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珩的机械瞳孔刚转蓝,沈知意就踹了他一脚。
不是因为怕,是怕他装深情装太久,回头又来个自毁程序感动天感动地。她可受够了那种“我为你死也值得”的狗血桥段,尤其是对方还顶着一张帅得犯规的脸说这种话。
地面还在震,红光扫过头顶,像极了学校体检时那个总卡机的红外测温仪。她一个翻滚躲开扫来的光束,顺手把萧景珩拖进墙角的检修口。他胸口的星图核心已经裂了缝,银液滴在地上,自动拼出半幅残阵,像是某种倒计时。
“别信我”三个字还在空气中发着微光,下一秒就被新刷出来的代码覆盖。
【警告:病毒入侵进度37%】
悬浮的全息公式从裂缝中涌出,像一团扭曲的星云,表面浮着甲骨文与化学式交织的纹路。沈知意盯着那玩意儿看了两秒,忽然从锦囊里掏出半根棒棒糖,咬碎糖壳,把糖渣混着血吐在指尖。
“系统,今天辰时签到了没?”
【检测到高危数据流……签到地点:双界核心通道……欧气拉满,建议直接开大】
“少废话,给我通灵术。”
【通灵术·已觉醒,消耗50天机点,附带buff:阴阳眼plus(能看穿古代病毒dNA链)】
她翻了个白眼,一滴血弹向公式。
血珠撞上全息图的瞬间,三维结构轰然崩解,甲骨文与化学方程式层层剥离。她瞳孔一缩——“荧惑守心”四个字在病毒链上闪了一下,紧接着展开成扩散模型,每一条分支都对应着现代城市的LEd光源节点。
“好家伙,这哪是天象预言,这是病毒传播路线图。”她冷笑,“国师怕不是兼职做过大数据分析?”
话音未落,萧景珩突然闷哼一声,机械臂的裂纹蔓延到肩胛,血锈般的斑块顺着金属纹理扩散。他抬手按住胸口,星图核心剧烈震颤,银液倒流回体内。
“它在……吸收我。”
“谁?”
“玄甲军印记。”他喘了口气,“它认得这病毒……那是我们当年封印的东西。”
沈知意没再问,因为她听见了外面的声音。
操场方向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不是人,是那种关节卡顿、步伐僵硬的“走尸专用bGm”。她扒开检修口的挡板,一眼望出去,头皮直接炸了。
三百多个学生模样的活尸正列队前进,眼眶里泛着LEd蓝光,后颈统一嵌着墨玉虎符。有人手里还攥着课本,有人校服上沾着早餐豆浆,但全都在同一频率眨眼,蓝光同步闪烁。
“这届僵尸还挺卷?”她嘀咕,“连早自习都不逃?”
她一脚踹开检修口,踩着课桌跳上讲台。活尸群立刻抬头,蓝光聚焦在她身上。她没躲,反而掏出饕餮锦囊,往空中一扬。
“读心术,开!”
三百七十六道记忆碎片瞬间涌入脑海——食堂打饭、课间跑操、月考作弊……全是普通高中生的日常,直到某个画面反复出现:深夜实验室,宋清欢穿着白大褂,把虎符插进一具具躯体的后颈,嘴里哼着《小星星》变奏曲。
“原来不是炼尸,是批量刷机。”沈知意冷笑,一把撕下校服下摆,裹住右手,猛地拔出最近那只活尸的虎符。
虎符离体的瞬间,活尸眼眶蓝光骤变,甲骨文“囚”字一闪而过。
【检测到生物芯片,是否启动逆向签到?】
“签!给我签到实验室源头!”
【逆向签到启动,定位中……目标:明德高中地下三层,原化学实验室投影区】
三百七十六只活尸同时僵住,蓝光熄灭,像是集体断电。
可就在这时,萧景珩跪了下去。
他胸口的星图核心完全暴露,银液不再外溢,反而往内收缩,形成一个微型黑洞般的漩涡。地面的裂纹顺着星图蔓延,渗出带着铁锈味的黑血。
“它在反噬。”他咬牙,“玄甲军印记在吞噬病毒,但病毒也在腐蚀印记……我们没多少时间了。”
沈知意回头,看见他机械皮肤已经开始剥落,露出底下跳动的星图心脏。那颗心每跳一次,就有黑血从血管里渗出,滴在地上形成微型符阵。
她没说话,转身冲向投影区。
那里悬浮着一座半透明的化学实验室,试管架上摆着三百七十六个培养舱,每个舱里都漂浮着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胚胎。宋清欢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电子音的回响:
“欢迎来到我的分子料理课堂~今天教大家怎么做一道‘完美宿主’,主料是龙脉胎记,辅料是机械核心,最后撒点纳米机器人提鲜~”
沈知意一拳砸向投影。
拳头穿过了,什么都没打到。
“现实里的病毒已经扩散了。”她低吼,“你藏在数据里装神弄鬼有个屁用!”
“现实?”宋清欢轻笑,“你以为操场那些是活尸?不,他们是第一批‘同步体’。只要星图一合,整个城市都会变成我的培养皿。”
沈知意猛地想起什么,从锦囊里抽出一张通灵符,拍进地面裂缝。
青光顺着星图蔓延,形成一道结界。黑血碰到青光,发出滋滋声响,像是被净化。
“你封不住的。”宋清欢的声音冷了下来,“病毒已经渗入基因链,古代炼尸术+现代纳米机器人,这才是真正的‘黑血公式’。”
沈知意没理她,转身扑向萧景珩。
他已经开始发抖,机械手指不受控地抽搐,星图核心的跳动越来越慢。她一把扯开他残破的衣领,露出玄甲军印记的位置——那块金属正在融化,黑血顺着纹路往下淌。
“系统,兑换双界定位权限!”
【权限兑换成功,消耗200天机点,剩余50点】
她咬破手腕,血滴进他口中。
血液触唇的瞬间,胎记猛地发烫,皮肤下浮现出发光的血管网,像是体内有无数纳米机器人在游走。她强忍刺痛,将血顺着他的喉结抹下,一路划到心脏位置。
星图核心猛地一震,黑血倒流,被胎记吸收。
【警告:宿主正在同步病毒!生命体征异常!】
“闭嘴!”她低吼,“给我连上地下三层的通风管道!”
一道蓝光从她指尖射出,精准击中实验室投影的通风口。投影剧烈扭曲,宋清欢的笑声戛然而止。
“你怎么能找到我的培养舱!”
“你忘了?”沈知意冷笑,“老子在冷宫啃过三个月老鼠干,鼻子比狗还灵。你这实验室里,一股子陈墨烤红薯的焦味。”
话音未落,萧景珩突然暴起。
他仅存的机械手指戳向自己太阳穴,声音沙哑得不像人:“杀了我……否则两个世界都会……”
沈知意抬手就想扇他,可下一秒,她僵住了。
天际线裂开一道紫缝,闪电中浮现出一个身影——玄袍玉冠,右眼闪着机械义光,手里捻着一串鎏金念珠。
国师。
他穿着太子府的服饰,机械义眼缓缓转动,声音带着电子音的卡顿:
“第100次轮回,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