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碾过村口的青石板,又驶上城外的土路。遇上坑洼处,秦守信会提前喊一声“坐稳”,闫解放也紧跟着放慢速度,小心翼翼地避开。太阳渐渐往西斜,晒在身上暖融融的,秦京茹咬了块桂花糕,甜丝丝的味道在嘴里化开,心里的不安也淡了不少。远处的四九城城墙越来越清晰,青砖灰瓦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进城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叫卖声、车铃声此起彼伏,满是烟火气。
顺着王媒婆的指引,一行人拐过一条又一条胡同,终于在下午三点整,停在了南锣鼓巷95号院门口。秦京茹抬头望去,院门口挂着两盏大红灯笼,门框上贴着崭新的“囍”字,院里传来阵阵热闹的人声,几个穿着新衣裳的孩子正扒着门往外瞧。秦守信停下车,先把秦建业抱下来,又走到秦京茹身边,沉声道:“别慌,爹陪你进去。”闫解放则扶着秦京茹的手,声音里满是欢喜:“京茹,咱到家了。”
哎哟,可把你们盼来啦!”闫埠贵穿着件半旧的青布褂子,早早就站在院门口搓着手等候,看见一行人过来,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他先朝着秦守信拱手作揖,又快步走到秦京茹跟前,目光落在她身上的喜服上,连连点头:“好,好,真是个俏媳妇!快,都进屋歇脚,我让你婶子烧了热茶。”
闫解城和后生们忙着把陪嫁的被褥、木箱搬进西厢房,秦守信则帮着把自行车停在院角的棚子下,秦建业好奇地拉着门框,东张西望地打量着这个未来的“姐夫家”。闫解放扶着秦京茹刚站稳,闫埠贵就递过来一个红布包:“解放,这是介绍信和户口本,你带着京茹去趟街道办,把证领了才踏实。路上别耽搁,早去早回,咱傍晚的席还等着你们开桌呢。”
闫解放应了声,接过红布包揣进怀里,又从桌上抓了两把奶糖塞进衣兜,牵着秦京茹的手往外走。街道办离南锣鼓巷不远,两人没多会儿就到了。王主任正低头整理文件,听见脚步声抬头一瞧,立马放下笔笑了:“哟,这不是解放嘛!身边这位姑娘俊得晃眼,肯定是来办终身大事的吧?我就说这几天喜鹊在门口叫,原来是有喜事上门!”闫解放被说得脸一红,连忙把奶糖往王主任桌上放,憨笑着点头:“王主任,麻烦您了,这是我们的喜糖,您尝尝。”王主任捏起一颗糖,却没立刻剥,反而朝秦京茹扬了扬下巴:“姑娘,解放这小子看着木讷,心却细,你跟着他准没错。咱们这胡同里,就数他们闫家兄弟最实诚。”
王主任说着才把糖剥了放进嘴里,麻利地接过两人的手续,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没一刻钟的工夫,两个烫金的红本本就递到了他们手里,还特意用红绳系了个结。“拿着吧,这可是一辈子的凭证!”王主任拍了拍闫解放的肩膀,打趣道,“以后就是有家室的人了,可得好好疼媳妇,别学那些不着调的。”秦京茹捏着结婚证,指尖都在微微发抖,抬头看向闫解放时,眼里满是亮晶晶的光。闫解放攥紧她的手,声音格外郑重:“京茹,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媳妇了。”王主任在一旁笑着补充:“这就对了!祝你们小两口和和美美,日子越过越红火,早生贵子!”
另一边,闫解城安顿好陪嫁物品,就领着秦守信和秦建业往胡同口的招待所走。“叔,您和建业就先在这儿住下,房间我都提前订好了,热水和洗漱用品都备齐了。”他把钥匙递给秦守信,又掏出几块钱塞过去,“要是饿了就去楼下的小饭馆垫垫,我忙完就过来陪您。”秦守信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胳膊:“辛苦你了孩子,不用挂着我们,家里的事要紧。”
等闫解城回到95号院时,院里早已热闹起来。何雨柱系着围裙站在灶台前,手里颠着铁锅,锅里的五花肉滋滋作响,香气顺着锅盖的缝隙往外飘。刘岚在一旁择菜,手里的动作麻利得很,嘴里还跟马华搭着话:“华子,你把那筐土豆刮了皮,一会儿炖肉用。”马华应了声,拿着刮皮刀蹲在地上,很快就堆起了一堆雪白的土豆块。等闫解城回到95号院时,院里早已忙活开了。闫埠贵正和媳妇杨瑞华搬着空木架往外走,见着闫解城便喊:“解城,你先盯着院里的事,我和你娘去趟前院三大爷家,借几张方桌和条凳,咱这客人多,桌椅可得备足了!”杨瑞华手里攥着张纸条,上面记着要借的物件数,笑着补充:“放心去,咱都提前打过招呼了,街坊邻里都乐意帮衬。”两人说着就往胡同东头去了,路过中院时,还不忘朝聋老太太家的方向扬声打了个招呼。院中央的灶台前,何雨柱系着围裙站在案板旁,手里的菜刀“当当当”地切着五花肉,肥瘦相间的肉块码得整整齐齐。刘岚在一旁择菜,手里的动作麻利得很,嘴里还跟马华搭着话:“马华,你把那筐土豆刮了皮,再切成滚刀块,一会儿炖肉用。”马华应了声,拿着刮皮刀蹲在地上,很快就堆起了一堆雪白的土豆块,旁边的盆里还泡着洗干净的白菜和粉条。
“柱子哥,辛苦啦!”闫解城笑着走过去,拿起旁边的碗递过去,“我叔和建业安置好了,您这儿还差啥活儿,尽管吩咐。”何雨柱把炒好的肉盛进碗里,抹了把额角的汗:“啥也不缺,你去把桌凳摆好就行。对了,解放和京茹领证回来了没?这开席的第一道菜,还得等新人回来才能上呢!”话音刚落,院门口就传来了闫解放和秦京茹的笑声,两人手牵着手,手里的结婚证格外显眼。
离下班铃响还有一刻钟,南锣鼓巷95号院的临时灶台就已支棱起来。何雨柱系着洗得发白的围裙,正拿着菜刀“当当当”地给五花肉改刀,肥瘦相间的肉块码在青花瓷盘里,看着就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