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和鲁弗斯谈的,加德文。”邓布利多望着他,语气不急不缓,“更重要的是,我们都该各司其职,做好自己该做的。”
听出话里暗含深意,罗巴兹不由得一怔,神情略显尴尬。身为鲁弗斯·斯克林杰的心腹,他对邓布利多与福吉之间的龃龉也多少有所耳闻。
想到其中纠葛,他急忙解释:“鲁弗斯和福吉不一样……”
邓布利多只是摆了摆手,温声道:“当然。这也是议员们提名他的原因。”他略一停顿,又补充道:“我会和鲁弗斯谈的,加德文。现在,我得去找找我的新助教了。”
说罢,他便离开了房间。
……
另一边,唐克斯原以为,瑞琪对这种废弃庄园和旧日凶杀案只是出于猎奇。可随她一间间房走下来,才发现瑞琪看得格外仔细。有的房间里有柜子。瑞琪还会打开看看。
“你在找什么?”唐克斯忍不住开口问道。傲罗的敏锐让她觉得眼前这女孩,更像是在刻意搜寻着什么。
瑞琪关上一个抽屉,回过身来,笑容淡然:“卢平教授最近还好吗?你们最近还好吗?”
唐克斯愣了愣,没立刻答话。沉默了几秒,她才低声说:“谢谢你……每个月帮他熬狼毒药剂。”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压抑。
瑞琪笑意不减:“前两个月其实都是斯内普教授熬的。我那时忙着准备N.E.w.t.s考试,没太多时间。”
唐克斯怔了一瞬。她可是头一次见到有人提起斯内普时,眼神里满是笑意。于是忍不住问瑞琪:“你跟他……很熟?”
瑞琪弯起眉眼,笑意更深:“我是魔药学助教,跟魔药学教授……应该算熟吧。”
唐克斯看着她,心中已大致有数,也不再追问,只静静地陪她一间间看下去。
瑞琪回到一层大厅,见到邓布利多时,她极轻地摇了摇头。邓布利多神情未显丝毫不悦,只是微微点头,随即转身与和瑞琪一同走出里德尔庄园。
沿着来时的小径,瑞琪低声道:“教授,所有的房间我都去看过了,没有魂器的痕迹。”
“我并不意外。”邓布利多说,“从岩洞的布置便能看出,伏地魔藏魂器的地方都会设下重重魔法阻碍。”
瑞琪忍不住叹息:“可是教授,岩洞里真的没有魂器……”
邓布利多和瑞琪各执己见,谁都无法说服谁。瑞琪深信自己的魂感力,而邓布利多则倚仗推断和经验——汤姆·里德尔的过往经历、岩洞里的层层禁制,都让他难以放弃自己的判断。
邓布利多随即换了个话题:“我先送你回学校。下午我要去伦敦。”
“嗯。”瑞琪应了一声,沉默下来。她始终不明白,邓布利多为何对那处岩洞执念如此之深。那里虽阴魂聚集,却除了他们二人,没有其他的人类魂魄痕迹了。
从霍格莫德回校的路上,瑞琪轻声说:“下午我去找斯内普教授。上次他布置的工作,还没说完。”
“斯内普教授,”邓布利多看了她一眼,缓缓道,“……他不在霍格沃茨,已经回了自己家。”
“自己家……?”瑞琪一愣,骤然意识到,自己对他的私事知之甚少,甚至连他家在何处都从未问过。
……
此刻,斯内普正安静地坐在书墙旁的沙发上,手中摊开一本厚重的魔药学专着。
而他的客人虫尾巴却显得极不安分,几乎每隔几分钟,就要蹑手蹑脚地从客厅走过,像是在刻意提醒斯内普,目前自己也住在这所房子里。
斯内普终于抬起头,漆黑的目光冰冷而锋利。他合上书本,发出清脆的“啪”声。
“虫尾巴,别在我眼皮底下晃来晃去!”
“你要是实在闲不住,干脆变回老鼠。白天藏起来,夜里再出去活动。这附近有很多垃圾堆,老鼠多得很,说不定你还能交上朋友。”
斯内普随即低下头,重新翻开书页,冷冷补了一句:“只要别打扰我。”
虫尾巴的脸涨得通红,又不敢真上前跟斯内普理论。他远远的站在客厅门口,结结巴巴的说:“是主人派我来帮助你的!”
斯内普没抬头,只是伸手翻过一页,吓得虫尾巴缩到墙后面,只露出半个脑袋。
“只要你不打扰我,就是对我的帮助。”斯内普说,“如果你想更有用处一些,就去打扫卫生吧。”
斯内普此刻心中烦闷已然积至顶点。
自从黑魔王在神秘事务司被众多魔法部的巫师发现之后,他就带着蝰蛇纳吉尼搬到了马尔福庄园。
而虫尾巴,之前跟在黑魔王身边也是做一些端茶倒水的事。马尔福庄园里有家养小精灵打理一切琐事,黑魔王就干脆把他用不上的虫尾巴派给斯内普了。
说是让虫尾巴给斯内普“帮忙”,但这份帮忙里,分明也掺杂了监视的意味。
神秘事务司那晚,黑魔王和邓布利多交手,显然落了下风。他对邓布利多的忌惮,到了斯内普这里,就变成了怀疑和猜忌。
不仅如此,黑魔王竟然将尚未成年的德拉科标记为食死徒。
卢修斯仍被关押在阿兹卡班。德拉科急于向黑魔王证明自己的忠诚和能力,好以此换取黑魔王对卢修斯的宽恕。他甚至欣然接受了黑魔王让他去刺杀邓布利多的任务。
多么狂妄的孩子!连黑魔王都极力避免与邓布利多正面冲突,德拉科却天真地以为自己能完成这个任务。
黑魔王在告知斯内普此事时,只是说,德拉科在执行任务,要斯内普在霍格沃茨不要阻拦他,并且在关键时刻给予德拉科无条件的帮助。
但斯内普心知肚明,这项德拉科根本无法完成的任务,黑魔王迟早是会安排给自己。
取邓布利多性命,就是黑魔王此时最重要的任务,他并不介意为此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不管是德拉科的命,还是自己的。
想到这里,斯内普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些饿了。那种饥饿并非来自身体,而是一种无法排解的、阴沉的空虚感,像是被命运的重负生生碾出一道缺口。
他想起瑞琪曾给他做过的——那种酥脆、带着果仁的点心,在他最疲惫的夜晚,意外地抚平过那种裂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