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从地牢中出来后,又回到了星宿将军府,刘文达便想把此事继续交予文莺处理,刘校尉答应寻找的“假文莺”已寻到,正在派往西仓的路上,替文莺“坐镇西仓”,文莺便可亲自去查此事。
刘文达叮嘱蓝允看好自己镇守的仓库,便让其回去,留下文莺商议此事。
刘文达道:“你带几个心腹,乔装打扮混入兰月阁,暗查此事,还是之前说的,十五日为限,若查不出什么立马放弃,备战出征。”
“喏!可是。。。。。。”文莺欲言又止。
“怎得?还有何事?”
“大人,这混入青楼,不得有。。。。。。”随即,文莺搓起了自己的三根手指。
刘文达叹声气,“要银子是吧?不刚刚赏了你们几个银两么?”
“大人,那八十两银子底下人一分便没了,就算这点银子,哪够去青楼啊?”
“你这臭小子,好的不学,如今怎得学的如此滑头?”
“大人,这也没办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大人罚了卑职好几月的饷银,就是我这个军司马,也穷的叮当响啊,这暗查青楼乃是公事,卑职。。。卑职实在是难啊,还请大人体谅。”
“好了,好了,臭小子,军中的银子不能给你,我个人银子给你拿些,只有八十两,再多没有了,你自己想办法。”
“八十两?大人。。。这,好像不太够啊?”
刘文达随即飞起一脚,踢在文莺屁股上,“你等还真想花红柳绿的享受一番?稍后我会派人把银子送往西仓,快滚!”
随即,刘文达又抬起了腿,文莺赶忙转身就跑,一溜烟离开了星宿将军府。
回到西仓后,几个心腹听闻要去暗查青楼,还有刘文达拨的银两,众人也觉得十分有趣,萧逸满面红光,之前被细作溅一身尿的阴霾一扫而空。
但再听到只有八十两时,萧逸的脸瞬间垮下来。
大伙儿又把之前的赏赐凑出了二十两出来,一共百两,这就是几人暗查青楼的所有银钱。
而魏冉肯定是去不得了,身材高大魁梧,颇为显眼,西仓堆放着粮草,总得有个能力出众、又值得信赖的人来坐镇。阿图鲁新婚不久,亦不适合,刘金刚那憨货莽夫一个,并不适合干此等事,朱满仓与牛四五留下辅助魏冉守仓。
最后,决定行动的几人便是文莺、萧逸、王凌、张小勺四人。
而要进入青楼,首先还是要装扮一番,穿一身军服可不成,打草惊蛇。但众人除了年前赏赐的几件上好皮裘外,也没啥拿得出像样的衣衫,穿着破衣旧衫去青楼,不被赶出去才怪。
四人先去了西城的一些衣铺,好衣衫确实不少,再看看价格,几人咽咽口水,拿着仅存的百两银子又退了出去。
无奈,四人便厚着脸皮再次前往星宿将军府,管刘文达讨要几件像样的衣衫,刘文达没好气地让亲兵寻了几件像样的衣衫,给众人穿上。
众人又寻了些帽子,乔装一番这才晃着纨绔子弟的步伐前往兰月阁,这一打扮,不仔细瞧,还真不好分辨这些是来自军中的将士。
“我说双刀?这兰月阁你真没去过?”文莺问道。
“那还有假?咱那点兵饷赏赐哪去的起兰月阁?这可是南城最大的青楼,当然,比内城那座还差上一些,但也不是当兵的能消遣之地,咱这百两银子,四个人,可不禁花。”萧逸惋惜地摇了摇头。
文莺若有所思,好似想到了什么,“我自有办法,咱先进去喝杯茶。”
四人抵达兰月阁后,看到一座庞大的三层楼阁,占着一个四通八达的街口,暗想这兰月阁的东家不简单,这个位置可不光是仅仅有钱便可以买到。
而兰月阁的门口亦没有话本里那种几个花红柳绿的女子拿着手帕贱兮兮地道一句:“来啊,大爷!”的场景。
而是有端庄优雅的女子为你行个万福,迎你进来。
那一声“公子万福”一出口。张小勺便红了脸,三人纷纷笑话他,虽说张小勺打小出身酒楼,混迹江湖,好多浑话、道上的话都会说个七七八八,但奇怪的是恰巧女子这里,羞涩地狠。
此番带上张小勺,一来是此人是军中难得头脑灵活机敏之人,办此等事,并不需要蛮力。二来也是萧逸的话,带其“涨涨见识”。当然,张小勺对此事并不排斥,只是女子之事,自己向来脸红,羞涩的同时,亦充满好奇与期待。
四人进了大厅,自有伙计接引,看四人穿着也就是比较殷实,并非豪商名流之辈,又瞧得眼生,便引着四人先来到一楼一处略显偏僻的地方坐下,询问四人是来喝酒还是听曲?
四人中,萧逸是行家,率先开口道:“伙计,先上些茶点,我等先在此歇歇脚,看看乐舞,我这几个兄弟,皆是河东来的富商公子,稍后你可要给咱介绍介绍你兰月阁的花娘。”
伙计笑了笑,“得嘞,爷几个先歇着,小的这就上茶去。”
伙计走后,几人这才打量着兰月阁的内饰样貌。
一楼虽然很宽大,但人数并不算多,中央一处方形平台为花娘乐舞之地,四周分为四个区域,大概三十来张方桌,有些类似酒楼,每个区域的划分处,皆摆放着精致的盆景、盆栽与瓷器。
宽大的楼梯到了二楼后,便隔出了一圈封闭的房间,且四角处设有开放式的雅间。楼阁栏杆上缠有藕荷色的绸缎。再到三楼,空间变得更小,房间更少,但更大。一层与三层的天花板下,皆吊着各式精美的花灯,有花卉,有珍禽,好似上元节一般。
不用萧逸说,众人便能看出每层楼的等级划分有多明显,越往上,花销与品味便越高。
萧逸告诉众人,向这种青楼可不是那种只为男子解决问题的场所,这种青楼的等级在关碾算中上,大部分花娘都是卖艺不卖身。内城那座,怕是除高官名流外,我等这样的小军官,再有钱都没资格进,那里是完全是花娘挑客人。
来这里主要还是为了听曲观舞,与花娘吟诗作对,赏花观月,甚至诉说心中积郁之事,也难怪此处是民间搜集情报的最佳地方。
而最顶层的三楼,许是花魁的房间,在这种级别的青楼,花魁可不是有钱便能见到的,通常不是客人选花魁,而是花魁选客人。
首先,身份地位银钱低下之人,根本没有资格上三楼;其次,胸中墨水不多,粗俗丑陋之人,哪怕你是豪商门阀之流,亦很难见到花魁;最后,花魁选人多为自己看的顺眼,并欣赏之人,才可入花魁房中,多为样貌英俊、优雅多金的男子。
有些富商豪强,为见花魁,甚至花重金从文人那里请些诗文赠与花魁,只求一见。
而花魁决大多数并不卖身,客人有幸被花魁选中,也是谈谈风月,聊聊诗词文章,一同品茶。再深入些,无非是听曲观舞,再无其他。
像那些用强权逼迫花魁卖身的达官豪强,也不是没有,但并非像民间所传那般霸道蛮横。
大多数高官文人还是不屑于做此等事,此事会让其在官场、仕林中名望大损,甚至对自己的仕途造成巨大影响。
至于那些富商、地方豪强,更不敢轻易坏了青楼的规矩。或许小青楼豪不在意,但只要是上了规模的青楼,背后定有庞大的势力与靠山,不敢轻易得罪。而其中的花魁,甚至背后有地方顶级的高官士绅撑腰,若不是活腻歪了,这些人亦不敢强取豪夺。
萧逸说了这些,三人感觉大开眼界,对这青楼,甚至起了一些恭敬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