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都城大量人员物资运往璇州之际,西疆光州的防御工事亦在如火如荼地修建着。
如今已是修建工事的第五天,边界工事已初具模样,鹿角、陷马坑、箭楼基本成形,身后的两座军寨亦开始修建。
而就在今日,一小队人马自东方而来,特来拜会公孙大将军。
公孙擎听闻亲兵禀报东方来人,是权州的田家人,还跟着一大队车马。
随即,公孙擎与一旁的光州布政使于天成相视一笑。
“或许是越王的说客到了。”公孙擎道。
“大将军,那老夫就暂且回避。”于天成笑道。
“先生,你我共事十余载,如手足兄弟,此事无须多心,此番还要仰仗先生指点。”
“大将军客气。”
“走,我等一同看看这越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公孙擎挽着于布政使的小臂大步流星地向大帐走去。
“唉。。。将军。。。慢些,慢些,老朽可走不了那么快。”于天成苦笑一声。
公孙擎爽朗地哈哈大笑。
待二人入了大帐,早有一位青年文士在里面等候,公孙擎一瞧,此人面如白玉,举止优雅,一看便是名门望族,书生气十足。
但公孙擎心里对这白面书生可一点都没有好感,公孙擎是纯粹的武人,粗犷豪迈,除了兵书外,经史子集那是一概不通,与这种秀气文人打交道难受得很。
但对于天成除外,于布政使虽是文官,但毫无文官那些惺惺作态,咬文嚼字的酸腐之气,反而是十分诙谐,不拘小节,也对公孙擎的胃口。
这青年文士赶忙站起身道:“晚辈见过辰星大将军,见过布政使大人。”说罢深深鞠了一躬。
公孙擎与于天成二人相视一看,这文士礼数倒是周全。随即三人寒暄起来。
原来这青年文士正是钟离沫的心腹,贪狼院主事田韶华。田家乃是权州名门望族,天下皆知。公孙擎二人亦不托大,对田韶华很客气。
寒暄过后,田韶华便说出越王仰慕公孙大将军已久之类的话语,话还没说完就看了看一旁的于天成。
公孙擎笑道:“无妨,于先生是老夫挚友,直说便是。”
田韶华一愣,尴尬地笑了笑,随即又开始道:“如今敌寇入边,侵我河山。。。。。。”
田韶华开始高谈阔论起当今形势,国家如何艰难,越王如何临危受命,力挽狂澜。。。。。。
公孙擎直听得眼皮下沉,昏昏欲睡,公孙擎最不喜听这些冠冕堂皇的官话,心里骂道:他娘的,真够墨迹的。
眼看着公孙擎神情不对,忍不住要开口骂人了,于天成立马打断田韶华的话道:“田主事,你说的这些大将军都知晓,亦是感同身受,不知越王有何差遣,直说便是。”
田韶华听罢有些语塞,心里准备好多的说辞让于天成堵了回去。
“这。。。二位大人真乃真爽之人,越王。。。越王千岁仰慕大将军威名,希望大将军。。。能为朝廷守卫西疆,为国杀敌,为。。。”
“老夫自然知晓,无须越王担心,老夫在,西疆必在。”公孙擎打断了田韶华的话。
田韶华脸颊微红,对公孙擎这种直来直去的说话方式很不习惯。
于天成赶忙出来打圆场。
“田主事,大将军是武人,直爽惯了,你直说无妨。”
田韶华脑门微微有些出汗。
“那晚辈直言,越王希望。。。希望与大将军成为莫逆之交,相互支持,相互。。。”
“老夫有甚好处?”
公孙擎再次打断了田韶华的话。
田韶华目瞪口呆,这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于天成在一旁亦是苦笑连连。
过了半晌,田韶华反应过来,这才道:“王爷希望大将军在必要关头前来相助,王爷许大将军公爵之位,世袭罔替,粮草上全力支持大将军,且荧惑骑军将来也打算拨给大将军调遣。”
公孙擎与于天成对视一眼,眼神中同样的意思便是此乃天大的诱惑。
天曌对爵位的册封十分苛刻,除了皇室以外,外臣轻易不会分封公爵,满打满算,天曌在世的外姓国公爷也寥寥几位,一个手都能数过来,还是太祖时期的功勋之后,世袭罔替继承下来的。此后朝廷再未封公。
像已故镇星大将军张谦毅便是公爷,世袭罔替,张家祖上便是第一开国功臣,有开疆拓土,亦有从龙之功,这才能一直流传至今。
像公孙擎三朝元老,战功卓着,亦只是侯爷,且是流爵,不能世袭,子孙还需自己去挣功劳。
故此,世袭的公爵那是外臣尊崇之巅峰。
其次是粮草,公孙擎掌两州兵事,战争时期,不说各地团练乡勇,光两州正规军便有近十万将士,其中还有万余骑兵,光靠两州赋税可养活不了这么些人,还是要靠都城调拨支援。
再次,荧惑军属禁军,一直归朝廷直接掌控,那可是全骑兵部队,公孙擎眼馋已久,要是能调拨一些,哪怕只调拨一万骑,那公孙擎也是敢带着骑兵去草原上小闯一下的。
如此诱惑,怎能不心动。田韶华能明显看到,公孙擎眼中精芒一现,随即心中暗喜。
此番游说眼看希望颇大,田韶华心中都乐开了花,直勾勾着盯着公孙擎的嘴巴,等他开口。
半晌,公孙擎突然放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