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界山脉的风还没褪尽衣角的瘴气,叶不凡已悄然落在青鸾峰山脚。他没有急着登山,而是在山门外蛰伏片刻,神识如细密蛛网铺开,反复确认没有尾随神识、没有窥探禁制——苟道铁律刻入骨髓,哪怕回自己宗门,也断无毫无防备之理。确认安全后,他收敛所有外放气息,化作一道淡影,沿着青石板小径缓步向上。
青鸾峰依旧清幽,漫山青鸾草随风摇曳,峰顶偶尔传来清越鸾鸣,一如他当年离开时模样。走到峰顶殿宇外,守殿的弟子见他面生,刚要问询,便被殿内一道温和却不失威严的声音打断:“让他进来吧。”
叶不凡推门而入,殿内陈设简洁,正前方蒲团上,坐着一名身着素白宫装的女子。她容颜清丽,气质如月下寒兰,周身气息内敛如深潭,正是他的师尊,青鸾峰峰主鸾清月。
“师尊。”叶不凡上前,恭敬行了一礼,动作标准,不卑不亢。
鸾清月抬眸看来,目光落在他身上,先是平静扫过,随即瞳孔微缩,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她神识探出,仔细感知着叶不凡的修为——起初只觉是元婴后期巅峰,可再细细一品,却发现那层巅峰壁垒早已破碎,一股若有若无、却远超元婴境的威压,正从他体内深处缓缓溢出,只是被他以精妙手段死死收敛,若非她修为高深,竟完全察觉不到。
“你……突破化神了?”鸾清月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搁在膝上的手指微微动了动——这简直让她大跌眼镜。当年让他外出历练,只盼他能心思缜密、安稳存活,慢慢打磨修为,却从未想过,短短数年光景,他竟能从元婴初期一路冲到化神境!要知道,多少修士卡在元婴后期巅峰,穷尽千年也难跨出那一步,这弟子,竟悄无声息地做到了。
叶不凡微微颔首,没有刻意张扬,语气平淡:“侥幸突破,师尊见笑了。”他深知苟道精髓,哪怕突破化神,也不必四处炫耀,闷声巩固境界才是正途。
鸾清月定了定神,压下心中震惊,眼中渐渐泛起欣慰:“好,好一个侥幸。能在外历练归来,还一举突破化神,这不是侥幸,是你自己挣来的机缘与实力。青鸾峰能出你这么个弟子,是为师的骄傲。”她顿了顿,话锋一转,“对了,你大师兄秦昊,如今也卡在元婴后期巅峰,近日正在闭死关,筹备冲击化神境,只是……化神关难过,尤其是缺一枚化神丹,始终难下决心。”
叶不凡心中一动。他突破化神时,曾亲手炼制了三枚化神丹,自己用了一枚稳固境界,如今还剩两枚,留着也是备用,不如送给大师兄——既全了师门情谊,也能让大师兄少些突破的阻碍,于宗门于己都有益,正合苟道“闷声结善缘”的准则。
他抬手一翻,一枚通体莹白、散发着浓郁灵气的丹药便出现在掌心,丹药表面流转着淡淡的法则光晕,正是化神丹。“师尊,弟子突破化神时,曾亲手炼过三枚化神丹,自己用了一枚,还剩两枚。这一枚愿献给大师兄,助他突破化神。”
鸾清月看着那枚化神丹,眼中震惊更甚。化神丹乃是高阶丹药,有价无市,寻常修士连见都难见到,弟子竟能亲手炼制,还一炼就是三枚,这炼丹造诣,早已远超同阶修士!她压下心绪,点头道:“好,那为师便替你大师兄谢过你。有这枚化神丹,他突破的把握,能大增三成。”
正说着,殿外传来两道轻柔的脚步声,随后两名女子走了进来。一人身着浅紫衣裙,气质温婉,眉宇间带着几分坚毅;另一人身着碧色罗裙,容貌娇俏,却难掩眉宇间的疲惫——正是二师姐苏子涵、三师姐柳如烟。
“师尊,我们听闻……”苏子涵话未说完,目光便落在了叶不凡身上,先是一愣,随即惊喜道,“小师弟?你回来了!”
柳如烟也快步上前,上下打量着他,眼眶微红:“小师弟,你可算回来了,这些年,我们都担心坏了。”
叶不凡对着两人微微颔首:“二师姐,三师姐,我回来了。”
鸾清月笑着解释:“不凡不仅回来了,还突破了化神境,方才还拿出一枚自己炼的化神丹,要送给他大师兄。”
苏子涵和柳如烟闻言,脸上的惊喜瞬间僵住,如同被施了定身咒,眼睛瞪得滚圆,满脸的不敢置信。柳如烟下意识道:“小师弟……化神?还能自己炼化神丹?这……这怎么可能?我们卡在元婴后期,冲击元婴大圆满都难如登天,你竟然……”
说起突破,苏子涵脸上露出一丝苦涩:“是啊,境界越高,突破越难。以前从炼气到筑基,再到金丹、元婴,虽有难度,却也能循序渐进,可到了元婴后期,想要冲击大圆满,不仅需要海量资源,还需耗费大量时间,难度比之前突破难了万倍不止。”
柳如烟叹了口气,附和道:“可不是嘛,所需的仙晶、灵草,都是以前的成百倍之多,宗门免费提供资源有限,需要花大量时间去赚取贡献点购买修行资源,只能慢慢熬。”
叶不凡静静听着,心中颇有感触。修仙之路本就是逆水行舟,境界越高,阻碍越大,他能顺利突破化神,除了自身机缘,也离不开历练中积累的资源与亲手炼丹的便利。他没有多言,只是道:“两位师姐不必担心,突破化神时跟我说我给两位师姐亲手炼制化神丹。”说罢便拿出两个储物戒递给两位师姐:“我已经突破化神,这里有一些用不到资源,请二位师姐笑纳!”
二女接过储物戒瞅了眼里面,嘴巴都合不拢“这也太土豪了吧,多谢小师弟”
鸾清月也开口安慰:“你们也别妄自菲薄,不凡有他的机缘,你们也有自己的道。修仙之路,本就没有捷径,稳扎稳打,比什么都重要。”
又聊了片刻,叶不凡见师尊和师姐们状态尚可,大师兄的化神丹也已送出,心中牵挂着灵谷——那是他在青鸾峰的修行之地,便起身告辞:“师尊,两位师姐,弟子刚突破,境界尚未稳固,想回灵谷闭关一段时日,就先告辞了。”
鸾清月知道他的性子,喜欢清静隐匿,点了点头:“也好,灵谷灵气清幽,确实适合巩固境界。你去吧,有什么事,传讯即可。”
苏子涵和柳如烟也没有挽留,叮嘱道:“小师弟,闭关结束了给我们传授一点突破经验”
叶不凡微微颔首,转身离开了殿宇。直朝着青鸾峰后山的灵谷走去。灵谷隐蔽在密林深处,灵气比峰上更显浓郁,且布有他早年埋下的隐匿禁制,是绝佳的苟修之地。
踏入灵谷,熟悉的清幽气息扑面而来。他抬手布下几道加固禁制,确保不会有人窥探,随后盘膝坐下,闭上眼睛——归宗之事已了,接下来,便是沉下心来,巩固化神境界,同时慢慢领悟时间、空间法则,为日后在中域立足,打下更坚实的基础。苟道之路,从无终点,唯有步步为营,方能走得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