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方一凡终于走到了乔英子的面前。
距离如此之近,乔英子能清晰地看到,他眼中倒映着的、自己呆滞的模样,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混合着阳光和青草气息的温暖,还有那束鲜花散发出的、令人心醉的芬芳。
她的脸颊不受控制地迅速升温,红得像天边最美的晚霞。
方一凡将手中的鲜花,郑重地递到乔英子面前。
他的目光深情地凝望着她,仿佛要将她的容颜刻进灵魂深处
。然后,他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时光的力量,清晰地回荡在这片被鲜花和爱意包围的顶楼:
“英子,还记得去年,誓师大会,也是在这里吗?”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魔力,瞬间将乔英子拉回了那个刻骨铭心的日子。
泪水、绝望、冰冷栏杆的触感……以及,他怀抱的温暖和他坚定的话语。
“那天,你站在这里,看着远方,背影那么孤单,那么绝望。我的心,疼得像是要碎掉。”方一凡的声音微微有些沙哑,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心疼和追忆,“我冲上来,只想抓住你,只想告诉你,别怕,还有我。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乔英子的眼眶瞬间就红了,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上,模糊了视线。
那段黑暗的记忆,因为他的存在,此刻回想起来,竟也带上了一丝温暖的底色。
“后来,我们在这里放飞了气球。”方一凡的目光变得更加温柔,带着追忆的甜蜜,“那不仅是一个气球,英子。那是我们一起放飞的一个约定,一个对未来的希望。”
“然后,后来,你给了我一个承诺,一张‘支票’。”他刻意加重了“支票”两个字。
乔英子当然记得!那张无形的“爱情支票”!高考之前,不是男女朋友;高考之后,再考虑兑现……那是她当时在混乱的心绪,和巨大的压力下,唯一能想到的、既回应他炽热感情,又不至于影响彼此前程的方式。
“你说,等高考结束,再来考虑,要不要兑现这张‘支票’。”方一凡的声音充满了力量,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和期待,“现在,高考结束了。”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更加炽热,仿佛燃烧着永不熄灭的火焰。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清晰而郑重地、一字一句地,说出了那句他早已在心中演练过千万遍的话:
“乔英子,那张‘爱情支票’,今天,我正式请求兑现!”
“我爱你!”
“从很久很久以前,就深深地爱着你!这份爱,穿越了时光,跨越了生死,只会越来越深,永不褪色!”
“我希望,你能做我的女朋友!”
“不是别人眼中默认的,而是真真正正的,我方一凡此生唯一认定的女朋友!”
“你愿意……收下我这颗心,兑现我们的约定吗?”
话音落下,整个顶楼一片寂静。
只有微风拂过花瓣的细微声响,以及乔英子压抑不住的、细碎的啜泣声。
巨大的幸福感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乔英子。
她看着眼前这个捧着一腔赤诚、为她打造了如此浪漫到极致场景的男孩,看着他眼中那浓烈得几乎要将她融化的爱意,听着他掷地有声、饱含深情的告白……
所有的矜持、所有的顾虑、所有的不真实感,在这一刻,统统被击得粉碎!
去年的绝望与冰冷,与此刻的温暖与绚烂,在她脑海中形成了最强烈的对比。
是他,在那个至暗时刻,成了她唯一的光;是他,一路守护,改变了她原本走向悲剧的命运;是他,给了她勇气、希望和如今这触手可及的幸福!
她的心,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被他填得满满当当,再也容不下他人。
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大颗大颗地从她美丽的脸庞滚落。
那不是悲伤的泪,是喜悦的泪,是感动的泪,是尘埃落定、得偿所愿的泪!她看着方一凡,那双总是闪烁着聪慧和灵动的大眼睛,此刻盈满了水光,却亮得惊人,清晰地倒映着方一凡的身影。
她用力地点着头,一下,又一下,仿佛怕他看不清楚。
哽咽着,带着浓重的鼻音,却无比清晰、无比坚定地,说出了那个让方一凡整个世界瞬间绽放出万丈光芒的字:
“我……我愿意!”
“方一凡,我愿意做你的女朋友!”
“我兑现我的承诺!”
“从……从今天开始,你……你就是……就是我的人了!”
话音未落,她再也控制不住,像一只归巢的乳燕,扑进了方一凡早已为她敞开的、温暖的怀抱!
方一凡在她点头的瞬间,巨大的狂喜已经冲垮了他所有的自制力。
当那声“我愿意”清晰地落入耳中,当那柔软的身体带着馨香扑入怀中的刹那,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被巨大的幸福撑得满满的,几乎要爆炸!
他紧紧、紧紧地回抱住她,手臂收得那样用力,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再也不要分开。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贪婪地呼吸着属于她的气息。
“英子…英子…我的英子……”他一遍遍低喃着她的名字,声音哽咽,带着失而复得的狂喜和无尽的珍视。怀里的温软和真实感,终于让他悬了十年的心,彻底落回了实处。
这一次,他终于牢牢抓住了他的幸福,再也不会放手!
“哇哦——!!!”
“太棒了!!!”
“亲一个!亲一个!”
“恭喜恭喜!!”
季杨杨、林磊儿、王一笛、黄芷陶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和喜悦,欢呼声、掌声、善意的起哄声瞬间爆发出来,打破了顶楼的宁静,充满了整个空间!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真诚而灿烂的笑容,为这对历经波折、终于修成正果的有情人送上最热烈的祝福!
王一笛的手机镜头忠实地记录着这美好的一刻:相拥的恋人,漫天的鲜花,朋友们真诚的笑脸,还有那透过指缝洒落的金色阳光……一切都美得像一幅定格的油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