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像晴天霹雳，把许大茂劈得愣在原地，手里的单子“啪嗒”掉在地上。何雨柱连忙捡起单子，对医生道了谢，拽着失魂落魄的许大茂出了办公室。走到医院门口，许大茂才缓过神来，哭丧着脸：“柱子哥，这可咋整啊？我这婚还没结呢……”
何雨柱弯腰捡起地上的检查单，指尖拂过纸面时特意抖了抖上面的灰尘，随即一把拽住失魂落魄的许大茂。秋日的阳光透过槐树叶洒下斑驳光影，两人踩着医院门前散落的金黄梧桐叶，沙沙作响地走到老槐树下那片阴凉地才停下。他重重拍了拍许大茂的后背，力道大得让对方一个激灵，嗓门也提了几分：“哭丧个脸干啥？耷拉着脑袋跟没了魂似的，这又不是治不好的绝症！医生说得明明白白，就是精子数量偏少，身子虚了点，回头按方子好好补补，再调整调整作息，保准跟没事儿人一样硬朗。”
许大茂抬手用力揉了揉发僵的脸，眼角还残留着没擦干净的红意，声音发颤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可这婚眼瞅着下礼拜就要办了，红帖都发出去了，要是让女方那边知道这事儿，我这脸往哪儿搁？以后在四合院、在厂里，都得让人戳着脊梁骨笑话。”“所以才让你藏着掖着，嘴必须严实点！”何雨柱拉着他在冰凉的石阶上坐下，自己也挨着他坐了半边屁股，语气沉了沉，“过段时间我正好要跟食堂采购去东北出差，到时候给你弄点长白山的人参、梅花鹿的鹿茸，都是实打实的好东西，炖着喝汤补身子，比啥西药都管用。你现在就去中医院挂个老专家号，开点调理的汤药，拿到你爸住房那边去弄中药，后面每天晚上下午去你爸妈那边去喝那药——千万别在家里弄，中药味儿浓得能飘半条街，藏都藏不住，更不能让女方那边知道半分，听见没？”
许大茂连忙点头如捣蒜，眼里总算褪去几分死灰，透出点光亮，攥着检查单的手也渐渐松了些：“我听你的，这就去中医院，绝不耽误。那……那结婚用的三十斤肉和五十斤细粮，还得麻烦你多上心，这可是撑场面的关键。”“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保准误不了你的终身大事。”何雨柱站起身，伸手拍了拍裤腿上的尘土，又顺手帮许大茂理了理皱巴巴的衣襟，指尖划过对方磨得起毛的袖口，“肉和粮弄来后我先放咱四合院我家里，你傍晚六点直接来我家取就行，省得你再跑一趟。你先去抓药，咱分头行动。”说完他推起靠在树干上的自行车，长腿一跨翻身上车，脚蹬得飞快，车铃“叮铃铃”响着穿透人群，径直往正阳门方向而去——他要去烟袋斜街胡同二十三号找关大爷，这可是他新认识的古董大师，看看能不能去拜个师。
自行车穿梭在四九城纵横交错的胡同里，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咕噜咕噜”的规律声响，惊得墙头上的麻雀扑棱棱飞走。转进离烟袋斜街不远的一条僻静小巷时，何雨柱脚踩刹车稳稳停住车，先是探着脑袋左右仔细扫了两眼，见前后都没行人，连墙根下晒太阳的老狗都耷拉着脑袋打盹，尾巴有气无力地扫着地面，才迅速用意念激活系统空间。眨眼间，一只肥硕的芦花活鸡就“咯咯”叫着出现在车筐里，翅膀扑腾得差点把车把掀翻，他眼疾手快按住鸡脖子，顺手从空间里摸出个粗麻袋装进去，手指麻利地系了个死结扎紧袋口，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不过两三秒就完成，从远处看，就像只是弯腰捡了样掉在地上的东西。
顺着飘着糖炒栗子和花生香气的胡同再走几百米，鼻尖萦绕的味道渐渐变成了老木头的醇厚气息，他终于到了烟袋斜街胡同二十三号。这是一座典型的老北京四合院门楼，青砖灰瓦错落有致，门楣上挂着块褪色的梨木牌，上面的字迹被风雨侵蚀得模糊不清，只隐约能看出个“关”字。何雨柱抬手轻轻敲了敲朱漆大门上的铜环，“当当”两声脆响在巷子里回荡，里面很快传来慢悠悠的脚步声，鞋底蹭着地面，“沙沙”渐近。门“吱呀”一声被拉开条缝，露出关大爷布满皱纹的脸和那双总是透着精明的小眼睛，浑浊却有神。“大爷，我们又见面了。”何雨柱把自行车往墙边一靠，拎着沉甸甸的麻袋，脸上堆起真诚的笑打招呼。
关大爷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他半天，眉头皱得像打了个死结，苍老的手指挠了挠下巴上稀疏的白胡茬，一脸困惑地开口：“你是……哪个铺子的伙计？”何雨柱连忙上前一步，声音放得更亲和：“前几天鸽子市，您用古董跟我换了那批上等细粮，当时您还拿着粮探子戳了戳，说我这货比别家的都干巴，没掺一点水分，记得不？”“哦！是你这小子！”关大爷瞬间拍了下脑门，浑浊的眼睛亮了几分，连忙侧身把他让进门，“快进来快进来，外面风大，吹得人眼睛都睁不开，灌一肚子凉气。”何雨柱拎着麻袋走进院子，目光不自觉地扫过——院子里的石榴树枝繁叶茂，枝头挂着几个饱满的红石榴；墙角摆着的几盆菊花正开得热闹，黄的、白的，透着生机。刚迈步进堂屋，他的眼睛瞬间亮了——八仙桌是实打实的小叶紫檀木，桌面包浆温润得能照出人影；墙上挂的水墨山水画，笔触苍劲有力，落款竟是清代名家石涛的真迹；条案上摆着的青花缠枝莲瓷瓶，釉色清亮如雨后晴空，花纹细腻流畅，一看就不是凡品。满屋子的古董透着股沉甸甸的岁月味儿，连空气都像是比别处厚重几分，带着老物件特有的温润气息。
何雨柱放轻脚步，几乎是踮着脚绕着条案转了两圈，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瓷瓶冰凉光滑的瓶口，又凑近山水画，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笔触的浓淡转折，连呼吸都放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