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元曼赶紧点头,从草药包里拿出几份草药,递给赵什长:“这是止血的,要是受伤了,敷在伤口上,能止血止痛。”
赵什长接过草药,心里有点愧疚。之前他还对赢元曼没什么好脸色,现在人家却还想着他们,倒是他显得小家子气了。他低声道了句 “谢谢”,转身去跟手下交代任务了。
众人散去,各自准备。赢元曼留在原地,帮孩子们检查装备;胡亥蹲在地上,擦着自己的盾,同时和孩子们插科打诨,缓解他们的紧张;二牛、蒋闾和王离在研究合击阵法,想最大限度的运用他们的八九玄功。
扶苏坐在石头上,看着远处的黑风山,心里在琢磨今晚的行动。土匪虽然人不多还弱,但手里有弩,而且山寨里地形复杂,要是不小心,很容易受伤。尤其是被掳的百姓,要是在混乱中被土匪伤害,那就麻烦了。
“大哥,别担心了。” 胡亥走过来,坐在他身边,“咱们上次打齐国余孽那么危险都过来了,现在我们强了这么多,还有这么多先生给的神兵利器,这次肯定没问题。而且还有赵什长他们帮忙,虽然他们可能帮不上什么大忙,但多个人多份力量嘛。”
扶苏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笑了:“你倒是看得开。刚才还不愿意兜底,现在又帮着赵什长说话了。”
“那不一样。” 胡亥挠了挠头,“赵什长他们虽然倔,但也是好人。而且他们愿意屈居后方,说明他们看得起咱们,咱们也不能太小气。”
扶苏点点头,心里很欣慰。胡亥这半年来确实变了不少,现在却懂得体谅同伴,也学会了尊重别人。
“好了,去准备吧。” 扶苏拍了拍胡亥的肩膀,“今晚别大意,要是真遇到危险,记得先保护好自己和孩子们。”
胡亥用力点头:“知道了!大哥放心!”
……
……
黑风寨的木寨墙歪歪扭扭,墙头上挂着的骷髅头在暮色里泛着青灰,风一吹,寨门上方“黑风寨”三个血字猎猎作响,这是方圆百里山贼的老巢,官府剿了三次都折了人手,谁也没想到,今天要踏平这里的,竟是一群半大孩子。
赵什长攥着腰间环首刀,嘴唇有些发白。他蹲在寨外的矮坡后,十个秦卒跟他一样缩着脖子,眼神里满是紧张。
赵什长刚想探头看看寨墙动静,就听见远处角楼传来“噗”的一声轻响,像熟透的果子摔在地上。
他猛地缩回脑袋,又忍不住悄悄抬眼——那角楼上本该放哨的弩手,脑袋竟像摔碎的陶罐般炸开,红的白的溅了满墙,尸体直挺挺地倒下去,连哼都没哼一声。赵什长咽了口唾沫,喉咙发紧,心里直打鼓:“这……这是怎么回事?连箭影都没看着,人就没了?这姑娘手里的铁杆子,是啥神兵利器?”
没等他想明白,潜入的狗子已经动了。这少年先前见了山贼还躲在后面,此刻却眼神发冷,右手捏了个剑诀,背上的碎星剑“嗡”地一声飞起来,在空中“咔”地分成五把守寨的两个山贼刚扯开嗓子喊“有敌袭”,飞剑已经擦着他们的脖子掠过去,三颗头颅“咕噜噜”滚在地上,眼睛还圆睁着,血从腔子里喷得有三尺高。
赵什长看得头皮发麻,手指都在抖:“剑……剑还能这么用?分成分成好几把,还能自己飞着杀人?这哪是练剑,这是索命啊!”他身边的秦卒也看傻了,一个新兵小声嘀咕:“什长,这……这是仙术吧?咱们是不是在做梦?”
就听见二牛镇守寨门方向传来“喝”的一声喊。一个山贼头头提着环首刀想跑,刚拐过墙角就撞见二牛,见他是一个孩子的时候,顿时咧嘴笑:“哪儿来的小屁孩,也敢来闯爷爷的地盘?找死!”
说着,山贼的刀就劈向二牛的脑袋。赵什长心里一紧,刚想喊“小心”,就见二牛不躲不闪,双手抡起开山斧,斧刃带着风声劈下去——“噗嗤”一声,那山贼连人带刀被劈成了两半,血溅了二牛一裤腿。二牛皱了皱眉,低头看了看裤子上的血,嘟囔了一句:“啧,这货也太不经劈了,还溅我裤子。”
赵什长看得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
最吓人的还得是扶苏。这公子哥身周飘着一朵雪白的莲花,慢悠悠地随着他飘进寨里,《玉枢天阙经》运转起来,三窍丹田的真气催动着法器,让花瓣在他身边绕来绕去。碰到冲上来的山贼,他连手都懒得抬,一巴掌拍过去,被拍中的山贼“哇”地喷口血,胸口往后凸了一块,像被重锤砸过的门板,软倒在地上就没了气。
有个山贼举着长矛从侧面刺过来,矛尖都快碰到扶苏的后背了,赵什长都替他捏了把汗。可扶苏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侧身躲开,手指夹着一片白莲花瓣,轻轻一弹——那花瓣跟刀子似的,“咻”地扎进山贼的喉咙。山贼捂着脖子,嘴里冒血泡,倒在地上抽搐了两下就不动了。
赵什长看得后颈冒凉气,那天扶苏拍他的那一巴掌,现在想起来还觉得胸口疼:“这小子……根本不是人吧?一巴掌就能拍死人,比咱们秦军的重弩还狠!那朵莲花是啥?能载人还能当武器,这就是仙人才有的宝贝吧?”
跟着扶苏的那些孩子也不含糊。他们手里拿着赵什长看不懂的铁棍子,后来才知道叫“火铳”,蹲在墙根下,瞄准了想躲的山贼,“砰”的一声响,山贼就捂着胸口倒下了,血从指缝里渗出来。还有人掏出圆滚滚的铁疙瘩,点了火往山贼聚堆的屋子扔“轰隆!”一声巨响,像天雷劈在地上,屋子的顶都被炸飞了,里面的山贼连喊都没喊出声,只飘出一股焦糊味。
赵什长的手下们吓得缩着脖子,一个老兵皱着眉说:“什长……这哪是打仗,这是神仙降世吧?那铁疙瘩一响,比咱们的投石机还厉害,屋子都炸没了……”
赵什长没说话,心里早就认同了这群孩子,比战场上的恶鬼还吓人,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杀起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冲啊!别让小喽啰跑了!”胡亥举着镇元龟甲盾,从坡后冲出来,盾上的龟纹闪着光,挡住了山贼射来的箭,回头喊赵什长:“赵什长!你们还愣着干嘛?赶紧进来收拾残局,里面还有被绑的百姓呢!”
赵什长这才回过神,强撑着发软的腿,喊了声“跟我上”,带着士卒冲进寨里。一进寨门,血腥味就冲得他差点吐出来地上的山贼死法千奇百怪,有的脑袋没了,有的被劈成两半,还有的被炸得血肉模糊,连认都认不出原样。剩下大半已经吓的跪在地上投降了。士卒们见惯了战场上的尸体,可现在也都皱着眉,一个老兵嘀咕:“这……这死法也太邪门了,咱们秦军的刀都没这么狠,这群孩子下手也太黑了。”
扶苏没管他们,径直往山寨后院走——他早就用神识探过,地窖里绑着十几个百姓。刚到地窖口,一个穿着破布衫的妇人就扑过来,哭喊道:“官爷!救救我们!山贼把我男人杀了,还想把我们卖到邻县去!呜呜呜……”
赵什长心一软,刚想伸手扶她,就听见扶苏冷喝一声:“小心!”话音刚落,扶苏手里飞出一片白莲花瓣,“咻”地扎向那妇人。那妇人脸色突然变了,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刀,就想刺向旁边一个吓得发抖的小孩可花瓣已经扎进了她的脖子,血“噗”地喷出来,妇人倒在地上,眼睛还瞪着,手里的短刀“当啷”掉在地上。
旁边的百姓都吓傻了,有个老头颤巍巍地说:“官爷……她、她也是被绑来的啊,怎么会……”
扶苏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的尸体,手里的净世白莲晃了晃,花瓣上的血珠滴在地上:“黑风寨有个规矩,每次劫人都会留几个同伙混在百姓里,等官府的人走了,再出来把剩下的人卖了,不分老幼。”他看了眼赵什长,眼神里没半点温度,“刚才没提醒你,是想让你记着,对敌人心软,就是对自己人残忍。刚才要是慢一步,这孩子就没了。”
赵什长心里一咯噔,赶紧点头:“是……是我疏忽了,多谢屯长提醒。”他看着地上的妇人尸体,又看了看扶苏,心里最后一点不服也没了——这小子不仅能打,心思还这么缜密,难怪能领着这群孩子这么厉害。刚才他要是真扶了那妇人,现在躺在地上的可能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