等我到了清源,我会让沈叔叔传信回去。”
白虎:“小姐,相爷的命令是护送小姐回京。
申怀安有御林军和朱雀在身边,不会有事的。”
上官慕晴:“不行,我就要去找他。”
白虎:“小姐,那就别怪卑职无礼了。”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从后方传来:
“住手,白虎,你好大胆子,竟敢对慕晴小姐无礼?”
白虎转头望去,只见秦宛儿一人一马飞驰而来。
白虎见来人是一女子,很是好奇,开口道:
“大胆,你是何人,竟敢阻挠飞鱼卫?”
上官慕晴也一脸疑惑,这人究竟是谁?
直到秦宛儿策马走到跟前,拉开脸上的面纱,才看清是秦宛儿。
上官慕晴脸上露出了笑容,开心道:
“白掌使,你别目中无人,你知道她是谁吗?她是金刚叶忆春。”
白虎:“什么……名满清源的秦宛儿竟然是金刚叶忆春?”
当初在清源,白虎也曾见过秦宛儿的真容。
后申宅遇袭时,他只是以为秦宛儿是被申怀安牵连才被贼子抓住。
他实在没想到秦宛儿竟然是长公主名下的八大金刚之一。
秦宛儿道:“白虎,飞鱼卫就是你这般无礼的吗?”
白虎下马拱手道:“飞鱼卫少掌使白虎见过金刚大人。”
秦宛儿:“既然慕晴小姐想去清源,你就留下一些人马,我陪着一起去,你就回京和相爷复命就行。”
白虎:“可是……”
秦宛儿:“这是长公主的意思,再说由我陪同,你还担心什么?”
白虎:“既然如此,卑职遵命。
小姐,我就让斑虎带人随你同行,记得路上一定要保重。”
上官慕晴:“这辆马车是我在京城雇的,你把他带回去,你记住,一定不要为难他。”
白虎:“是……。”
赶车的老汉这才知道,自己车上的两人竟是右相府的千金。
好在没有出问题,自己也是吓的一脸汗。
白虎带人离去后,马车上,秦宛儿问上官慕晴:“你如何得知我是金刚的?”
上官慕晴:“听我爹说的,他还说你曾刺杀过申怀安。
这个申怀安白面书生一个,他真有那么强吗?”
秦宛儿:“你说呢?”
上官慕晴:“我看是长公主舍不得杀他。
就申怀安一副痞子样,他哪有那个本事,竟然能躲过金刚的刺杀?”
秦宛儿:“既然他那么弱,可为何慕晴小姐还要在如此危险的情况下,前去找他?”
上官慕晴:“他可是我的财神爷,如今他的诗集我独家印刷,我可不想失了这个钱袋子。”
秦宛儿:“这不是小姐的真心话吧?”
上官慕晴:“申怀安曾经说过,当你认为自己是对的就去作。
前面哪怕刀山火海,也要一往无前,也许没有一个完美的结局。
但有些事一旦错过,就再也回不到当初,我不想留下遗憾。”
听完上官慕晴的话,秦宛儿也沉思了起来。
申怀安啊申怀安,你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想起以往与申怀安的种种,秦宛儿让斑虎加紧赶路。
……
再说潼州城,夏景恒坐镇辰王府,他在等莫世瑾的捷报。
可是捷报没有等到,传来的消息却是南门、西门和北门都遭受小股部队的攻击。
当大军出城去围剿时,这些人却不恋战。
大军一出,这些人都立即退走。
大军回城之后,这些人又来了,在城下一味的骚扰。
夏景恒知道这些人只是疑兵,就下令闭门不出,任凭其在城下叫骂。
刚平息不久,又听说城里的军队炸营了,而且还有中毒的,他正准备让人去平息。
西门又有消息传来,说是那些骚扰的人不知用的什么兵器,威力巨大。
而且响声冲天,竟然把西门打开了一个口子。
不一会又有消息传来,说是其它几名禁足的世子,纷纷起兵向辰王府攻来,而且声势浩大。
夏景恒知道这是中了计,立即派人出城,让莫世瑾带兵回援,可派的人还没有出去。
莫世瑾却派人回来了,说是潼州军在平阳方向遭到宣武军的抵抗。
潼军不敌,让世子立即增兵。
这下把夏景恒给整懵了,大皇子的宣武军不是毫无战力吗?
我潼州军出城的三万余人,却被大皇子的一万多人马挡在平阳境内,不应该啊。
他正沉思着,又有坏消息传来,说是南门、北门和西门突然有大批军队出现。
看样子朝廷早就有了应对之策,只等他们往外跳呢?
夏景恒这才明白,申怀安下得一手好棋啊。
他自出京城起,就开始拖拖拉拉,原来是为了给朝廷的军队争取时间。
可是目前潼州这边除了大皇子的宣武军,根本就没有其它军队的调动迹象。
难道是朝廷秘密增派了军队?
辰王府外面其它几名世子的人马立即就到,马上就会把辰王府给围住。
他的这些兄弟,夏景恒知道。
一旦他们得势,自己将再无翻身之日。
莫家主啊,让你不可急于一时。
你却太过激进,你这是把本世子给害苦了啊。
想到这里,夏景恒立即带人围住了申怀安的房子。
一脚踹开门,见申怀安正躺在一个女人的身上饮酒。
这些女子看到夏景恒闯了进来,连忙起身磕头。
夏景恒目光如炬,盯着申怀安,那几名女子被吓得纷纷退了出去。
申怀安:“哟,景恒世子,这个时间你不是正在调兵遣将,运筹帷幄吗?
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
夏景恒:“申怀安,你果真阴险,竟然在我眼皮子底下搞了这么大的动作。
你就真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
申怀安:“看来世子知道大势已去了?
我早就劝过世子,三思而行。
可世子还是一意孤行,现在这个局面实非我所愿。”
夏景恒:“到现在你还在说风凉话,我潼州二十年的经营。
要不是你,也不会毁于一旦,今天就算死,我也会拉你垫背。”
申怀安:“景恒世子,你不觉得如今只有本官可以帮你吗?
杀了我对你辰王一脉半点好处都没有。”
夏景恒:“申怀安,都死到临头了,你还在此大言不惭,我真低估了你的无耻。”
申怀安:“既然本官马上就要死了,也不急在这一时。
来世子,喝杯酒,我们好好聊聊。”
夏景恒:“现在神仙也救不了你,你也不必在此拖延时间。”
申怀安:“世子真铁了心的要杀我了?”
夏景恒走到桌前,接过申怀安手中递来的美酒,饮了一口道:
“你究竟要说什么?”
申怀安:“那就看世子想要什么了?”
夏景恒:“我要的你给不了。”
申怀安:“那就说实际一点,都这个时候了,本官能做的也有限。”
夏景恒:“你能做到哪些?”
申怀安:“我能给你辰王一脉最后的体面。”
夏景恒:“你是算准了本世子不会动你了,可是到现在本世子还不知道究竟败在了哪里?”
申怀安:“景恒世子,说实话,我也是这两天被你关在这里才想明白。
你是低估了一个人,也高估了一个人,才会如此。”
夏景恒:“都现在了,你还给我打哑迷?”
申怀安:“你高估了莫世瑾,他虽然做生意和辅佐你潼州有一套,而且功不可没。
但他有些自以为是了,此人只能为相,却不能为帅。”
夏景恒:“还有一人呢?”
申怀安:“我也是刚想明白,你低估了你的父王辰王爷。
你所做的这些事,他肯定阻止过你,只是你没有听罢了。”
夏景恒:“你是说父王?
申怀安:“没错,你确实是小看了辰王爷,同时也小看了朝廷。
这些日后我会告诉你,现在就看世子如何抉择了。
你想杀我,我申怀安就在这里。
如果你还想保住你辰王府的体面,那还请世子不要再做无谓的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