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照进医院走廊。
距离医生约定的时间越近，方一凡感觉自己的心跳声越大。他紧紧握着乔英子的手，两人手心都有些汗湿。
终于，手机App上提示所有报告均已出具。
“走！”方一凡几乎是弹跳起来，拉着乔英子就往诊室方向快步走去，步伐快得乔英子需要小跑才能跟上。
再次进入诊室，那位女医生似乎对他们的“效率”并不意外。她接过方一凡双手递上的厚厚一叠报告，开始仔细翻阅。
诊室里安静极了，只能听到纸张翻动的沙沙声，以及两人压抑着的、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医生先看了血液报告，目光在hcG和孕酮的数值上停留片刻，脸上露出一丝了然的微笑。然后她又拿起b超报告单，对着上面的黑白图像仔细看着。
方一凡和乔英子的眼睛紧紧盯着医生的脸，试图从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中读出信息。方一凡觉得喉咙发干，忍不住吞咽了一下。
终于，医生放下所有报告，抬起头，目光温和地看向这对紧张的年轻夫妻，脸上绽开一个清晰而肯定的笑容：
“恭喜你们。”
三个字，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方一凡和乔英子心中激起千层浪。
医生继续用平稳愉快的语气说道：“血hcG和孕酮水平都符合早期妊娠的特征，b超也看到了孕囊，位置很好。根据孕囊大小和你的末次月经时间推算，现在大概是怀孕6周左右，也就是一个半月了。一切都非常正常。”
一个半月了……真的有了！
乔英子只觉得耳朵里“嗡”的一声，后面医生又说了些什么注意事项（比如继续补充叶酸、预约建卡、定期产检等等），她都听得有些恍惚，只有“恭喜你们”、“怀孕6周”这几个词在脑海里不断回响。
她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小腹，那里依然平坦，却已经悄然孕育了一个小小的、属于她和方一凡的生命。
她转过头，看向身边的方一凡。
方一凡的反应更直接。他先是愣住，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没听懂医生的话。
随即，巨大的狂喜像海啸一样淹没了他，他的嘴角开始不受控制地上扬，眼睛瞬间变得亮晶晶的，甚至泛起了可疑的水光。
他猛地一把抓住乔英子的手，抓得紧紧的，力道大得让乔英子微微吃痛，但此刻谁在乎呢？
“医生！您是说……我媳妇儿……真的怀上了？我要当爸爸了？！”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甚至带着点傻气，反复向医生确认，仿佛不这样不足以表达他内心的震撼和喜悦。
“是的，你要当爸爸了。”医生肯定地点头，看着这对喜不自胜的准父母，笑意更深，这种纯粹的喜悦总是能感染人，“乔英子要当妈妈了。”
“太好了！太好了！谢谢医生！谢谢！”方一凡语无伦次地道谢，然后猛地转过身，面对着乔英子，似乎想拥抱她，又怕动作太大，双手在空中无措地挥舞了几下，最后只是轻轻地将她揽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激动得发颤：“英子……英子你听到了吗？我们要有宝宝了！我们的宝宝！”
乔英子靠在他怀里，听着他如擂鼓般的心跳，感受着他身体的微微颤抖，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放松，随之涌上的是无边无际的甜蜜和一种奇异的、充盈的踏实感。她在他怀里轻轻点头，声音哽咽却带着笑：“嗯，听到了……方猴儿，你要当爸爸了。”
诊室外，人来人往，世界的运转如常。
诊室内，时间仿佛为这对新晋的准父母停留了片刻，充满了初为人父母的惊喜、无措和即将溢出的幸福。
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无数的检查、担忧和辛苦可能都在前方，但至少在这一刻，所有的期盼都化作了最美好的现实。
他们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仿佛握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
刚一走出诊室，来到相对僻静的走廊转角，方一凡就再也按捺不住了。
他停下脚步，双手握住乔英子的肩膀，眼睛亮得惊人，又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地打量她，仿佛第一次认识她，或者想从她依旧平坦的小腹上看出什么奇迹的征兆。
“英子……真的，真的有了？”他声音还有点发飘，需要最后的确认。
乔英子看着他这副又傻又可爱的模样，心里最后一丝不确定也化作了蜜糖。她重重点头，眼圈也有些发红，却笑得无比灿烂：“嗯！真的！方猴儿，你要当爸爸了！”
“啊——！”方一凡低吼一声，不是大声喧哗，而是一种极度喜悦无处宣泄的压抑呐喊。他猛地将乔英子打横抱起来，原地转了小半圈，吓得乔英子轻呼一声赶紧搂住他脖子。
“快放我下来！这是医院！”乔英子又羞又急，捶他肩膀。
方一凡这才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下，但脸上的笑容却怎么也收不住，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他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着过于激动的心情，然后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我得告诉妈！告诉爸！告诉奶奶！不对，先告诉我妈和你妈！”
他兴奋得有点语无伦次，手指在通讯录上滑动，却因为指尖微颤差点没拿稳手机。
乔英子看着他这样，心里软成一滩水，也拿出自己的手机：“那你给你爸妈打，我给我爸妈打。”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走到走廊稍微安静一点的窗边，迫不及待地要分享这个天大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