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5年3月初的江南制造局设计部，宽大的绘图桌上摊满了舰船设计图纸，工程师们围着两张核心蓝图争论不休——一张是为南美订单准备的“前无畏舰定制版”，另一张是削弱后的“外贸无畏舰版”（用龙凤级第一版的图纸改得）。李和、丁汝昌与陈景岚站在图纸前，逐一审定各项参数，窗外的春雨淅淅沥沥，却丝毫没影响室内的紧张氛围。
“前无畏舰版的参数再核对一遍。”李和指着图纸上的武器系统，“主炮4门305毫米，采用双联装炮塔，前后各一座；副炮必须保证16门150毫米速射炮，分布在两舷和舰体中部，用来压制敌方巡洋舰和驱逐舰；航速21节，用煤油混合驱动，水管锅炉，续航里程按南美海岸线需求，提升到6000海里\/18节，比咱们自用的龙凤级还多500海里。”
设计部总工程师周振邦递过一份成本核算表：“按这个配置，单舰成本能控制在110万英镑以内——主炮和速射炮用现有生产线，船体钢材从鞍山钢铁厂直接采购，省去了进口环节，比代英的‘米娜斯吉拉斯’级成本低了近600万英镑。”
“成本控制得不错，但得加个‘弹性选项’。”丁汝昌指着图纸空白处，“南美国家可能会怕代英的鱼雷攻击，咱们得预留鱼雷发射管的位置——如果他们要求加装，就装4具450毫米鱼雷发射管，用漂亮国的鱼雷，射程1200米，比代英的1000米远，不过得额外加15万英镑成本。”
陈景岚补充道：“还要在舰艉加一个水上飞机弹射架，配一架‘翔鹰二号’侦察机——虽然现在飞机只能飞50公里，但对南美国家来说，这是‘独家配置’，能跟代英的船拉开差距，而且成本只增加8万英镑，很划算。”
敲定前无畏舰方案后，众人的目光转向另一张“外贸无畏舰版”蓝图。这是在自用龙凤级基础上削弱而来的版本——原有的4座双联装305毫米主炮减为3座，去掉舰艉一座，腾出空间加装4门150毫米速射炮；航速从30节降到24节，减少2台锅炉，续航里程保持5500海里\/18节；防空武器全部取消，换成6门76毫米副炮，用于近距离防御。
“这个版本的核心是‘对标代英，价格持平’。”李和手指在主炮参数上划过，“虽然少了一座主炮，但咱们的305毫米主炮射程14公里，比代英无畏号的12公里远，穿甲弹穿透力还强10%；而且保留了水上飞机侦查能力，代英的无畏号没有。定价700万英镑，跟代英的报价一样，但性价比更高。”
“不过有个关键问题——技术分成。”周振邦提醒道，“外贸无畏舰用了中美联合研究的龙凤级技术，比如多轴传动系统、水管锅炉设计，按之前的协议，得把利润的三分之一分给漂亮国。咱们核算下来，单舰纯利润大概200万英镑，分给漂亮国的技术分成大概67万英镑已经划去”
“分就分。”丁汝昌毫不犹豫，“有漂亮国的技术支持，咱们的船才能在短时间内达到这个水平，而且漂亮国偏向咱们，能帮咱们压代英的势头。他们要的是打破代英的海洋霸权，咱们要的是打开海外市场，双赢的事。”
当天下午，陈景岚就把两份设计蓝图和报价单发给了驻阿根廷、智利的大使，同时邀请漂亮国海军部派工程师来上海，参与外贸舰船的细节优化——按照约定，漂亮国将派5名技术人员加入设计团队，主要负责鱼雷系统和锅炉调试，确保联合技术的合规使用。
消息传到华盛顿，漂亮国海军部长波拿巴立刻召集幕僚开会。“龙国的方案很聪明，前无畏舰走低价路线，无畏舰走性价比路线，刚好打在代英的软肋上。”波拿巴指着桌上的蓝图，“我们必须全力支持——派最好的工程师去上海，把咱们的鱼雷技术再优化一下，让射程能到1300米，再给龙国的锅炉设计提些改进建议，提升续航里程。”
“那我们要不要跟龙国签个补充协议？”一位幕僚问，“确保他们未来的外贸舰船都用咱们的鱼雷和部分设备，这样咱们的利润能更稳定。”
“可以。”波拿巴点头，“让驻上海的领事去谈，就说漂亮国愿意提供‘长期设备供应合同’，只要龙国的外贸舰船采购咱们的鱼雷和无线电设备，技术分成比例可以再降2个百分点。”
而伦敦的代英海军部，此时正陷入混乱。就在龙国敲定设计方案的第二天，代英第一海务大臣费舍尔收到了一个“紧急提议”——为了抢回南美订单，临时决定将正在建造的“无畏号”战列舰出售给阿根廷或智利，同时重新设计一艘“超无畏舰”，对标龙国的龙凤级。
“无畏号成本才180万英镑，售价700万英镑，利润空间极大，但风险也大。”费舍尔在会议上眉头紧锁，“一旦卖掉无畏号，咱们皇家海军的主力舰就少了一艘，而且重新设计超无畏舰至少需要2年，这两年里，龙国的龙凤级已经下水，咱们会失去技术优势。”
“可如果不卖，南美订单就会被龙国抢走！”一位海军将领急声道，“阿根廷和智利一旦装备龙国的船，其他国家也会跟着买，代英的舰船出口市场就完了。不如先卖掉无畏号，拿到钱再加速造超无畏舰，顶多一年就能赶上来。”
费舍尔沉默了片刻，最终咬牙拍板：“就这么办！让驻阿智两国的大使立刻去谈，就说代英愿意把无畏号‘优先出售’，价格可以降到650万英镑，比龙国便宜50万英镑，还承诺免费提供3年的炮弹供应。另外，命令设计局连夜加班，一周内拿出超无畏舰的初步方案，主炮口径要到343毫米，射程超过14公里，一定要压过龙国的龙凤级！”
代英的“紧急抛售”计划很快就传到了上海。李和在得知消息后，立刻召集会议调整策略。“代英这是急了，想靠无畏号的名气抢订单。”李和笑着说，“但他们的软肋很明显——无畏号没有水上飞机，主炮射程比咱们的外贸版近，而且卖掉之后自己的海军实力会削弱，阿智两国未必敢买。”
“咱们得把这一点指出来。”陈景岚立刻补充，“让大使告诉阿智两国，代英把主力舰卖掉，说明他们的海军产能跟不上，未来的售后维护肯定会打折扣；而咱们的船是专门为他们定制的，还能在南美建炮弹生产线，没有后顾之忧。”
丁汝昌则看向漂亮国的合作：“让漂亮国帮咱们造势——比如让他们的海军专家在报纸上评论，说龙国的外贸无畏舰‘综合性能优于代英无畏号’，再透露一点代英‘为了卖船牺牲自身海防’的消息，动摇阿智两国的决心。”
就在各方紧锣密鼓筹备时，智利驻上海的临时代表突然拜访了陈景岚，带来了一个新消息：“智利政府希望能先看一下你们的305毫米主炮实弹测试，还要了解一下水上飞机的具体侦查能力。如果测试结果满意，我们可能会优先考虑你们的前无畏舰方案。”
“没问题。”陈景岚立刻答应，“我们下月初会在威海卫靶场进行主炮测试，同时展示水上飞机的侦查演练，欢迎智利和阿根廷的代表一起去观看。”
送走智利代表后，陈景岚对李和说：“看来胜负的关键，就在下个月的测试了。咱们得做好万全准备，不能出任何差错。”
李和点头，目光望向窗外——春雨已经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在江南制造局的船坞上，“英雄号”战列舰的主炮正反射着微光。他知道，这场围绕南美订单的博弈，才刚刚进入最关键的阶段，而龙国舰船能否真正“出海”，就看接下来的这一步棋，能不能走稳、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