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龙谷的夜晚,冷得刺骨。
韩石生起一堆篝火,火光映得他脸上的易容粉簌簌掉落。张铁缩在篝火旁,抱着剑打盹,时不时警惕地望向山谷深处。
“韩哥,你说……那血煞门和玄霄宗的人,会不会追来?”张铁小声问。
“会。”韩石望着跳动的火焰,“但他们至少要明日才能到。今晚,我们有时间。”
他从包袱里取出那枚暗红色种子和残缺丹方。种子入手温热,表面布满细密的纹路,像活物般微微蠕动。丹方则是用兽皮制成,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部分已被虫蛀,只能勉强辨认出“血元”“九幽”“轮回”等字眼。
“这丹方……”张铁凑过来,“看着像邪术。”
韩石点头。他能感觉到,丹方中蕴含着一股阴寒之气,与石锁的灵气截然相反。但石锁此刻却异常活跃,锁芯泛着幽蓝光芒,与种子产生共鸣,仿佛在说:“这是我要找的东西……”
“试试。”韩石将种子放在地上,运转石锁的灵气,将感知延伸到种子内部。
刹那间,他的识海中浮现出一幅画面:一座漆黑的祭坛,祭坛上摆着七具枯骨,每具枯骨的额头都刻着“魔”字;暗红色的种子悬浮在祭坛中央,种子表面的纹路化作“血元”“九幽”“轮回”等古字,缓缓旋转。
更让他震惊的是,画面中突然闪过一个模糊的身影——是个白发老者,手持骨杖,口中念诵着晦涩的咒语:“以血为引,以元为媒,轮回往生……”
“这是……”韩石瞳孔微缩,“炼制血元丹的仪式?”
他猛地回神,发现种子已生根发芽,藤蔓顺着地面蔓延,所过之处,岩石竟被腐蚀出细小的孔洞!
“不好!”张铁惊呼,“这东西在破坏地脉!”
韩石连忙捏诀,运转《坤元真经》的“镇地诀”,将灵气注入地面。藤蔓的动作顿了顿,却并未停止,反而长得更快,转眼间便缠住了篝火旁的石头。
“韩哥,快松手!”张铁拽住他的胳膊,“这东西邪门!”
韩石却摇头。他能感觉到,石锁的灵气与种子的联系越来越紧密,仿佛在催促他:“继续,解析它!”
他咬了咬牙,再次运转石锁的灵气,将感知深入种子内部。这一次,他看清了种子内部的构造——核心处有一团漆黑的雾气,雾气中包裹着一枚指甲盖大小的“血晶”,血晶表面刻着“轮回”二字。
“血晶……”韩石低声道,“难道是传说中的‘轮回血晶’?能沟通幽冥,逆转生死?”
他突然想起《丹方杂记》中的记载:“上古有大能,以轮回血晶炼制血元丹,可起死回生,然代价极大,需献祭七名同修魂魄……”
“韩哥,”张铁的声音发颤,“这丹……要杀七个人?”
韩石沉默片刻,摇了摇头:“未必。或许有其他替代方法。”
他望着种子表面的纹路,忽然发现,其中一道纹路与石锁的锁芯形状极为相似。他试探着将石锁贴在种子上,锁芯与纹路瞬间契合,发出“嗡”的一声轻鸣。
刹那间,种子停止了生长,藤蔓缓缓收缩,重新缩成一枚暗红种子。韩石的识海中,浮现出一行清晰的古字:“以石为钥,以血为引,七魄归一,方得始终……”
“以石为钥?”韩石低头看向石锁,“难道这石锁,是炼制血元丹的关键?”
他突然想起,初次获得石锁时,石锁内部曾浮现过“轮回”二字。或许,从一开始,石锁的使命,便是与他共同完成这枚血元丹的炼制?
“韩哥,”张铁望着他,“我们现在……”
“先离开这里。”韩石将种子和丹方收进储物袋,“这山谷不能久留。血煞门和玄霄宗的人随时可能追来,我们必须尽快赶到南荒深处。”
他站起身,望向山谷外的星空。夜空中,一颗暗红色的星辰格外醒目——那是“血煞星”,传说中与魔道相关的星辰。
“明日一早,我们绕开官道,走野径。”韩石摸了摸怀中的石锁,“或许……这血元丹,能帮我解决筑基的难题。”
张铁点了点头,跟上他的脚步。两人踩着碎石,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谷外走。风声掠过耳边,带来远处狼嚎的声响。
韩石望着手中的石锁,锁芯的温度渐渐平复。他知道,今日的发现,或许只是开始。但这枚暗红种子和残缺丹方,已为他打开了一扇新的门——一扇通往“轮回”与“新生”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