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一凡和乔英子,拎着沉甸甸的“战利品”,回到书香雅苑的方一凡家的家里时,黄芷陶已经到了,正和林磊儿坐在沙发上聊天。
看到两人进来,尤其是看到方一凡手里那堆食材,陶子立刻站起身,漂亮的杏眼里,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怀疑和促狭的笑意。
“哟,我们的大厨采购归来啦!”
黄芷陶双手抱臂,踱步到厨房门口,倚着门框,目光扫过那些鸡鸭鱼肉和新鲜蔬菜,“阵仗不小嘛!不过方猴儿……”
她拖长了调子,带着点看好戏的意味,“你确定……这些东西最后能变成‘饭’,而不是‘灾难’吗?需不需要,我现在就帮大家点个外卖备着?”
林磊儿虽然没说话,但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也充满了深深的忧虑。
虽然说磊儿并没有见过自己表哥做饭。
可是磊儿还是不太相信,自己表哥会做饭的,而且还是做四个人的饭……
此时,方一凡把袋子重重地放在料理台上,发出“咚”的一声,仿佛在宣告“战场”的开启。
他脱下羽绒服,利落地卷起毛衣袖子,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脸上,带着一种混合了自信和“你们等着瞧”的痞气笑容。
“黄芷陶同志,林磊儿同志,”他模仿着某种领导的腔调,手指点了点两人,“怀疑主义要不得!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我方一凡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什么叫‘深藏不露’!”
他拿起挂在墙上的崭新围裙(童文洁特意准备的),动作潇洒地系上,瞬间还真有了几分大厨的架势——如果忽略那围裙上,印着的卡通小熊图案的话。
“至于你,乔英子同志,”他转向乔英子,眼神带着点只有两人能懂的默契和挑战,“刚才在超市的质疑,我可都记着呢!今晚,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乔英子看着他神采飞扬的样子,心里那点,因为小梦阿姨而产生的感慨和后怕,立刻被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好奇和一丝丝期待。
她举起手:“报告方大厨!我申请旁观学习!”
“批准!”方一凡大手一挥,随即开始发号施令,“不过光看不行,都得给我动起来!”
“磊儿,你负责洗菜!所有蔬菜,包括生菜、藕片、山药、葱姜蒜,都用清水加一小勺盐浸泡十分钟,再反复冲洗干净!标准是——水清无杂质!”
“陶子,你负责处理水果!草莓去蒂,车厘子洗净沥干,摆盘要好看!英子……”
他看向乔英子,眼神柔和了些,“你……负责给我递东西,顺便监督他们俩有没有偷懒!”
“遵命!”林磊儿立刻起身,表情严肃得像接到了国家级科研任务,拿起蔬菜袋子就走向水槽。
“得令!”黄芷陶微笑着拿起水果袋,开始挑选漂亮的草莓。
乔英子则站到了方一凡身边,充当起了“副手”兼“监工”。
真正的“魔术”开始了。
只见方一凡站在料理台前,整个人气场都变了。
刚才的嬉皮笑脸收敛起来,眼神专注而锐利,仿佛眼前的砧板、刀具、食材就是他征服的疆域。
他拿起一根洗净的莲藕,手腕轻抖,菜刀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
只见刀光连成一片虚影,“笃笃笃笃”密集而富有节奏的切菜声如同快板响起。
不过十几秒,一根完整的莲藕就变成了厚薄均匀、宛如尺子量过的藕片,整齐地码在盘子里,薄如蝉翼,透光可见。
旁边的乔英子看得目瞪口呆,黄芷陶洗草莓的手都忘了动,林磊儿更是推了推眼镜,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表哥这刀工,比食堂颠勺几十年的大师傅还利索!
起锅烧油,方一凡的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犹豫。
油温几成热,他似乎凭直觉就能判断。
处理那条活蹦乱跳的鲈鱼更是让人叹为观止。
刮鳞、去鳃、剖腹、清理内脏,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却又精准无比,鱼身完好无损。
在鱼身两侧娴熟地划上漂亮的牡丹花刀,抹上料酒和薄盐,塞入姜片葱段,一气呵成。
放入蒸锅,盖上盖子,时间掐得分秒不差。
做糖醋排骨时,他不用尝,仅凭观察糖色的变化,就能精准判断熬糖的火候,从大泡变小泡,再到变成漂亮的琥珀色,时机掌握得妙到毫巅。
油焖大虾更是视觉盛宴。
大虾入热油锅,“滋啦”一声,虾壳瞬间变得红亮酥脆。
他颠锅的手法潇洒流畅,虾子在锅中翻飞,如同跳着一曲火焰芭蕾。
最令人震惊的是,方一凡对时间和火候的掌控力。
几个灶眼同时开火,蒸锅里的鱼,炒锅里的排骨,汤锅里的山药排骨汤,还有旁边小锅里焯水的青菜……
他像一位运筹帷幄的将军,在几个锅灶间从容穿梭,动作没有丝毫慌乱。
该调小火的时候绝不犹豫,该大火收汁的时候果断猛火。
整个厨房热气腾腾,香气交织,却井然有序,忙而不乱。
乔英子完全看傻了。
她递姜递蒜的动作,都变得机械,眼睛几乎黏在了方一凡那仿佛带着魔力的双手上。
这还是那个连泡面都煮不好的方猴儿吗?简直像是被食神附体了!
黄芷陶早已忘了摆盘,端着洗好的草莓,靠在厨房门边,嘴巴微张,漂亮的脸上写满了“我是谁?我在哪?我看到了什么?”的震撼表情。
林磊儿更是摘下了眼镜,使劲揉了揉眼睛,再戴上,确认自己没看错——表哥……表哥他……真的在发光!
时间,在方一凡令人眼花缭乱的厨艺表演,以及其他三个人震撼的眼神中,飞快流逝。
当最后一道白灼菜心,淋上滚烫的豉油和蒜蓉热油,发出“滋啦”悦耳的声响时,方一凡关掉了灶火,长舒了一口气。
是时候,见证奇迹的了。
大年三十的年夜饭,要让英子,磊儿和陶子,好好见识一下,他方一凡的手艺!
“开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