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星辰罗盘的精准指引,林风的航程终于不再是漫无目的的漂泊。
他小心规避着罗盘指针偶尔异常跳动的区域——那往往意味着隐藏的危险,如恐怖海妖、诡异漩涡或空间裂缝。虽然依旧会遇到各种麻烦,但至少方向明确,心中有了底气和希望。
星槎受损,速度不快。他一边航行,一边参照那“星舟”残卷上的知识,利用手头有限的材料,尝试修复和强化星槎。过程缓慢,但聚星阵的效率的确有所提升,对灵石的依赖减小了一些。
寂静海的广阔远超想象。又航行了近一个月,四周的灰雾才开始逐渐变得稀薄,空气中的咸腥味中,渐渐夹杂了一丝凛冽的寒意。
这一日,他正盘坐调息,忽然感到脸上一凉。
睁开眼,只见灰蒙蒙的天空中,竟飘落下点点洁白。
是雪。
寂静海的雪,冰冷而安静,落在灰雾上,落在黑色的海面上,落在星槎的护罩上,迅速消融。
越往北,雪势渐大,气温骤降。海面上开始出现零星浮冰。
这意味着,他即将抵达北陆!
林风精神大振,催动星槎,破开浮冰,加速前行。
数日后,前方灰雾彻底消散,视野豁然开朗!
一片被冰雪覆盖的、望不到尽头的黑色海岸线,出现在天地之间!海岸边是陡峭的冰川和嶙峋的礁石,更远处,是连绵起伏的雪山,巍峨而壮丽。
北陆!终于到了!
林风压下心中激动,操控星槎,小心地选择了一处相对平缓的冰滩靠岸。
踏上坚实冰面的那一刻,一股前所未有的踏实感涌上心头。回首望去,那片吞噬了无数生命的灰雾之海 silent 地横亘后方,仿佛一场噩梦。
但他来不及感慨,刺骨的寒意瞬间袭来,远超黑沼泽的阴冷。这里的寒气似乎能冻结灵力,他不得不持续运转功法抵御。
放眼四顾,冰天雪地,荒无人烟。
他收起受损不轻的星槎,认准一个方向,徒步前行。必须先找到人烟,了解此地情况。
北陆的环境极其严酷。暴风雪说来就来,能见度瞬间降至极低,风中夹杂的冰棱如同刀片。地面覆盖着厚厚的积雪,下方可能隐藏着冰缝深渊。还有各种适应了严寒环境的妖兽,如雪原妖狼、冰魄蝎等,凶猛异常。
林风凭借着强大的灵觉和星辰之力对环境的适应力,艰难前行。数日后,他终于在一处背风的山坳里,发现了一丝人类活动的痕迹——几个简陋的冰屋,以及微弱的阵法波动。
是一个小型的临时营地。
他小心靠近,灵觉扫过,发现冰屋内只有三名修士,修为最高者不过炼气八层,皆是面色疲惫,带着伤,似乎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什么人?!”察觉到林风靠近,冰屋内立刻传来警惕的喝声,一道防御光幕升起。
林风停下脚步,朗声道:“在下林凡,自南岸渡海而来,误入此地,并无恶意,只想打听些消息。”他刻意将修为维持在炼气六层左右。
听到他来自南海,冰屋内三人明显愣了一下。为首那名炼气八层的中年汉子打量他片刻,见他独自一人,衣衫褴褛,却气息沉凝,不似奸邪,这才稍稍放松警惕,打开阵法一角:“进来吧,外面风雪大。”
进入冰屋,一股暖意混合着药味传来。另外两人是一对年轻兄妹,似乎都受了不轻的伤。
中年汉子递给林风一碗热汤,叹道:“道友能从寂静海过来,真是命大。我叫巴隆,他们是阿木和阿雅。我们是附近‘冰风谷’的采药人,前几日遭遇了‘雪盗’,好不容易才逃到这里。”
通过巴隆的叙述,林风得知这里已是北陆最边缘的“寒冰荒原”,人烟稀少,资源匮乏。最近的修士聚集地是向东千里之外的“霜叶城”,由几个修真家族共同掌控。北陆环境恶劣,修士大多性情彪悍,宗门势力相对薄弱,更多的是以家族、部落或者佣兵团的形式存在。
“雪盗是荒原上最可恶的鬣狗!”年轻的阿木咬牙切齿道,“他们专门抢劫我们这些采药人和小商队!”
“霜叶城…”林风默默记下这个名字,“不知从此地前往霜叶城,该如何走?城中情况又如何?”
巴隆详细告知了路线,并道:“霜叶城还算有秩序,由凌、叶、韩三家共管,城内禁止私斗。道友若想去,不妨与我们同行?我们伤势稍好便也要返回城中。彼此也好有个照应,这荒原上不太平。”
林风略一沉吟,便点头答应。有当地人带路,能省去很多麻烦。
三日后,众人伤势稍愈,便一同上路。
有了巴隆等人带路,果然顺利了许多。他们熟悉荒原上的安全路径和躲避风雪的地方。
途中,林风也出手了一次。一群雪原妖狼夜间袭击营地,林风并未暴露太多实力,只是以精准的符箓和剑术击杀了头狼,惊退了狼群,让巴隆三人对他更是敬佩。
十日后,一座宏伟的冰雪雄城,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
城墙高达数十丈,由巨大的冰块和青黑色岩石垒砌而成,城墙上符文闪烁,散发着强大的阵法波动。城门口有穿着统一服饰的修士守卫,进出人流络绎不绝,大多气息精悍,带着北地特有的粗犷气息。
霜叶城,到了。
林风缴纳了入城灵石,踏入城中。城内街道宽阔,建筑厚重结实,多以石材和冰木为主。修士明显增多,修为也普遍比黑沼泽高出一截,炼气后期随处可见,甚至偶尔能感受到筑基修士的气息。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灵材、丹药的气息,以及北地特有的凛冽味道。
一个新的起点,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