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送光芒熄灭的瞬间,刺骨的寒风裹着冰粒砸在脸上,像无数细针穿透星核领域的淡金光晕,这不是普通的南极风雪,风里掺着暗紫色的冥渊气息,落在甲胄上竟发出“滋滋”的腐蚀声,林辰胸口的星核母体突然剧烈震颤,原本稳定的能量场竟开始收缩,边缘泛起细碎的白光,像是随时会碎裂。
“不对劲!”小宇突然尖叫起来,他的机械义肢不受控制地扭曲,金属表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出锈迹,原本泛着光泽的关节瞬间老化,“我的火种之力……用不了了!义肢在自己坏掉!”
众人低头看去,连赵峰身上的淡金铠甲都开始褪色,苏雅指尖的生命之光刚亮起就熄灭,医疗包的帆布接触到风雪,竟“簌簌”化作飞灰。瓦尔加攥紧怀里的地热核心,晶体的红光明显黯淡:“是熵寂之力……日志里说,这种力量能吞噬一切能量,让物质加速老化,连星核都能被削弱!”
黑甲的感知网彻底紊乱,屏幕上满是雪花点,只有断断续续的能量警报:“检测到……高强度熵寂场……范围覆盖整个风暴节点……生物信号……正在被吞噬……”它的金属躯体突然发出“咔嗒”声,右腿的甲片开始剥落,露出里面泛着锈色的核心部件——这是黑甲升级后,第一次出现自主损坏的迹象。
林辰强迫自己冷静,将星核能量集中在掌心,试图撑起更稳固的领域,可光刃刚凝聚成型,就被风雪里的熵寂之力扭曲,化作一缕白烟消散。他抬头望向风暴节点的方向,原本隐约可见的塔台竟消失了,眼前只剩漫天风雪,风里传来细碎的声响,不是风声,也不是雪落,像是无数牙齿啃咬金属的“咯吱”声,从四面八方涌来,却找不到源头。
“往塔台走!离核心越近,熵寂场可能越弱!”瓦尔加举着弩箭,兽皮大衣的边缘已经开始风化,他踉跄着往前走,每一步踩在冰面上,都留下一串迅速结冰的脚印,脚印里的冰纹竟在以诡异的速度蔓延,像是有东西在冰下蠕动。
走了不到百米,苏雅突然停下脚步,脸色惨白地指着地面:“你们看……冰面下有东西!”
众人低头,借着星核领域微弱的光芒,隐约看到冰层里藏着无数扭曲的影子,不是骨行者,也不是腐蚀体,是人的轮廓,却没有四肢,身体像融化的蜡一样瘫在冰里,五官模糊,只能看到一双双凸起的眼睛,死死盯着冰面上的人。小宇的机械义肢突然被冰下的影子抓住,一股阴冷的力量顺着义肢往上爬,他想甩开,却发现那影子竟穿透了金属,直接缠上了他的手臂,皮肤瞬间泛起灰败的颜色,像是老了十岁。
“是被熵寂吞噬的亡魂!”陈博士的声音带着哭腔,他的资料夹已经化作飞灰,旧文明的图纸散落在冰面上,接触到风雪就碎裂,“他们都是之前来激活节点的人,被熵寂之力困住,连灵魂都没法消散!”
林辰立刻用星核能量斩断缠在小宇手臂上的影子,可影子被斩断后,又从冰下涌出新的,越来越多,冰面开始龟裂,裂缝里渗出暗紫色的黏液,黏液落在地上,竟“滋滋”腐蚀出一个个小洞,洞里传来亡魂的哀嚎声,凄厉得让人头皮发麻。
就在这时,风雪突然停了。
不是逐渐减弱,是瞬间静止,连空中的冰粒都悬在半空,四周安静得可怕,只能听到众人的心跳声,还有自己血液流动的“嗡嗡”声。林辰突然感觉到一股磅礴的压力,从风暴节点的方向传来,星核母体剧烈疼痛,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他抬头望去
风暴节点的塔台重新出现在视野里,可已经不是之前的样子:塔身布满了暗紫色的触须,触须上缠着无数亡魂的影子,塔顶的光柱彻底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的黑影,盘踞在塔尖,看不清全貌,只能看到它的“手臂”不是血肉,也不是金属,是无数扭曲的能量带,像黑色的闪电,在空中缓缓摆动,每摆动一下,周围的空间就泛起涟漪,涟漪过处,冰面瞬间化为齑粉。
“熵寂巨兽……”瓦尔加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他掏出父亲的日志残页,上面的字迹正在消失,“日志里说……它没有实体,是熵寂之力的聚合体……能吞噬时间和能量……被它碰到的东西,会瞬间从‘存在’变成‘虚无’……”
巨兽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一根能量带突然朝着林辰袭来,速度慢得诡异,却让人躲不开,不是速度不够,是周围的空间被扭曲了,林辰想动,身体却像被灌了铅,只能眼睁睁看着能量带靠近。黑甲突然扑过来,用自己的躯体挡住能量带,金属部件接触到能量带的瞬间,竟“唰”地一下消失了,没有爆炸,没有腐蚀,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连一点残渣都没留下,黑甲的红光瞬间黯淡,只剩下半截躯体,瘫在冰面上,再也没了动静。
“黑甲!”林辰的心脏像被撕裂,他想冲过去,却被熵寂之力困住,只能看着黑甲的另一半躯体,也在缓缓变得透明,“不——!”
苏雅突然尖叫起来,她的手臂被冰下的亡魂缠住,皮肤开始透明,像是要和亡魂一起融入冰里;赵峰的淡金铠甲彻底消失,手臂上的皮肤开始老化、开裂,渗出的血液落在地上,瞬间就被熵寂之力吞噬;小宇的机械义肢已经完全锈蚀,手臂上的肌肉开始萎缩,眼神逐渐空洞。
巨兽的能量带再次袭来,这次的目标是瓦尔加手里的地热核心。林辰突然爆发出一股力量,强行冲破空间的束缚,将星核母体的能量全部注入掌心,朝着能量带拍去
星核的纯白光芒与熵寂的黑色能量碰撞在一起,没有爆炸,只有诡异的寂静。林辰感觉到自己的能量正在被快速吞噬,手臂开始变得透明,星核母体的光芒越来越弱,他看着身边逐渐被熵寂吞噬的伙伴,看着冰下无数盯着自己的亡魂,突然明白:他们不是在和一只巨兽战斗,是在和“虚无”战斗,而虚无,是最可怕的敌人,因为它会让你连反抗的痕迹,都留不下来。
巨兽的另一根能量带,朝着林辰的胸口袭来,目标是星核母体。林辰看着越来越近的能量带,突然听到黑甲微弱的声音,从意识深处传来:“主人……星核……与亡魂……共振……”
亡魂?林辰突然看向冰下的影子,那些被熵寂吞噬的亡魂,眼神里除了痛苦,还有一丝微弱的光芒,那是未被完全吞噬的意识,是对“存在”的渴望。他突然做出一个疯狂的决定,将星核母体的能量,朝着冰下的亡魂扩散开来:“愿意跟我一起对抗它的,就用你们的意识,跟我共振!”
冰下的亡魂突然躁动起来,无数微弱的光芒从冰下涌出,与星核的能量交织在一起。林辰的身体开始发光,透明的手臂重新变得实体,熵寂之力的侵蚀速度减缓了。可巨兽似乎被激怒了,塔顶的黑影突然扩大,无数能量带朝着众人袭来,周围的空间开始碎裂,像是要把他们一起拖进虚无里。
林辰握紧地热核心,将星核能量与核心的红光融合,朝着巨兽的方向,发出一声嘶吼:“星核·亡魂共振!”
纯白与赤红交织的光芒,朝着巨兽冲去。可就在光芒即将碰到巨兽的瞬间,巨兽的能量带突然缠住了光芒,开始吞噬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弱,林辰的意识开始模糊,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被吞噬,身边的伙伴,也在逐渐变得透明。
风雪再次开始呼啸,这一次,风里传来的,是巨兽的嘶吼声,低沉、诡异,像是从宇宙的尽头传来,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林辰看着越来越近的巨兽,突然意识到:他们可能,真的要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