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事,曦香铺元气大伤,且失去了经商最重要的东西,顾客的信任。
不过两三日的功夫,曦香铺一蹶不振,面临倒闭了。
卫雪还在天牢内。
铺子内,只有沈宝儿、秦瑜、司马铃三人,坐在一地狼藉之上。
氛围很沉重。
秦瑜忍不住拍桌发怒:“当初咱们好好开铺子,别将卫雪拉扯进来,又怎会沦落到今日要倒闭的地步?银子都没赚多少。”
司马铃唉声叹气。
碍于和沈宝儿是好友,并未开口抱怨。
可眼神里的指责和埋怨真真切切。
沈宝儿冷声道:“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了。咱们各自散了罢。”
说完,她率先黑着脸离开。
秦瑜恼了,“她没将铺子经营好,害得铺子倒闭,她倒对我们耍起脸色来了?”
司马铃劝道:“罢了,反正我们也没损失什么,就算了吧。”
司马铃劝着秦瑜回侯府了。
曦香铺倒闭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沈妩的耳朵里。
沈妩淡淡笑了笑,吩咐阿昀:“你去找胡掌柜,告诉他,可以行动了。”
“我这就去。”阿昀去了。
忠勇侯府。
司马铃和秦瑜各自散去。
原本这个时候,她们应该在曦香铺的后堂喝茶数银子。
曦香铺乍然倒闭,两人无所事事,便去缠着被她们冷落多日的男人。
“夫君,你要去哪里?”司马铃掐着一把婉转的嗓音,提起裙角追上了沈堂。
沈堂脸上有一瞬间的不自在,道:“我出去见见好友。”
司马铃:“那妾身陪夫君一起去~”
从前,沈堂就常常带着司马铃出门。
当家主母不能轻易出门,但妾室不一样。
沈堂的好友也常常带着妾室出门,司马铃和她们都很熟悉了。
说完,司马铃走到沈堂边上。
沈堂眼里难掩烦躁,“这一回,他们都不带女眷,你回去,下次再带你出去。”
司马铃好奇:“不带女眷?你们要去哪里?”
沈堂语气重了些:“男人的事,你少管。”
司马铃眼里泛起水光,“夫君,你不喜欢妾身了?为何这样不耐烦?”
沈堂愈发烦躁了。
以前,司马铃有些小脾气,在他眼里很是可爱。
可如今在懂事贴心的春娘对比下,司马铃实在是无理取闹、惹人厌烦了。
可春娘的事他还不想暴露,少不得耐着性子安抚:“铃儿,我只是天气热,心里有些燥热,并不是对你发火。”
司马铃愧疚地道:“是妾身没有照顾好您,妾身这就去熬些清热降火的汤药,等你回来喝。”
“嗯。”沈堂大步离开。
司马铃还在自责。
这段时日早出晚归,对沈堂不闻不问,害得沈堂身子不适,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秦瑜那厢,正和沈侯爷甜言蜜语时,赵康突然来了,“侯爷,姨娘,外头来了位掌柜,说是来要账的。”
沈侯爷漫不经心地说:“让他去找夫人便是。”
赵康:“可他说了,是来找姨娘要账的,他手里还有姨娘签字画押的欠条。”
秦瑜猛地坐直了身子,她怎么忘了这一茬?
沈侯爷:“瑜儿,真是你欠了银子?”
秦瑜:“不是我,是沈宝儿哄我写的。”
沈侯爷沉下脸,“我已将那个逆女驱逐出府,你还和她纠缠不清?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毅郎,先别说这些了,银子的事先解决了再说。”
沈侯爷便吩咐赵康:“你去把沈宝儿喊来。”
“是。”
赵康去了,但很快,又独自一人回来了。
“回侯爷,没找到沈姑娘。七爷说知道沈姑娘开铺子赔了银子,直接将沈姑娘赶走了。如今沈姑娘去了哪里,他也不知道。”
秦瑜急得跳了起来,“沈宝儿不见了?这怎么行啊!”
赵康提醒:“那要账的掌柜还在侯府门口候着,再拖下去,只怕传出去咱们侯府欠债不还的恶名。”
因为沈宝儿,如今沈侯爷在官场上是如履薄冰。
沈侯爷:“罢了罢了,快让他进来。先把银子还了。”
赵康便出去,带着胡掌柜回来了。
沈侯爷观胡掌柜此人的面相,并没有奸商的狡诈算计,反而像教书先生一般敦厚。
沈侯爷面色缓和了些,问道:“我夫人欠了多少银子?”
胡掌柜取出一本账本,忠厚老实地说:“侯爷,明细在此。”
沈侯爷接过账本看了起来。
胡掌柜:“府上夫人一共欠了我一万一千五百两。给您抹个零头,就收您一万两。”
沈侯爷和秦瑜大为震惊,异口同声发出惊呼:“一万两?!”
胡掌柜:“曦香铺要的香料,全是最上等的,有一部分是从西域收来的,还有海上运来的,价格自然昂贵些。每一笔都有明细,侯爷不信可以去查。”
“查,当然要查,”沈侯爷咬牙切齿,“否则,我就要被奸商骗了去,赵康,去将侯府的账房先生都喊来。”
赵康带着账房来了。
沈侯爷:“你们全去那什么劳什子曦香铺,给我一箱箱核对。”
胡掌柜不动声色地撇了撇嘴角,老神在在地道了一声是,便带着侯府账房去了。
秦瑜倒在沈侯爷怀里哭诉。
“什么香料要一万两,假如真用了那么名贵的香料,铺子怎会倒闭?毅郎,你一定要为我讨回公道。”
沈侯爷眼里泛着杀意,“敢来侯府坑蒙拐骗的,我必不放过!”
光是清点,就用了一个下午的功夫。
赵康和胡掌柜等人回来的时候,带了一脸的疲惫。
赵康迟疑地道:“侯爷,都查清楚了,确实……赊了一万两的账。”
沈侯爷和秦瑜目瞪口呆,许久才接受这个事实。
一万两,对他们来说不是一个小数目。
秦瑜:“我记得铺子库房里的香还没用完,你带回去,抵一部分的账。”
胡掌柜:“曦香铺的库房里有老鼠,那些香里混了老鼠屎尿,用不了了。侯爷,夫人,若是一时拿不出一万两银子,可以暂缓三日。三日后嘛,若是我收不到银子,只能想别的法子了。”
沈侯爷瞪起眼,“你在威胁我?”
胡掌柜笑眯眯地说:“我这不是威胁,实在是上头的人催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