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陈建国真就让钱华取出10万元钱,交到陈旭东手里。
“旭东,能行吗?”赵鹏举在一旁一脸担忧的问道。
陈旭东呵呵笑道:“哥,把吗去了!你要对我有信心。”
赵鹏举还是摇了摇头。
陈旭东也没去管他,出门就去了玉田村,找到正在蔬菜大棚巡视的王大山。
“旭东,你干啥来了?”王大山笑着问道。
“王爷,我这有个好活,你接不接?”
“啥活?”王大山一脸好奇的问道。
陈旭东趴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一番。
王大山听后一愣,面露忧色,“这么干,不犯法吧?”
陈旭东摇摇头,“那犯啥法,咱不偷不抢不砸,就是要钱去了,怕啥?”
王大山说道:“就这点事,还给啥钱,供顿饭就行。”
“那不行,不能让人白干活,一人10元一天,中午管饭。”
一听这话,王大山挠了挠头,露出一个有些害羞的表情,“那个旭东啊,30人够吗?要不我给你叫60个吧,100人也行!”
陈旭东一阵无语,心说这老爷子,只要说有给村民创收的机会,他就使劲薅啊。
“王爷,用不了那么多,最多40人!”
“那行,我这就给你张罗人去。”说着,王大山就向村里走去。
这边联系完人,陈旭东又开始联系客运站,租了两辆24座的小客车。
翌日,清晨。
陈旭东、赵鹏举、钱贵等8个人开着两台切诺基,后面跟着两辆小客车,来到玉田村。
等他们到的时候,40位六七十岁,看着病殃殃的老头、老太太站在路边。
有的手里拿着薄被,有的捧着药盒子,有的拿着一个装满水的罐头瓶子,有的手里拿一个屁股垫.....
看到这些人的时候,赵鹏举和钱贵等人都傻了。
“不是,旭东,你就靠这帮人去要钱?”钱贵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陈旭东点点头,“怎么?贵哥,你不信?”
“你这是什么招?我玩这么些年社会,还真是头一回见。”钱贵笑着说道。
陈旭东没有说话,下车从后备箱里拿出一沓口罩,
“贵哥,疯子,来几个人,把口罩给这些老头、老太太发一下。”
钱贵、疯子、老六等人下车,一人拿几个口罩,走向人群。
陈旭东站在人群前面,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
“各位爷爷奶奶,这趟去干啥,怎么做、怎么说,想必老村长都和各位说了,我就不重复了!”
“我就强调一件事,到了那儿,咱们要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一切行动听指挥!好不好?”
众人有气无力的喊道:“好!”
“那就戴上口罩,上车!辛苦各位爷爷奶奶了!”
陈旭东话音刚落,这帮老头老太太一窝蜂似的涌向客车。
“不用挤,放心,都有座!”陈旭东喊道。
听他这么说,这帮人才放慢脚步,有秩序的上车。
到了市发电厂,门卫没有任何阻拦,四辆车直接开进了院子里。
40位戴着口罩老头老太太齐齐下车,直奔3层的办公楼走去。
发电厂的员工看到这一幕,也有点发懵,搞不清什么情况,赶忙跑向三楼,去和上级汇报。
当发电厂办公室主任魏德江走出办公室的时候,这帮老头老太太也到了三楼。
在走廊里自动混成两排,七扭八歪的坐下,有的甚至把被铺在地上,直接躺下。
魏德江一脸迷惑,强挤出一张笑脸,“大爷大妈,你们是干什么的?”
“咳~咳~你们发电厂不给结煤钱,煤矿就不给儿子开工资,我们就没钱看病!我们也是没招了,只能朝你们要钱了。”
一个老太太一边咳嗽着,一边说道。
魏德江稍稍往后退了几步,“大妈,你们是哪儿人啊?”
“咳咳,我们是平安矿的!”老太太说道。
听到这,魏德江就明白了,赶忙跑去厂长办公室汇报。
“干什么?慌慌张张的,进屋不知道敲门吗?”市发电厂厂长于长喜一脸不悦的说道。
“厂长,外面来了一帮老头老太太,说是来要账的。”魏德江解释道。
“来要账的?”于长喜一脸迷惑,“咱们什么时候欠老头老太太的钱了?”
“厂长,他们说咱们欠煤矿的钱,煤矿就没钱给他们儿子开工资,所以就朝咱们来要钱来了。”
一听这话,于长喜回过味来,“你的意思是说,陈建国让他们过来要钱的?”
魏德江用力的点点头。
“这是流氓,这是无赖!”
于长喜一脸怒色,将手里的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杯子里的茶水溅了一桌子。
“厂长,现在怎么办啊?”魏德江焦急的问道。
“报警,让警察来处理!”于长喜恨恨的说道。
说着,他就拿起电话,拨通了派出所的电话。
魏德江走出厂长办公室,正准备回自己办公室,就见办公室的林芳芳,哭着跑过来。
“林芳芳,你哭什么?”魏德江冷着脸问道。
“主任,快让这些人走吧,那个老太太和我说,她得的可能是肺结核。”林芳芳哭哭啼啼的说道。
“啥?”
魏德江顿时直冒冷汗,心说怪不得一人戴个口罩,那自己刚才距离那么近,会不会....
在90年代,在底层民众的认知里,肺结核几乎等同于绝症。
当时,虽有药物治疗,但大众对“肺结核可治愈”的认知不足,仍将其与“不治之症”挂钩。
再加上肺结核是通过飞沫传播,传染性也强,致死率高,这让当时的民众,对此病谈虎色变。
“主任,让他们走吧,我害怕!”林芳芳哭着说道。
魏德江稳了稳心神,说道:“一会儿警察就来了,就能把他们赶走!别哭了,回办公室!”
林芳芳“嗯”了一声,跟着魏德江回了办公室。
没过一会儿,就来了四位民警,见是40位病病殃殃的老人,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打不得,骂不得。
简单询问了一下情况后,便走进厂长办公室,一脸无奈的说道:
“不好意思,于厂长,这事我们管不了,您这属于三角债,人家来要钱并不犯法。没别的事,我们就先走了。”
民警走后,于长喜将手里的杯子摔个粉碎,脸气得通红。
坐在椅子上,冷静了几分钟后,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喂,你派几个人过来,我这儿有一伙人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