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石棚里，弥漫着杨木的清香与细石打磨的 “沙沙” 声。二十根截好的杨木杆整齐地码在石板上，每根都经过初步削制，露出致密的木纹 —— 这是昨天狩猎队从东边林子砍回的杨树，木质紧实、杆身笔直，是做矛柄的绝佳材料。阿山蹲在最外侧的石板旁，手里握着一把铜铁凿，正对着一根杨木杆的顶端比划：“要在这儿凿个方正的槽，深度得够，刚好能卡住矛尖的尾端，不然戳猎物的时候容易松脱。”
沙木蹲在他身旁，手里拿着一块细石磨，正在打磨另一根杨木杆的表面。他的动作比之前熟练了许多，磨过的木杆光滑如玉，连木纹都显得格外清晰：“阿山哥，昨天我试了试刻龙纹，还是有点歪，你今天再教教我呗？咱们工具上的记号得刻整齐，不然别人看了分不清是谁做的。”
“没问题，等凿完槽就教你。” 阿山说着，将铜铁凿对准杨木杆顶端的标记点，轻轻敲击凿柄。铜铁凿的刃口锋利，木屑随着敲击声一点点脱落，很快就凿出了一个浅槽。“你看，凿的时候要盯着标记线，每敲一下都要稳，不然槽就歪了 —— 就像上次你刻龙纹时，手一抖线条就偏了，一个道理。”
沙木凑过去仔细看了看凿出的槽，点点头：“我记住了，等下我也试试凿槽，以后做矛柄就能自己来了。”
这时，石棚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沙克带着他的三个族人走了进来。他们手里拿着昨天阿山特意留的细石磨和半截杨木杆，脸上带着明显的期待 —— 昨天跟着狩猎队搬运猎物时，他们就盼着今天来学做矛柄，尤其是刻上部落的龙纹记号。“阿山哥，我们来了！今天能学凿槽和刻龙纹吗？” 沙克的声音有点急切，手里的细石磨都攥得微微发白。
阿山抬头看了看他们，笑着点头：“当然能！你们先从打磨木杆开始，把这几根杨木杆磨光滑，等磨好了再学凿槽。沙木，你先教教他们怎么磨，注意顺着木纹磨，别来回蹭，不然木杆表面会起毛。”
“好嘞！” 沙木应声起身，拿起一根未打磨的杨木杆递给沙克，“沙克哥，你看，磨的时候要把木杆放在石板上，一手按住木杆，一手拿磨石，用力要均匀，慢慢往前推，就像这样……” 他一边说一边演示，磨石划过木杆表面，留下一道光滑的痕迹。
沙克认真地看着，接过杨木杆和细石磨，试着打磨起来。一开始他的动作有点生硬，磨石总是跑偏，木杆表面磨得坑坑洼洼。沙木在旁边耐心指导：“别着急，手稳一点，眼睛盯着磨石的方向，慢慢调整力度…… 对，就是这样，你看现在磨得多光滑！”
在沙木的指导下，沙克的动作渐渐熟练，磨过的杨木杆越来越光滑。他的族人也跟着学，虽然速度慢了些，但都格外认真，石棚里很快只剩下细石磨与木杆摩擦的 “沙沙” 声，偶尔夹杂着几句请教的话语。
阿果蹲在石棚角落的阴影里，手里拿着杨木板和炭笔，仔细记录着眼前的场景：“晨，阿山、沙木于石棚制杨木矛柄。山凿槽示法，令顺线稳敲；木磨杆授沙克等，教顺纹匀推。沙克初磨偏，经木导，渐熟。石棚唯沙沙声，皆专注作。”
没过多久，小禾和沙禾提着一个藤筐走进石棚，筐里装着热气腾腾的粟粥和几块粟饼。“阿山哥，沙木哥，你们歇会儿吃点东西吧！磨了这么久，肯定饿了。” 小禾把藤筐放在中间的石板上，拿出陶碗给每个人盛粥，“对了，阿石哥呢？我刚才去粟地的时候没看到他，还想跟他说粟苗的事呢。”
“阿石哥应该去东边的蓄水池了，昨天说要看看蓄水池的水位，怕旱季不够用。” 阿山接过陶碗，喝了一口粟粥，温热的粥滑过喉咙，瞬间驱散了清晨的凉意，“粟苗怎么了？是不是又出什么问题了？”
小禾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昨天我发现粟苗叶子上有好多小黑虫，比芝麻还小，把叶子咬出了好多小洞。我用手捉了一会儿，根本捉不完，再这样下去，粟苗肯定会被吃坏的。”
“还有这种事？” 阿山放下陶碗，脸色微微变了变 —— 粟苗是部落的主要粮食来源，要是被虫子毁了，今年的收成就要受影响了，“等下我跟阿石哥说一声，看看有没有办法治这些虫子。”
沙克听到他们的对话，停下手里的活计，插话道：“阿山哥，我们以前在沙部落的时候，也遇到过虫子吃庄稼的情况，那时老族长会用一种草药煮水洒在庄稼上，虫子很快就死了。就是不知道这种草药咱们这儿有没有。”
“哦？是什么草药？” 阿山眼睛一亮，赶紧追问，“你说说草药的样子，说不定林苗姐认识。”
“那种草药的叶子是锯齿状的，开小黄花，茎秆有点发红，煮出来的水有股苦味。” 沙克努力回忆着草药的样子，“我们都叫它‘苦锯齿草’，以前在沙部落的山坡上有很多。”
阿山转头看向石棚外，正好看到林苗提着草药篮走过来，赶紧喊道：“林苗姐！你过来一下，沙克说有一种叫‘苦锯齿草’的草药能治粟苗上的虫子，你认识这种草吗？”
林苗听到喊声，加快脚步走进石棚，听完沙克对草药的描述，立刻点头：“认识！咱们部落西边的坡地上就有这种草，昨天我还采了一些回来，本来想用来做止血药，没想到还能治虫子！”
“那太好了！” 小禾兴奋地说，“林苗姐，我们等下就去采些苦锯齿草，煮水洒在粟苗上，应该能把虫子杀死。”
“嗯，我们多采些，煮浓一点，效果会更好。” 林苗笑着回应，目光落在沙克手里的杨木杆上，“你们这是在学做矛柄吗？磨得还挺光滑，等下刻龙纹的时候要是需要帮忙，随时叫我。”
沙克赶紧点头：“谢谢林苗姐！我们正想学刻龙纹呢，等磨好木杆就麻烦你多指点指点。”
阿果在旁边继续记录：“辰时，小禾馈粟粥、饼于石棚。禾言粟苗生小黑虫，食叶成洞。沙克忆沙部落用‘苦锯齿草’煮水驱虫，林苗言西坡有此草，议采煮水洒苗。林苗许助刻龙纹。”
吃过早餐，沙克和他的族人继续打磨杨木杆，阿山则带着沙木开始凿槽。阿果则提着杨木板，往东边的蓄水池走去 —— 她想找到那时，把粟苗生虫和苦锯齿草驱虫的事告诉他，顺便记录蓄水池的情况。
蓄水池位于部落东边的低洼处，是那时上个月带领族人挖的，周围用石块砌了矮墙，防止泥沙流入。那时正蹲在池边，用一根木杆测量水位，看到阿果过来，抬头问道：“阿果，石棚那边的情况怎么样？矛柄做得顺利吗？”
“挺顺利的，沙克他们在学打磨木杆，阿山和沙木在凿槽，等下还要刻龙纹。” 阿果走到池边，把粟苗生虫和苦锯齿草驱虫的事说了一遍，“林苗姐说西边坡地有苦锯齿草，小禾他们等下就去采，应该能治虫子。”
那时点点头，放下手里的木杆：“太好了，有沙克帮忙想起草药的事，省得我们再想别的办法。你先记录一下蓄水池的情况，水位还够，再下两场雨就能装满，旱季应该够用了。等下我们一起去西边坡地，帮小禾他们采草药，顺便看看有没有其他能用的草药。”
阿果应了一声，在杨木板上快速记录：“巳时，阿果寻那时于东蓄水池。时测水位，言够旱季用。果告粟苗虫事及苦锯齿草法，时喜，令果记池况，议共往西坡采草。”
两人一起往西边坡地走，路上遇到了正往坡地去的小禾、沙禾和林苗。几人汇合后，很快就到了坡地，只见坡地上长满了各种草药，其中就有沙克说的苦锯齿草 —— 锯齿状的叶子，发红的茎秆，顶端开着细小的黄花，一眼就能认出来。
“就是这种草！” 林苗指着苦锯齿草说，“我们多采些，根和叶子都能用，煮水的时候一起放进去，药效更好。”
几人立刻动手采草药，小禾和沙禾负责拔草，林苗负责清理草上的泥土，那时和阿果则负责把采好的草药装进藤筐里。阿果一边装草药，一边记录：“巳时末，那时、阿果、小禾、沙禾、林苗共往西坡采苦锯齿草。禾、禾拔草，苗清泥，时、果装筐。草多，半时辰采满两筐。”
采完草药，几人一起返回部落。小禾和沙禾直接去了粟地旁边的陶窑，准备煮草药水；林苗则拿着一部分草药去了草棚，留着以后做止血药；那时和阿果则往石棚走去，想看看矛柄的制作进度。
刚走到石棚附近，就看到一个守边界的族人匆匆跑过来，脸上带着明显的兴奋：“阿石哥！阿果姐！青林部落的青岩带着人来了，就在西边边界，说要跟我们换铜铁箭，还带了铁矿碎块！”
“哦？青岩来了？” 那时眼睛一亮 —— 昨天狩猎队回来后，他还跟阿山说要尽快做好铜铁箭，等着青林部落来换，没想到今天就来了，“阿果，你先去石棚告诉阿山，让他准备四支铜铁箭，我去边界看看。”
“好！” 阿果应声转身往石棚跑，心里也有些期待 —— 这是部落第一次用铜铁箭和其他部落交换物资，要是顺利，以后就能用铜铁工具换更多需要的东西了。
那时则快步往西边边界走，远远就看到青岩带着两个青林部落的族人站在边界线旁，手里提着一个藤筐，显然装着用来交换的铁矿碎块。看到那时过来，青岩赶紧迎上来，脸上满是笑容：“阿石哥！我们可算来了，昨天回去后，族人们都盼着早点来换铜铁箭呢！”
“青岩哥，一路辛苦了！” 那时笑着回应，目光落在青岩手里的藤筐上，“铁矿碎块带来了吗？我们的铜铁箭已经准备好了，保证锋利耐用。”
“带来了带来了！” 青岩赶紧打开藤筐，里面装着二十块黑乎乎的铁矿碎块，每块都有拳头大小，质地看起来很纯，“这是我们部落选出来的好铁矿，一共二十块，按照之前说的，换你们四支铜铁箭，你看行不行？”
那时拿起一块铁矿碎块，掂量了一下，满意地点头：“没问题！这铁矿碎块质量很好，用来做铜铁工具正合适。阿山已经去拿铜铁箭了，马上就到。”
没等多久，阿山就提着一个布包跑了过来，里面装着四支铜铁箭。每支箭的箭杆都用杨木制成，表面磨得光滑，中段刻着简化的龙纹，箭头则是用黑沉石和铁矿混合熔炼的，刃口磨得锋利，还带着细小的锯齿。
“青岩哥，你看看这铜铁箭，箭头带锯齿，穿透力强，箭杆上刻了我们部落的龙纹，就算射出去也能认出来。” 阿山打开布包，把铜铁箭递给青岩。
青岩接过铜铁箭，仔细看了看，眼里满是惊叹：“这箭做得真好！比我们想象的还精致，尤其是这龙纹，刻得真好看！有了这铜铁箭，我们部落以后狩猎就方便多了！” 他试着把箭搭在弓上比划了一下，手感很舒服，箭杆的重量也刚刚好。
“你满意就好！” 那时笑着说，“以后要是还需要铜铁箭，或者想换铜铁斧，随时来跟我们说，我们的铜铁工具会越做越好的。”
“好！我们肯定还会来的！” 青岩把铜铁箭小心地放进布包，又把装铁矿碎块的藤筐递给那时，“这铁矿碎块你收好，我们五天后再来，想换几把铜铁斧，到时候还请阿石哥多准备准备。”
“没问题，五天后保证有铜铁斧给你们换！” 那时爽快地答应下来。
双方交换完物资，青岩又和那时聊了几句部落的情况，才带着铜铁箭往青林部落的方向走。那时提着装满铁矿碎块的藤筐，心里格外踏实 —— 有了这些铁矿碎块，就能做更多的铜铁工具，部落的实力又能提升一步了。
回到石棚时，沙克和他的族人已经磨好了十根杨木杆，正跟着沙木学凿槽。阿山把换来的铁矿碎块放在石板上，对沙克他们说：“你们看，这是青林部落换来的铁矿碎块，用这个做出来的铜铁矛尖会更锋利，等你们学会做矛柄，我们就用这个做矛尖，保证你们的矛比现在的更好用。”
沙克和他的族人围过来看铁矿碎块，眼里满是好奇和期待。沙克伸手摸了摸铁矿碎块，感觉比黑沉石更重，也更坚硬：“阿山哥，用这个做矛尖，是不是刻龙纹会更难？我怕到时候刻不好，毁了矛尖。”
“放心，我会教你们怎么在铁矛尖上刻龙纹，虽然比在木杆上难一点，但多练几次就能学会了。” 阿山拍了拍沙克的肩膀，“等下我们先在木杆上刻龙纹，你们先学好木杆刻纹，以后刻矛尖就容易多了。”
沙克点点头，心里的期待更甚，手里的凿子都握得更紧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石棚里的众人分工合作：阿山和沙木负责凿槽和指导，沙克他们负责打磨木杆和学习凿槽，阿果则在旁边记录，偶尔帮忙递工具。太阳渐渐西斜时，二十根杨木矛柄已经做好了十五根，每根都磨得光滑，槽也凿得方正，其中五根还刻上了简化的龙纹 —— 沙克虽然刻得慢，但刻出来的龙纹已经有模有样，得到了阿山的夸奖。
傍晚时分，部落广场上的篝火准时升起。女族人们端来了煮好的鹿肉、野猪肉和粟粥，还有烤得金黄的粟饼。族人们围坐在篝火旁，一边吃着美食，一边讨论着今天的事：粟苗的虫子用苦锯齿草水治好了，杨木矛柄做了十五根，还和青林部落换了铁矿碎块，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满足的笑容。
沙克和他的族人坐在篝火旁，手里捧着装满鹿肉的陶碗，心里满是温暖。这几天在部落的生活，比他们在沙部落时好太多了 —— 有饱饭吃，有工具学，还有人耐心指导，更重要的是，他们能感受到部落的接纳，能盼着早日做出属于自己的、刻着部落龙纹的铜铁矛。
“阿山哥，明天我们能学刻龙纹和装矛尖吗？” 沙克放下陶碗，看向坐在对面的阿山，眼里满是期待。
阿山笑着点头：“当然能！明天我们先把剩下的五根矛柄做好，然后教你们刻龙纹，等龙纹刻好了，就装矛尖，争取让你们早点用上自己做的矛。”
“太好了！谢谢阿山哥！” 沙克兴奋地说，他的族人也跟着欢呼起来，引来周围族人的善意笑声。
那时和阿果坐在篝火的另一侧，看着眼前热闹的场景，心里格外踏实。阿果靠在那时的肩膀上，小声说：“今天真是充实的一天，粟苗的虫子治好了，矛柄做了十五根，还和青林部落换了铁矿碎块，沙克他们也进步很快，部落越来越好了。”
那时轻轻点头，目光扫过广场上的族人，最后落在石棚方向 —— 那里摆放着十五根做好的杨木矛柄，其中五根刻着清晰的龙纹，在月光下隐约可见。“是啊，以后我们会越来越好的。明天我们继续做矛柄、刻龙纹、装矛尖，等沙克他们学会了做矛，再教他们做铜铁箭，让部落的每个人都有趁手的工具，都能刻上部落的龙纹记号。”
阿果拿起放在腿上的杨木板，用炭笔写下今天的最后一句话：“暮，十五杨木矛柄成，五根刻龙纹（沙克等初刻，渐佳）。族人设宴篝火旁，食鹿、猪肉。沙克问明日学刻纹装尖，山许之。那时言令续制工具，教众刻部落龙纹记号。”
她把杨木板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抬头看向那时，两人相视一笑。篝火的光芒照亮了每个人的脸庞，歌声和笑声在夜空中回荡，带着对未来的憧憬，久久不散。那时知道，部落的成长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只要大家齐心协力，用心做好每一件工具，刻好每一个龙纹记号，这个部落就会越来越强，在这片土地上扎下更深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