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从雕花窗棂洒进来,在餐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唐巍安放下手里的《东巫日报》,眉头紧锁,将报纸递给身旁的妻子宋昭。
前不久,《东巫日报》新辟了西方新闻板块,每周三天,刊登来自欧洲的最新消息。
前几天的新闻,霍格沃茨的校长邓布利多,已被罢免国际巫师联合会最高主席之职,威森加摩也撤去了他作为巫师法庭首席巫师的席位。
“和瑞琪说的一样。”唐巍安沉声道,“英国魔法部仍然否认伏地魔已经复活。报纸上也没有任何袭击的消息。看样子,不论是伏地魔还是英国政府,都在竭力掩盖。”
宋昭接过报纸,目光仔细扫过每一行字,缓缓点头:“嗯。伏地魔需要时间去寻找同盟,只凭一己之力,还掀不起多大风浪。”
她放下报纸,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唇角泛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侧目看向丈夫:“我的女儿啊,可比你强多了。一把年纪了,遇事慌慌张张的。真要让瑞琪现在回来,不知要被多少人背后嚼舌根。”
她语调轻快,话锋一转,却锋利得不留余地:“再说,老爷子早就不管部里的事了。你一个仪典司的闲职,能做什么?是打算自己去求人,还是去找你大哥?到头来只落得被他们夫妻挤兑一番,再灰头土脸地回来?”
唐巍安讪讪地笑了笑,“是是是,夫人说得对。只是……瑞琪毕竟是我的女儿,她也姓唐啊。”
话音一顿,他收起笑意,神色渐渐郑重:“不过瑞琪这孩子,不止有魂感力的天赋,魔药方面也很出色。若是魂感司能出面,她的前途未必局限于魔药研究院,将来在魔法部谋个位置,也不是不可能。”
他叹息一声,眉间忧色更甚:“只是瑞麟……没能继承你的魂感力,如今快十二岁了,也没显出什么特别的天赋。等他长大些,恐怕老爷子更不会顾得上孙子辈的事了。”
宋昭放下茶盏,目光柔和,伸手覆在丈夫的手背上,轻声安慰:“瑞麟还小,再等等看吧。他是个极好的孩子,不会差的。”
餐厅门外,瑞麟僵直着背,指节发白地攥紧拳头。
姐姐常说,羡慕他能从小在父母身边长大。可在他心里,却何尝不羡慕姐姐呢——羡慕她继承了母亲的天赋,羡慕她始终被寄予厚望,羡慕她能堂堂正正走在父母和祖父眼中的“正道”上。
而他,只能沉默着站在门外,任话语像针一样一字一句扎进心底。
……
斯内普去格里莫广场开完会后的第三天,黑魔王召他觐见。
阳光透过破败的屋檐斑驳落下,里德尔旧宅外墙龟裂,藤蔓攀附。走进一层大厅时,斯内普身披黑色斗篷,兜帽压低,银色面具下目光冷峻。
大厅里已有两个狼人和三名低阶食死徒,他们互相低语,神色戒备。陌生的身影一现身,几道目光齐齐投来,带着疑虑与探测。
虫尾巴小跑着迎上来,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嘴脸:“啊,先生,主人在二层会客厅,左手边,第二间。”
斯内普未曾理会他,只是衣袂一拂,径直上了木质楼梯到了二层。
木板在靴下发出轻微的声响。他抬手一挥,银色面具随即消散无踪,又摘下兜帽,垂手立在门口,低声而肃穆:“主人。”
屋内传来那道滑腻嘶哑的声音,仿佛毒蛇吐信:“西弗勒斯,进来吧。”
斯内普推开房门,会客间不大,布置陈旧而压抑:两张沙发相对而置,中间隔着一张茶几,墙角立着一只年久失修的柜子。
伏地魔端坐在其中一张沙发上,修长的手指缓缓抚弄着腿边的纳吉尼。那条巨蛇半眯着竖瞳,蛇头安放在主人的膝上,吐出的信子闪着冷光。
斯内普正要俯身下跪,伏地魔却抬手,止住了他。
“西弗勒斯,”伏地魔的猩红眼睛微微眯起,“那只预言球,是否仍在神秘事务司?”
“主人,”斯内普低声道,“我想应该是的。神秘事务司有一个专门的预言厅,所有的预言球都在那里保存。”
伏地魔的目光冷冷逼视:“你认为,预言后半段的内容,是否有足够的价值?”
斯内普垂眸。
卢修斯曾对斯内普提起过,黑魔王在小汉格顿公墓复活之后,曾亲手施展了索命咒,想要当场将哈利·波特置于死地。
可他们的魔杖击出的光芒却激烈的碰撞和纠缠在一起,那个男孩不仅活了下来。还从黑魔王眼前逃脱。若说这背后没有其他未解的秘密,实在难以解释。
斯内普恭顺的回答道:“主人,我曾向邓布利多探听过,但他对此讳莫如深。
他顿了顿,语气沉稳不见波澜的继续说:“不过……属下偶然听闻,他称那只预言球为‘武器’。”
一瞬间,房间内的空气似乎骤然凝固。伏地魔的指尖停下了在沙发扶手上的敲击,蛇瞳危险地眯起。
沉默良久,黑魔王唇角缓缓勾起,低低冷笑,声音仿佛从喉间蜿蜒而出:“退下吧,西弗勒斯,回到邓布利多身边,做好你该做的事。”
伏地魔身侧的纳吉尼缓缓抬起蛇头, 猩红的信子轻轻吐动,像是在嗅探空气里的气息。
斯内普恭敬地弯下身,低声答道:“遵命,主人。”随即躬身倒退出房间,他脚步无声,却在心底暗暗绷紧了每一根神经。
离开里德尔庄园后,斯内普先幻影移形回到蜘蛛尾巷的旧宅,谨慎地在阴暗的街口驻足良久,确认无人尾随,这才再次转身消失在暮色中。
下一瞬,他已出现在霍格莫德的僻静小巷里。
黄昏渐沉,潮湿的风带着草木气息拂过袍角,斯内普神情凝重,径直朝霍格沃茨而去——邓布利多必须立刻得知消息:取回预言球,已经被黑魔王列进日程。
而黑魔王不愿意自己涉险。波特,也因此更需要严密的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