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新宇快步穿过医院大门，白大褂的下摆带起阵阵微风。
“郑主任好！”路过的护士面带微笑地打招呼。
郑新宇点头示意，又忽然问道：“对了小张，
早上送来的那个垂体瘤术后的病人，瞳孔情况稳定吗？”
“按您交代的一小时观察一次，目前都正常。”护士应道。
“那就好。”
说完，郑新宇继续快步朝里走，
走着走着，一个中年男人迎了上去：
“郑主任，我儿子他...”
郑新宇一看：“你是15床的家属吧，
放心，他现在是在安全恢复期，
有任何情况管床医生会第一时间处理。”
看了眼手机屏幕，他又说道：
“你要不放心的话，我开完会就过去看看。”
郑新宇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语气令人安心。
“谢谢啊郑主任，太感谢你了！”
“应该的。”郑新宇点头示意，接着朝前走，
期间不断有人跟他打招呼，
他虽然行色匆匆，却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回应。
身后，方力溯甚是感慨：
“这家伙...怎么看都是个受人爱戴的好医生，
要不是知道真相，谁能看穿他这张假面。”
...
郑新宇来到电梯口，
刚按下按钮，有双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转头一看，是刚刚自己不小心撞到的高中生：
“是你？有什么事吗？”
方力溯冷冷地说道：“跟我来。”
“不好意思，我赶着去开会，有什么事情等...”
郑新宇话还没说完，
就被方力溯一把拽进了旁边的工具间，
看到门被方力溯反锁了，
郑新宇喊道：“你干什么！疯了吗？！”
他扶正金丝边眼镜，接着道：“我刚刚赶着开会，走路是急了点，
而且我已经道过歉了！”
郑新宇走向门口，
却被方力溯结实的身躯挡住，根本出不去。
“我马上要迟到了，你先让我去开会，其他事情等等再说！”
方力溯冷冷地说道：“迟到？
你知道你的迟到，你的匆忙，害人有多深吗？”
“你在说什么啊？”
方力溯轻轻摇头：“还有...
有些事情，光道歉是没用的。”
“你...什么意思？”
郑新宇打量着方力溯，
尽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是不是精神出了问题？
见对方来者不善，他当即掏出手机：“我要叫保安了！”
岂料下一秒，
他的手机就被方力溯拍在了地上，一脚踩爆。
郑新宇傻眼了：“你干嘛？！
不就是撞了你一下，至于吗？”
转念一想，他还是掏出了钱包：“要钱是吧？”
他随手抽了两张钞票丢在地上：
“年轻人别这么贪心，拿去...”
话还没说完，方力溯一拳砸在他左边的眼眶上。
眼镜应声碎裂，颧骨处传来钻心的刺痛，血液顺着脸颊滑落。
郑新宇本想先花点钱脱身，再叫保安来堵人，没想到...
“你特么...”
“砰！”
方力溯一记膝击，精准地撞向郑新宇的胃，
郑新宇顿时蜷缩在地，剧烈干呕，痛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唔———”
“你...竟然打人...你这是...故意伤害！我...呕...要报警！”
方力溯摊了摊手：“很遗憾地告诉你，
在我的循环里，我不需要考虑任何后果。”
“什么循环...这家伙简直是个疯子啊...”
郑新宇暗骂了一声，却不敢激怒对方，
“要多少钱我都会给你，我也不会追究你的责任...
只要你先让我出去...如何？”
方力溯没有理会，而是一把揪住了郑新宇的衣领：
“我们来聊聊你干的好事。”
“好事？什么好事？”
郑新宇强颜欢笑：“我干过的事多了，救过的人也不少，你指的是哪件呢？”
“想不起来？我帮你想想。”
方力溯一拳击出，
郑新宇根本反应不过来，又被打中了胃。
“哎哟...唔———”
郑新宇又痛又怕，对方的目的不明让他更加恐惧。
方力溯再次抬手：“想起来了不？”
郑新宇彻底慌了，当即口不择言：
“别、别打...我想起来了...
你说的应该是...昨晚我收的...那几个红包吧？
我确实不该拿，退！我马上退！”
方力溯：“？”
郑新宇还以为对方是患者家属，岂料又挨了一拳。
“你大爷的，居然还收红包？”
方力溯拽紧了他的衣领：“但我说的不是这事！”
“啊？”郑新宇懵了，
这个学生到底为了什么事来的...
眼下他只能继续回想，自己做过的亏心事：
“难道是...我跟药代的事儿被发现了？”
“药代？”
“那事我是被人指使的，
你...别举报，有话我们好好商量...”
方力溯欲言又止，
他只想让郑新宇自己说出，当年那场手术的事情，
这家伙怕挨揍，把其他黑心事给抖出来了？
“继续。”
方力溯倒要听听，这家伙到底还有多少黑料。
郑新宇知道，这样的严刑拷问属于非法证据，没办法将自己定罪，
相反，对方还会因此把自己送进监狱，
更何况他还有精神疾病，说着什么“循环”之类的奇怪的话...
不会有人信他的，
为了能安全脱身，郑新宇继续开口...
...
暗中排挤同事，学术不端...
方力溯越听越感到不可思议，
这个道貌岸然的主任医师，背后竞是这样的一个黑心家伙。
“继续。”
“没了大哥...该说的我都说了啊...”
方力溯又是一拳：“五年前那场手术，忘了？”
“五年前？”
郑新宇捂着肚子，细细回想，
脑海里一闪而过的焦饰香姐妹的身影，
当即让他睁大眼睛：“我知道了...你是焦主任的学生吧？
那场手术是她自己的失误，
我只是个一助，与我无关的啊...”
方力溯冷冷地反问道：“既然与你无关，你又为什么要把它当黑料爆出来？”
“我...”郑新宇一愣，意识到自己在慌乱中大意了...
“当时确、确实是我手滑，不过都是院长安排的，我...”
听完郑新宇狡辩了一通，
方力溯把他揍了一顿，
虽然现在定不了他的罪，但总算替焦主任出了口气。
“好了，下一个，”
方力溯站了起来：“你们院长那老狐狸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