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深处,一炉幽蓝色的丹火静静燃烧。
这并非炼丹用的地火,而是韩石以筑基期神识催动灵力,模拟出的“控火真意”。火焰温度恰到好处,既能熔炼矿石,又不伤及器物本身。炉前,韩石神情专注,额头沁着细密的汗珠,双手稳稳托着一块巴掌大的剑脊残片。
这块残片,来自他初入宗门时,在一处上古战场遗迹中得到的破损灵器。当时它通体暗青,剑脊上刻有繁复的雷纹,即便碎裂,仍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锋锐与毁灭气息。这些年,他一直将其贴身收藏,等待有朝一日能有足够的实力与技艺,将其修复。
如今,筑基期的神识与丹火,让他看到了希望。
“嗡……”
他将残片浸入一盆由“洗髓花”汁液与灵水调和的溶液中。神识扫过,残片内部的灵力脉络如同一张破碎的蛛网,最大的裂痕贯穿剑脊,灵气泄漏严重。若是在炼气期,别说修复,单是靠近这柄剑的残余灵压,都足以让他经脉受损。
但现在,他已是筑基修士。
韩石深吸一口气,双手掐诀,炉中丹火骤然一分为二,化作两条纤细的火线,精准地缠绕在残片的两端。他心念一动,调动体内液态真元,按照《坤元真经》中“凝元补器”的法门,将精纯的灵力化作亿万微尘,顺着丹火引导,缓缓注入剑脊的裂痕之中。
这是一个极其耗费心神的过程。
每一丝灵力的注入,都像是在填补一道天堑。剑身上的残余灵性会本能地排斥外来力量,裂痕边缘的灵气乱流会不断冲击他的神识。韩石的脸色渐渐苍白,额头的汗水汇聚成溪流,但他眼神却愈发坚定。
他想起了那次在古修士洞府中,与厉飞雨争夺此剑的场景。当时他修为低微,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以重金买走。后来此剑在拍卖会上流拍,被一位脾气古怪的散修购得,却在一次秘境探险中,为护主而碎。韩石辗转多方,才从那位散修的遗物中得到这片残片。
“无论如何,我要让它重现锋芒。”
韩石咬紧牙关,将石锁从储物袋中取出。他将石锁置于膝上,任由其灰光缓缓流淌,注入自己的神识之中。石锁仿佛感受到了他的决心,灰光变得浓郁了几分,像一层坚韧的护盾,稳定了他因过度催动神识而摇摇欲坠的心神。
有了石锁的辅助,修复的过程顺畅了许多。
那股狂暴的灵气乱流,在石锁灰光的梳理下,渐渐变得温顺。韩石引导着灵力,一点点击碎裂痕边缘的阻碍,将其弥合。一日一夜,未曾合眼。当第二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洞顶的藤蔓时,他手中的剑脊残片,终于恢复了完整。
虽无剑柄,也无剑鞘,但这半截剑脊,已然散发出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气息。暗青色的剑身上,雷纹流转,一股锋锐无匹的剑意冲天而起,竟将洞府顶部的岩石切出了一道细微的痕迹。
“还不够。”
韩石知道,这只是剑身。一柄完整的灵器,还需要剑柄、剑格,更需要灌注完整的器灵与认主仪式。但目前,他已经得到了最重要的部分。
他没有停歇,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块万年温玉,开始雕琢剑柄。这同样需要精妙的灵力操控,将温玉的灵性与剑脊的雷灵相融。又是两天两夜,一柄古朴的、刻有云纹的青色剑柄成型。
他将剑柄与剑脊严丝合缝地契合。
“嗡——”
一声清越的剑鸣,响彻整个幽谷。一柄通体青幽、长约三尺的灵器长剑,悬浮在韩石面前。剑身古朴,无锋不露,却给人一种随时能斩断天地的错觉。
韩石伸出手,轻轻握住剑柄。
一股血脉相连的感觉油然而生。他能感觉到,剑中的灵性正在沉睡,等待着被彻底唤醒。但即便如此,它也已经是一件强大的攻击法器。
“此剑,因我而生,为我而存。”
韩石凝视着长剑,眼中闪过一丝激动。他将此剑命名为“青玄剑”。
自此,他筑基期最强的攻击手段,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