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暑假,斯内普不得不在蜘蛛尾巷与霍格沃茨之间来回奔走,还要频频被召到马尔福庄园,觐见黑魔王。
神秘事务司之战让食死徒的力量遭受了重创,十余名核心成员被捕,黑魔王一度暴怒。
但随着剩余的食死徒继续制造恐慌、凤凰社同样遭遇伤亡,双方局势很快恢复到一种残酷的平衡。
那一夜与邓布利多的交手,让黑魔王清楚地意识到:只要邓布利多还活着,他就无法真正取得胜利。此后,他就将全部心力都投注在如何除掉邓布利多上。
虽然他在德拉科·马尔福的手臂上刻下了黑魔标记,将刺杀的任务交给这个年轻人,但黑魔王对此并无太多指望。
于是,他频频召见斯内普,追问邓布利多的情况,企图从他口中获悉一丝破绽。
不仅是斯内普,在魔法部任职的奥伯伦·塞尔温也常被召见。
沃尔顿·麦克尼尔和卢修斯·马尔福在那一夜双双被捕押往阿兹卡班之后,对外联络的重担就落在了塞尔温肩头。
若不是卢修斯早在此前就打通了黑市的走私渠道,确保了资金流通,塞尔温恐怕还要兼顾筹措财源的事务。
7月中旬,斯内普得知:前任德姆斯特朗校长卡卡洛夫的尸体,被人发现于北欧一处荒凉的木屋内。屋顶上,盘旋着森冷的黑魔标记。
斯内普后来“无意间”同塞尔温提及此事时,对方嘴角浮起一抹几不可察的笑意。那一瞬间,斯内普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这大概正是塞尔温的手笔。
还有科班·亚克斯利,他在魔法法律执行司任职。自从司长阿米莉亚·伯恩斯遇害、傲罗办公室主任鲁弗斯·斯克林杰走马上任成为魔法部长之后,魔法法律执行司的人事变动频繁。
黑魔王格外看重在魔法部内部的渗透和影响力,因此亚克斯利前往马尔福庄园觐见的次数也愈加频繁。
斯内普和亚克斯利没什么交情,也几乎无法从他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毫无疑问,这是斯内普从教以来最焦头烂额的暑假。
……
这个夏天,同样心情郁郁的还有唐瑞琪。
她原以为,这个假期能帮邓布利多的忙,还能有许多时间和斯内普相处。
然而事与愿违:魂器确实找到了,却让邓布利多受了不轻的伤,还要按时服药;
而斯内普也很少出现在霍格沃茨。他总是神出鬼没,匆匆现身又匆匆离开,一副另有要务在身的样子。
……
斯内普和东巫魔药研究院的韩院长同为国际魔药联合会的委员。虽然他不喜欢多余的社交往来,却也与韩院长有过几面之缘。
瑞琪同意留校任助教的第二天,斯内普就给韩院长写了一封信,言辞中罕见地带上了几分恳切:
“唐瑞琪女士在中西魔药融合方面的理解极具深度,潜力可期,霍格沃茨愿意留其一年担任助教之职。
恳请东巫魔药研究院为其保留编制一年,以便她归国后,继续投身魔药研究。”
韩院长收到斯内普的信后,很快写了回信:我院同样急需这方面的人才,盼唐瑞琪尽快回国。
然而,回信还没到英国,他就已经将这个空缺的编制,给了自家远房亲戚的孩子。
秘书低声提醒:“唐家虽然现在势弱,沈家的面子总不能不顾吧?”
韩院长却只是冷哼:“唐家要真在意唐瑞琪,就不会让她一个人留在霍格沃茨。”
“况且,一年之后的事谁说得准?你没看《东巫日报》的西巫副刊吗?英国那边乱得很,唐瑞琪能不能回来还两说。就算真回来了,到时候没编制,有人比我着急,自然会想办法再给她要一个编制回来。”
沈澄为唐瑞琪预留的职位,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落入了他人之手。
……
邓布利多受伤后没两天,瑞琪收到了沈澄的来信。
对于瑞琪要留在霍格沃茨一年,沈澄丝毫没有责怪。只是在信上叮嘱她:以一年为期,最好能有一到两个独立研发的魔药配方在手,若能做到中西结合,那便更为理想。
这样一来,瑞琪除了要给邓布利多熬药、协助他寻找新的魂器线索,还必须在魔药研究上花费更多心力。
斯内普把魔药办公室的一副钥匙交给了她。不在校长室时,瑞琪便会独自一人待在那间阴冷的地牢里,为邓布利多熬制魔药,或是翻阅斯内普私藏的魔药书籍。
……
七月下旬的一个傍晚,夕阳在黑湖上洒下层层余晖。斯内普和邓布利多沿着湖畔缓缓而行。
邓布利多的声音轻缓地问:“你没有告诉瑞琪,我只剩下一年时间吧?”
斯内普的脚步微微一顿,随即冷冷回应:“我什么都没说过。她问你了?”
邓布利多点了点头,眼眸深沉:“她说想趁暑假回东巫,替我寻找治疗的方法。”
斯内普没有接话,只是紧紧抿着嘴唇。暮色将他的神情藏进阴影里。
“我希望她能回去,”邓布利多叹息着继续道,“而且不要再回英国了。那样一切会简单些。”
“什么意思?”斯内普转过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不安。
邓布利多抬头,望向远方的云,声音沉了下来:“伏地魔是非要我死不可的,他让德拉科刺杀我,想必还有后手吧。”
斯内普沉默片刻,低声道:“如果德拉科失手,黑魔王大概是希望我能接替他。”
“是的,伏地魔会想尽一切办法杀了我。”邓布利多微微颔首,语气依旧平静,仿佛在讨论什么并不相干的人。
“如果我死了,谁能确保瑞琪平安回到华国?”
斯内普猛然停下脚步,目光锐利得几乎要刺穿暮色:“如果她能找到方法救你呢?”
邓布利多笑了笑,眼底闪过一抹惋惜:“西弗勒斯,你变得乐观了。”
“阿不思!”斯内普的语气中带着压抑的怒火,“你希望我怎么做?眼睁睁看着你被德拉科杀害吗?”
“不,” 邓布利多摇头,“德拉科还没有堕落到那一步。我也不想让他背上谋杀的罪责,那会撕裂他的灵魂。”
“西弗勒斯,我希望……由你来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