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各土司在收到秦良玉的书信后,会有怎样的反应呢?
明正土司(即长河鱼通宁远宣慰司,)辖今四川甘孜藏族自治州的康定、泸定、道孚、雅江、九龙、丹巴等县。
在收到秦良玉来信时,正与心腹幕僚商议局势。
他展开信件,目光快速扫过,脸色逐渐凝重。
看完后,他将信递给幕僚,缓缓说道- 明正土司:“秦夫人得朝廷册封节制川陕,又有忠勇军火器相助,此乃天命所归。我等若依附,必能保境安民,更可借势扩张领地。”
幕僚思索片刻,回道:“大人,秦良玉势大,若我们顺势响应,不仅能在朝廷面前立下大功,战后说不定还能获些好处。再者,大西军行事残暴,若不加以遏制,日后恐也危及我们领地。”
明正土司点头称是,当即决定:“速派我儿率两千精锐前往石柱,听候秦夫人调遣。”
冷边土司,辖今甘孜州泸定东北。
看着信,眉头紧皱,心中满是犹豫。
他对左右说:“秦良玉虽得圣恩,可大西军也非善茬。若我出兵,万一战事不利,大西军报复起来,我们可吃不消。但要是不应,又怕得罪朝廷。”
一位老者劝道:“大人,要不先派些人去石柱看看情况,表面上表示我们愿意合作,实则观望观望。”
冷边土司觉得有理,便吩咐下去:“挑选一百精壮士兵,由我族中一位机灵的小子带领,去石柱,但只听令行事,不可贸然出击。”
促浸土司(大金土司)看完信后,将其扔到一边,冷笑道:“秦良玉这是想拉我们去当炮灰。大西军兵力雄厚,岂是那么好对付的。再说了,我与张献忠暗中早有往来,岂能听她调遣。”
他的谋士提醒道:“大人,可此事若处理不好,被朝廷知晓,恐怕会惹来麻烦。”
促浸土司沉思片刻,说道:“写封回信,就说我领地近日有叛乱,抽不出兵力,但会在物资上给予支持。暗中再派人通知张献忠,让他小心防范。”
梭磨土司接到信,先是一喜,而后又陷入沉思。
他对身边的将领说:“秦良玉此次被封超一品诰命,位同亲王,这可是朝廷对她极大的信任。我们一直忠心于朝廷,此次机会难得,若能在平叛中立下功劳,说不定能提升我们在朝廷中的地位。”
首领们纷纷表示赞同。
梭磨土司于是下令:“点齐三千兵马,备足粮草,即刻出发前往石柱。另外,准备一份厚礼,我要亲自带去,表达我们的诚意。”
巴底土司看完信,满脸不屑:“秦良玉不过是想扩充自己的势力罢了,凭什么要我们听她的。大西军在四川根基已深,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他的儿子却劝道:“父亲,不可大意。如今朝廷大力支持秦良玉,若我们公然违抗,恐怕会招来灾祸。”
巴底土司哼了一声:“那你说怎么办?”
他儿子想了想,说:“不如先派几百人去应付一下,看看局势发展再说。”
巴底土司无奈地点点头:“就依你,不过只许他们自保,不可轻易参战。”
石柱都督府议事厅内,秦良玉目光深沉地看着李二苟,神色凝重,心中思绪万千。
身为土家族土司,她太明白这些土司们的心思了。
“李将军,土司们的心思,我再清楚不过。
从生存角度而言,大家作为地方势力,首要的都是保住自己的根基。
泸州之战后,明军虽有威慑力,但大西军报复的风险如乌云压顶,他们不敢轻易下赌注。
像我石柱土司,世代守护这片土地,深知安稳不易,也正因如此,才更要为百姓和家族谋求出路,坚定与朝廷站在一起。”
秦良玉微微皱眉,陷入片刻沉思,继续说道:“利益博弈方面,各土司心态不一。
那些靠近泸州,离忠勇军近的土司,看到了合作的好处,想借此次机会立功受赏,扩大领地,自然积极响应。
而偏远或与大西军接壤的土司,他们在大西军的威胁下摇摆不定,试图等待战局更明朗,以获取最大利益。
我能理解他们的顾虑,毕竟土司传承不易,谁都不想轻易冒险。”
她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忧虑:“最棘手的,是那些可能与大西军勾结的土司。
或许他们与大西军有旧的利益纠葛,又或许是畏惧大西军的势力,才选择对抗。大金土司此次公然抗命,怕是已与大西军达成某种协议。
我们得想个周全之策,既要让摇摆的土司看到朝廷的诚意与实力,又要对勾结者施以威慑,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李将军,你常年征战,足智多谋,不妨说说你的想法。”
李二苟神色恭敬,朝秦良玉微微抱拳,沉稳说道:“秦将军,您对各土司心思的剖析可谓入木三分。如今局势复杂,确实应以稳定为主。王爷与皇上的想法,末将心中有数,不过当下打败大西军才是首要任务。”
他目光坚定,望向营帐外,似乎在展望未来的战局,接着道:“对于那些积极响应的土司,咱们不妨多给些立功机会,战后也好向朝廷为他们请功,如此既能鼓舞他们的士气,也让其他土司看到与朝廷合作的好处。”
说到此处,李二苟收回目光,看向秦良玉,继续说道:“至于那些摇摆不定的土司,咱们在作战过程中。
一方面要展示出咱们的强大实力,让他们明白与大西军勾结绝无好下场;另一方面,也适时给予安抚,让他们知晓朝廷不会亏待真心归附之人,做到剿抚并用,逐步打消他们的顾虑。”
李二苟微微皱眉,语气加重:“而像大金土司这般公然勾结叛逆的,咱们绝不能姑息。
但此刻不宜打草惊蛇,先暗中派人盯着,待打败大西军后,再腾出手来收拾他们,以正国法。
秦将军,末将以为,当前整合各方力量,全力对付大西军才是重中之重,您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