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松开七宝玲珑塔,指尖还残留着灵力流动的温感。值守弟子站在帐外,声音平稳了些:“东侧山谷的土属性气息已经散尽,没有新的波动。”
我没有立刻回应。刚才那一瞬的警觉还在体内回荡,但我知道,这次不是敌人来了,而是我们终于走到了能看清更远地方的时候。营地里灯火未熄,炼器棚的方向传来轻响,有人在调整飞梭的导引环。药堂炉火渐弱,稳神散的余味飘在风里。一切都在动,可不再是慌乱地动。
我转身走进主帐,把那块空白玉简放在案上。手指轻点,玉简泛起微光。
“系统,我想知道——一个势力要在洪荒立足百年、千年,最根本靠的是什么?”
【叮!新题触发:请分析洪荒中长存势力的共性特征(三选一)。】
题目浮现出来,我盯着它看了几息。过去答题是为了活命,为了拿到丹药和功法,为了不让队伍崩塌。现在不一样了。我们已经能在无指挥的情况下完成二级响应,能在对抗赛里逼出彼此的极限。这不是靠我一个人撑起来的,是所有人一起走出来的路。
我开始作答。
第一项:根基稳固的势力,必有自主资源产出路径。不能只靠掠夺或施舍,否则风雨一来,立刻断粮。
第二项:拥有稳定传承机制。弟子能接班,技艺不随老者陨落而消失。
第三项:在大势之中有明确站位。不依附强权,也不盲目对抗,而是清楚自己要什么。
答案提交后,玉简自动记录,一行金光浮现:“根基稳固者,不在胜败,而在志向清晰。”
我闭了下眼。
对。我们现在不怕打,怕的是不知道为什么打。如果十年后,我们还在等麒麟族从林子里钻出来,还在靠我一声令下才行动,那就算防线再密,也只是困守一角的避难所。
我起身走出主帐,站在议事台前。夜风拂过脸,营地里的人都还没睡。留守组在检查信号节点,工匠在打磨新一批符线,轮值参谋正核对今日演练的数据。他们不再需要我时刻盯着,但他们还需要我知道往哪走。
“都过来。”我说。
不多时,骨干和普通成员陆续聚拢。有人脸上还带着汗,有人手里攥着玉简,上面记着刚才对抗赛的失误点。他们站定后,目光都朝我看来。
我没说话,先举起那块刚写完的玉简。
“过去十日,我们打赢了每一场‘假仗’。”我开口,“可若十年后,我们还在防着麒麟族从林子里钻出来——那是胜利吗?”
人群安静下来。
一人低声问:“那你说我们要做什么?”
“不止是防守。”我说,“我们要有自己的地盘,自己的盟友,自己的传承。”
有人皱眉:“我们现在连这片山头都没完全掌控,谈这些是不是太早?”
“不早。”我看着他,“正因为现在能守住,才有资格想下一步。要是等到被打上门才醒,就晚了。”
我把系统奖励的“团队协作感悟”调出来,注入共修阵盘。空中浮现出一道淡影,那是所有人在演练中形成的默契轨迹。
“这份感悟告诉我们,真正的配合,不是谁听谁的命令,而是大家都知道该做什么。”我停顿了一下,“共识,得从目标开始。没有共同的方向,再多的努力也只是原地打转。”
底下有人低头,有人交头接耳。
我又说:“我提议——我们不只是一个避难所。我们要成为能在洪荒留下名字的力量。扩地盘、结盟友、育人才,三步一起走。”
“怎么走?”另一人问。
“从今晚开始。”
我让众人分组讨论。修炼组的人最先举手。
“我们可以搞轮训制。”一名弟子说,“每月派两三人出去历练,带回外面的消息和经验。回来后再教其他人。”
我点头:“可以。但必须有保底实力,不能让人随便送死。”
资源组也提出想法:“遗迹里挖出的灵材还有不少,加上上次镇元子传的种植法,能不能试着建一块灵田?哪怕小一点,也能自产一些药材。”
这正合我意。有了灵田,就不必每次都拿东西去换。
“试试看。”我说,“先划出半亩地,用五庄观的方法试种低阶灵草。失败了也没损失。”
外交组的人犹豫了一下才开口:“之前有几个小势力一直在观望,没敢靠近我们。要不要主动联系他们?共享一次资源,看看能不能建立信任?”
我思索片刻:“不急着结盟,但可以接触。带些稳神散和基础符纸去,说是‘演练剩余物资’,别让他们觉得我们在施舍。”
一个个建议被提出来,又被细化。我一一记下,最后整合成一份草案。
《三年筑基纲要》。
第一年:巩固现有防区,建成小型灵田,启动首轮轮训。
第二年:拓展影响范围三十里,与至少两个中小势力建立定期物资交换机制。
第三年:培养出能独立带队的骨干五人以上,形成完整传承体系。
我把这份纲要刻进共修玉璧。玉璧微震,光芒流转,像是在接纳这个新的方向。
【叮!答对终极题:如何构建可持续发展的修真势力?奖励:天机推演残卷(可助预判重大变局)】
我取出残卷,没有立刻收起来。而是将它放在阵心石台上,让所有人都能参悟。
“这东西不能直接告诉我们未来会发生什么。”我对众人说,“但它能让我们的判断更准一点。多一分准备,少一分被动。”
夜已深,会议接近尾声。人们陆续离开,脚步比来时稳了许多。有人边走边低声讨论轮训名单,有人琢磨灵田选址,还有人翻着玉简记下明天要做的事。
我仍站在议事台前,手里握着那块最初的空白玉简。它现在已经写满了字,边缘有些磨损。
远处山影沉静,营地灯火一盏盏熄灭。但我知道,有些人还没睡。他们会把今天的话反复想,会开始计划自己能做什么。
这才是真正的变化。
不是因为多了法宝,也不是因为防线变强,而是因为他们开始觉得自己是这股力量的一部分。
我正要转身回帐,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一名年轻弟子快步走来,手里拿着一张新绘的布图。
“叶尘。”他喘着气,“我们刚刚算了一下,如果把北坡那片荒地整平,再引一条地下灵脉上来……灵田能扩大到一亩三。”
他把图纸递给我,手指微微发抖。
“够种三十株养气草,还能留出空地试培护阵灵藤。”
我接过图,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标注。
笔迹很新,墨色未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