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下洞府的第三日,韩石起了个大早。
他换了件干净的青布道袍,将石锁贴身收好,又往储物袋里塞了十块中品灵石——这是他计划中“坊市探索”的启动资金。玄灵城的坊市在城南,占地足有三十里,号称“中州第一市”,连元婴老怪都会来此采购。
穿过外城的青石板路,韩石远远便望见了坊市的轮廓。
那是一片由白玉栏杆围起的庞大建筑群,飞檐斗拱,雕梁画栋。坊市入口处,立着两尊一人高的青铜麒麟,麒麟口中衔着“玄灵坊市”的鎏金匾额。门前有十二名金丹修士镇守,气息森严,普通散修连靠近都困难。
韩石摸出“虚空隐匿符”贴在身上,又吞下一颗“敛息丹”,这才混在人流中挤了进去。
甫一入内,喧嚣扑面而来。
左侧是材料区,摊位上摆着各种灵草、矿石、妖兽材料。韩石的目光被一株“三叶朱果”吸引——这是炼制“筑基丹”的主药之一,在黑石城的拍卖会上,一颗就要二十块中品灵石。此刻,摊主正懒洋洋地趴在柜台上,见他驻足,立刻坐直身子:“客官要三叶朱果?十块中品一颗,童叟无欺!”
韩石倒吸一口凉气。这价格,比他在古籍上看到的贵了三倍!但他还是买了一颗,小心收进储物袋——筑基丹的材料,他必须开始攒了。
再往前是法宝区。这里的摊位更气派,有的挂着“玄铁剑”,有的摆着“青玉盾”,甚至还有一家专门卖“飞行法器”的店铺,橱窗里陈列着“雷光舟”“御风旗”等中品法器。韩石停在一家名为“百炼阁”的摊位前,掌柜的是位白发老者,正用布巾擦拭一柄乌黑的长刀。
“道友好眼力。”老者抬头,“这是‘玄铁重刀’,四阶下品法器,劈砍时能引动地脉之力,售价八百中品灵石。”
韩石摸了摸刀身,只觉入手冰凉,隐有雷纹流转。他想起自己的“青冥剑”只是中品,顿时明白中州与外界的差距。
“不打扰了。”韩石抱拳告辞。
最让他震撼的,是功法丹药店。
一家名为“丹元阁”的店铺前,挂着大幅幌子:“出售结丹期功法《九转玄功》、三阶丹药‘筑基丹’‘凝元丹’、四阶材料‘星陨铁’……”
韩石挤进去,迎面便是浓郁的药香。货架上,玉瓶装的丹药琳琅满目,标签上写着“聚气丹”“洗髓丹”“破障丹”——这些在他看来高不可攀的丹药,在这里竟明码标价,最便宜的“聚气丹”也要五块中品灵石一颗。
更让他心跳加速的是,角落的檀木匣里,放着几本古旧的功法玉简。其中一本封皮写着《结丹要诀》,旁边的标签注明:“结丹期修士专用,详述避劫之法与丹方,售价三千中品灵石。”
韩石的手指悬在匣子上方,迟迟不敢落下。三千中品灵石,相当于他全部家当的十倍!但他还是咬牙买下了——结丹,是他必须跨过的坎。
离开丹元阁时,韩石的储物袋轻了不少,但心头的震撼却更重了。
他坐在坊市角落的茶摊前,望着往来穿梭的修士。有穿锦袍的宗门弟子,有扛着法宝的散修,甚至有几个气息阴鸷的魔道修士,正聚在一起低声交谈。
“听说了吗?陨星原最近有雷暴异动,可能有上古遗迹现世。”
“那地方我去过,雷暴能劈碎金丹修士的护罩,谁敢去送死?”
“你懂什么?陨星原的雷暴是‘先天雷煞’,对古修士的传承有滋养……”
韩石端起茶盏,将沸水一饮而尽。茶水苦涩,却让他愈发清醒。
中州的资源,远比他想象的更丰厚,也更残酷。
他摸了摸怀里的《结丹要诀》玉简,又看了看储物袋里那颗“三叶朱果”。
“齐云霄,厉飞雨……”他低声念着这些名字,“你们能在这中州立足,我韩石,也一定能。”
夕阳西下时,韩石起身离开坊市。他的脚步比来时更稳,眼神比来时更亮。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的道途,真正进入了中州的赛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