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播下变革的种子,才能使其生根发芽,最终 ** 封建枷锁,使华夏领先于诸国,迈向更先进的社会。
到那时,外患何足为惧?早在萌芽之时,便已被扼杀。
废除连坐只是量刑改革的开始,远非变法核心。
他真正要做的是通过律法教化,让秦人懂得何谓爱国。
否则,好不容易统一的国度,又将在一次次叛乱中消耗国力。
若能在矛盾激化前主动出击,便能防患于未然。
国家的矛盾,归根结底不过是得失之争。
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很简单,那就是向外扩张,夺取他国资源来滋养本国百姓,从而将内部矛盾转化为外部矛盾。
当天下百姓都能安居乐业,谁还会跟着那些野心家 ** ** ?只要消除内乱隐患,待大秦安定下来,其对外征伐的力量必将空前强大。
届时无论多么强盛的国度,最终都将臣服于大秦的铁骑之下。
这才是变法的终极目标——为华国铸造一颗强大的心脏。
有了这颗心脏,即便遭遇挫折也能转危为安。
废除徭役势在必行,否则农民荒废耕作,粮产锐减,大秦离 ** 也就不远了。
作为穿越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农业不振 ** 生凋敝【敏感内容较多】
“中丞大人,下官与同僚草拟了几条律令章程,请您过目。
不知这些条款是否妥当,若无不妥,我们便着手誊录副本。
”
“甚好,蒙大人果然才思敏捷。
诸位辛苦了,暂且歇息片刻,待本官细看。
”
刚从激昂思绪中回神的柴髙,冲蒙志露出赞许的笑容。
他深知蒙氏一族在秦廷的分量——眼前这位蒙志与其兄蒙恬,一政一军,堪称大秦栋梁。
虽不及李斯位高权重,却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此刻这位秦朝重臣却面露难色。
想到即将面对始皇早朝的雷霆之怒,他实在挤不出半分笑意。
若陛下震怒,究竟会株连众人,还是只拿柴髙问罪?蒙志心中没底。
但在他眼里,这位中丞大人已与死人无异。
未料始皇尚未发作,眼前的中丞先掀了桌子。
那暴怒之态,看得蒙志心惊肉跳。
“蒙大人!这就是你们改的律条?简直不堪入目!这种鬼画符也配叫律法?”
蒙志彻底懵了。
此番修订已大幅放宽秦律苛条,怎在柴髙眼中仍如此不堪?
“不知中丞对何处不满?下官皆是按您指示修订,莫非还有疏漏?”
柴髙气极反笑。
倒不怪这些官员——他们久浸秦法之中,如鱼不知水,自然难察其弊。
“蒙志你看这条:寻常 ** 未伤人者,竟要挖去膝盖骨?如此重刑,不如直接判斩立决!”
穿越而来的柴髙实在不解:秦法为何严苛至此?这分明是自掘坟墓...不对,自己就是从那个——长城工地逃出来的。
眼下长城未竣,言辞须慎。
他狠掐大腿逼自己清醒,疼得龇牙咧嘴。
这表情却被蒙志会错了意,连忙解释:“中丞明鉴,昔年秦人尚武成风,私斗致死屡见不鲜。
商君为震慑民众,故设此重典。
”
柴髙被这话噎得直瞪眼,这些人哪里知道在后世他生活的年代,有些男性连最基本的性别特征都抛弃了。
为了吸引关注,硬把自己弄得阴阳怪气,还自称什么小鲜肉小奶狗,完全丧失了男子气概,真不知道他们的家人该有多心寒。
不过也怪不得他们不了解情况,干脆自己定个标准好了。
这条得改改。
往后除非是蓄意**或谋反**这类重罪,其他情况一律不准用伤残肢体的刑罚。
记住,这都是人民内部矛盾,下手要有分寸。
中丞大人,什么叫人民内部矛盾?外部矛盾又指什么?蒙志彻底糊涂了。
这位中丞大人究竟怎么区分这些役夫的?又是什么东西?矛盾倒是能理解,可人民内部矛盾实在费解。
太深奥了,果然是神仙教出来的徒弟,说话就是不一样。
蒙志暗自思忖,要是这人真能革除秦朝积弊,跟着他干番事业也未尝不可。
毕竟谁不想建功立业留名青史?如今七国归一,再难有当年那样的出头机会了。
很简单。
咱们大秦百姓之间的纠纷就叫人民内部矛盾。
等将来征服外族,对付那些异族时,该用重典还得用重典。
柴髙话音刚落,蒙志突然打了个寒颤。
此刻站在他身旁的中丞大人,身上散发的杀气竟不输陛下,看来这位也不是善茬。
大人,其实现在的刑罚已经轻多了。
像持铁器私斗本该问斩,如今只砍块骨头,够仁慈了。
必须改!我明白了,你们是觉得铁器金贵是吧?铁器算什么,好东西我这儿多的是。
蒙志这话让柴髙恍然大悟。
原来秦律严苛不单是为了维持秩序,更多是受物资匮乏所限。
但这些对穿越者来说都不是问题。
虽然不算行家,可关键的技术要点他还是清楚的。
刑罚必须减轻。
现行律法太过严酷,除了震慑犯罪,更要体现教化作用。
刚才说的私斗之类,根本不该适用这些重刑。
柴髙晃了晃头,脑海中浮现出各种治安管理的规章,这些才是用来约束百姓的条令,唯有如此才能让民众真正归附。
待这部刑法修订完毕,我们可再拟定一套治安管理条例,使多数行为都能受到规范。
针对民间私斗,不妨采取分级处置的方式。
见蒙志等人面露困惑,柴髙索性把话说透
不妨按私斗造成的后果来量刑:致人死命的定为 ** ,造成重伤的判服劳役或监禁,刑期视伤势而定;若是轻微伤情,则不必列入刑法范畴。
中丞的意思是轻伤者另行惩处?就是您说的治安管理条例?
蒙志的记忆力确实出众,这个新名词竟能脱口而出。
正是。
处理轻微伤情的私斗当以教化为主,可判劳役、监禁或罚金,具体裁量还须仔细斟酌。
待刑法定稿后,你们再详加商议。
柴髙忽然收住话头——那几个司法官员已经听得两眼发直,这分明是接受无能的征兆。
也难怪他们,毕竟旧律严苛,骤然从轻确实令人难以适应。
中丞大人,如此改动会不会导致秦国民间私斗横行?若真如此恐怕不妥。
无须多虑。
柴髙笃定道,有劳役制度镇着,谁敢轻易触犯?谁不知服劳役的苦楚?再说这终究是内部矛盾,若将人打成残废,谁来供养伤者?
蒙志等人顿时恍然。
这位中丞大人决不允许出现这种局面——让健全之人去养活残废,确实有失公允。
不过中丞提及的劳役倒是个妙法,既能调剂农田劳力,又能惩戒犯人,可谓一举多得。
众人不禁暗自赞叹中丞的智谋。
这其实源于柴髙对秦朝劳役的深刻记忆。
献药之前,他曾被抓去服劳役,修筑长城的艰辛非亲身经历者难以想象。
若说人间有地狱,他敢断言那些监工从未将役夫当人看待。
虽只服役数月,他却亲眼目睹无数人倒在工地上。
在他印象里,能熬过三年劳役已属奇迹,更遑论十年之期。
下官明白了。
蒙志郑重道,对待本国子民当以教化为先,若非重罪不必动刑。
制定治安管理条例,正是为了导人向善,可是这个道理?
确实,只要不是伤天害理之事,我们以教化为主。
但需谨记,唆使他人犯罪同样难逃法网。
大人英明,您立法的初衷在于震慑,大人真是仁德宽厚。
此言一出,柴髙不禁扶额。
作为现代人,仁德宽厚这顶高帽实在与他格格不入。
但身处其位,倒让他对权柄的妙用有了新体会。
他信步闲庭,这边转转,那边瞧瞧,好不自在。
时而指点一二,看着那群大臣焦头烂额的模样,竟觉趣味横生。
能让大秦重臣俯首修订律法,这份成就感无与伦比。
不过穿越者那些张扬做派可得收敛,否则上头那位可不会轻饶。
虽说这个时代列侯可养私兵,但数额受限。
他深谙功高震主的道理——岂止是功劳,势力过大同样危险。
在封建王朝,为臣者永远要懂得与君王保持距离。
即便明君亦不能免俗,此乃金科玉律。
今日咸阳道将颁布新令,他定要去瞧瞧百姓反应。
此刻中丞府里,他悠闲地看着属下忙碌,殊不知外头早已天翻地覆。
仅废除连坐取消徭役这两条,尚未公布的《大秦令》已如惊雷炸响。
咸阳道处处是奔走相告的役夫,家家户户都有亲人正在服役或受连坐之苦,此刻无不喜极而泣——他们的至亲终于能归家了。
中丞大人这是要去何处?
李戡巡至府门前,恰撞见便装的柴髙鬼鬼祟祟的模样。
这位大人的做派他早见怪不怪——放着驿馆不住偏栖身酒楼,府邸落成时不重陈设倒珍视竹简。
如今众人忙得脚不沾地,这位反倒要溜出去,只是这探头探脑的姿态实在有失体统。
“哎,我就是想出去听听百姓们对新法令的看法,以前不都说大官要乔装暗访吗?今天我也来一回微服私访。
”
柴髙环顾四周,见没什么人,赶紧对李戡交代了一句,不过他可没打算带着李戡一起出门。
“中丞大人,陛下特意嘱咐过,要我寸步不离地跟着您,现在让您独自在这儿已经是违抗圣命了,要是再让您一个人出门,陛下知道了,我这官位怕是保不住了。
”
柴髙咧嘴一笑,他其实挺喜欢李戡的。
虽然这小子是李斯派来的,但为人稳重可靠,年纪轻轻就有这般定力的武将可不多见。
“真不用这么麻烦,我就是去城里转转,看看百姓对《大秦令》有什么想法,很快就回来。
”
“中丞大人若执意不让我跟着也行,但至少得让我调十名护卫随行,否则属下实在难辞其咎。
”
李戡说什么也不肯让步。
他早就看出,柴髙在律法上的造诣远超自己的父亲,而且此人身上那股傲然之气,是他生平仅见。
这种气度,通常只有那些真正的大儒才具备,让他这个武夫也不由心生敬佩。
更难得的是,即便是与始皇帝同乘御辇的殊荣,也没能让柴髙有半分慌乱。
可见此人确有真才实学,自己受陛下重托保护他,自然得尽心尽责。
“唉,那算了,还不如直接带你一起呢。
真是的,我在咸阳又没仇家,何必派这么多兵甲跟着?难不成有人想对我不利?陛下还真是谨慎。
”
李戡没敢接话,心里暗暗吃惊。
柴髙果然厉害,仅从陛下的一个小举动,就猜出有人可能对他不利。
“行吧,这次就辛苦你一趟。
咱们就两个人,低调行事,别惹麻烦,转一圈就回来,明白吗?”
李戡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