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亮，营地里已经有人走动。药堂的门开着，几个弟子蹲在炉前记录火候。炼器棚那边，飞梭在空中划出细线，工匠正调整阵纹的位置。十里外的小路上，轮训的队伍背着药篓往回走，脚步整齐。
我站在高台上，闭眼感受营地里的气息流动。有几道灵力波动不太顺畅，像是卡在某个关窍上过不去。这些是修炼组的新手，根骨不同，练的却是同一套功法。他们努力了，但方法不对。
系统的声音在这时响起：“题目发布：如何根据根骨差异调整初期功法运行路线？答对者奖励灵息凝脉丹一枚。”
我知道它为什么现在出这道题。
我起身走向修炼场。一群人正在练习《九转吐纳术》，动作一致，呼吸节奏却乱。其中三人脸色发青，显然是强行引导灵力导致经脉不适。
“停。”我说。
他们停下，有人喘着气抬头看我。
“你们练的是火行功法，可有人属木灵根，有人带水体特质。硬走火脉，等于逆流而上。”我抬手，在空中画出三条不同的灵力轨迹，“木灵走巽位三寸，入肝经；水灵下沉涌泉，借地气回旋；土灵稳守中庭，不急不躁。”
他们照做。不到半柱香时间，一人额头冒汗，忽然睁眼：“通了！”
旁边两人也陆续睁开眼睛，脸上多了血色。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答对。奖励发放。”
六枚丹药从虚空中浮现，落入每人手中。
“这不是给你们一个人的。”我说，“这是给所有愿意改方法的人准备的。”
当天上午，修炼组重新分组。按照灵根属性划分，各自配合适功法。进度慢的不再被催促，而是被安排进基础巩固班。那些原本担心拖后腿的人，开始主动请教。
中午时分，资源区传来消息：护阵灵藤出芽了。
我过去查看。嫩绿的藤蔓贴着地面延伸，每节都泛着微光，与地下的灵脉产生共鸣。这是昨晚刚种下的，能这么快发芽，说明聚灵阵起了作用。
但负责的弟子面露难色：“叶尘，三块聚灵石撑不住全区域。东边两亩地的灵气已经开始下降。”
我蹲下查看阵眼。原有的设计没问题，问题是材料不足。聚灵石不够，就得想办法替代。
系统声音又响：“题目发布：如何利用残损法宝提炼次级聚灵核？”
我记起镇元子教过的灵根培育法。他曾用废弃的玉符重组阵基，把死地变成活田。我让工匠拿来库房里的旧符牌——都是以前战斗中损坏的防御符，还能用的部分不多。
“把这些熔了。”我说，“只取中间最稳定的那一圈灵纹。加入玄铁粉压制成片，嵌入阵眼作为缓冲层。”
工匠动手操作。火焰升起，符牌在高温中崩解，核心部分凝成灰白色晶体。压制后做成小块模块，插入主阵边缘。
灵田的光芒立刻稳定下来。藤蔓轻轻摆动，像是感应到了更强的地脉支持。
“能多撑一个月。”工匠说，“等我们再攒些废料，还能补一次。”
下午轮训队带回一批新采的药材。虽然数量不多，但品质不错。药堂开始试制第一批稳神散，为接下来的外交行动做准备。
傍晚，夜巡开始。
巡逻队分成三组，按新路线走。这一轮是新人带队，我在高台用传讯玉简监控情况。一切正常，直到西线突然传来警报声。
不是敌袭，是触发了假陷阱。
我赶到现场。是一个年轻弟子踩到了未标记的机关石。他脸色发白，站在原地不敢动。
“对不起……我搞砸了。”他说。
我知道他是谁。那天在议事台，他是第一个报名参加外交任务的人。现在负责夜巡记录。
我没有说话，召集所有人回来复盘。
“问题不在他。”我说，“是我们没有留容错空间。新人第一次上岗，连哪些地方不能踩都不知道，怎么能要求零失误？”
有人想开口解释制度，我打断了。
“我们需要一个机制。”我说，“允许犯错，但要记住错在哪。”
系统声音响起：“题目发布：如何建立容错机制以激励新人成长？”
我直接回答：“设‘试错日’。每月三次非恶意失误，不追责，只登记问题，用于后续培训。”
下面安静了一下。
然后资源组的人点头：“可行。我们炼药也有试炉期，炸几次才掌握火候。”
修炼组也接话：“练招也是，没人一上来就完美。”
那个踩机关的弟子抬起头：“那……我可以继续巡夜吗？”
“当然。”我说，“明天你还是组长。不过今晚得把新路线图重新走一遍。”
他用力点头。
回到高台时，共修玉璧自动亮起。上面浮现出七日来的数据汇总：
“本轮奋进周期：七日”
“修为提升者：四十三人”
“新成法宝：六件”
“灵田产出：养气草二百株”
光芒映在每个人的脸上。有人笑了，有人低声讨论下一步计划。
我看着这片营地。曾经这里只能靠我一个人盯着每个细节，现在每个人都在动脑，都在往前走。
目标清楚了，路也就清楚了。
修炼场还有人在加练。药堂灯火未灭。资源区的工匠正在测量下一阶段的开垦范围。巡逻队重新出发，这次路线标记得很清楚。
我走到玉璧前，伸手触碰那行“修为提升者”的名字列表。指尖传来微微震动，像是回应。
远处传来脚步声。
我回头。
是刚才那个巡逻弟子，手里拿着一块小石板，上面画满了标记线。
“我把新路线默写了一遍。”他说，“还标了三个容易混淆的点。”
我把石板接过来看了看。
线条很细，但清晰。每一个弯道，每一处机关位置，都被仔细标注。
他盯着我看，声音有点紧：“你说……我能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