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道内壁长满滑腻的苔藓,姐妹俩手脚并用在黑暗中爬行。白雪的膝盖很快被金属接缝磨破,但她不敢停下。通风管不断分岔,她们跟着零星的小脚印和糖果纸前进,最终来到一个倾斜向下的弯道。
下方透出微光。
白雪示意星辰放慢速度。
透过通风口的栅格,她看到一个被改造成牢房的仓库:五六个孩子蜷缩在角落,最小的不过五六岁;墙上用鲜血写着触目惊心的大字——“下一个是你”。
看守背对通风口玩手机,腰间别着电击棒。白雪摸出博士给的喷雾,却发现栅格被焊死了。正当她焦急时,仓库的灯突然全部熄灭!
“小机灵得手了。”星辰耳语道。
黑暗中响起孩子们的惊叫和看守的咒骂。几秒后,应急灯亮起,但看守已经倒在地上抽搐——阿杰不知何时潜入,正用猎枪托击碎门锁!
白雪用力踢向通风栅格。焊点断裂的瞬间,她听到工厂某处传来爆炸的闷响,整个管道都在震颤。阿杰抬头看见她们,血迹斑斑的脸上露出罕见的笑容。
“猎人从不失手…”他晃了晃,突然向前栽倒。
白雪这才看到他后背插着一把匕首,血已经浸透了整个后腰。
孩子们惊恐的哭声中,白雪和星辰滑下通风管。她撕下衣袖按住阿杰的伤口,猎人的呼吸越来越弱,却还挣扎着从怀里摸出一张照片——泛黄的照片上,穿着红裙子的小女孩在福利院门口微笑。
“告诉她…哥哥已经尽力了…”
只见阿杰的瞳孔开始扩散。
仓库大门突然被撞开。
白雪本能地护住孩子们,却看见阿爆和博士冲了进来,后面跟着满脸是血的小机灵。拳击手一把抱起阿杰:“救护车到了,坚持住!”
“黑王子呢?”星辰问。
博士摇摇头:“跑了。但他留下这个。”
他展开一张地图,上面标记着山区十几个红点,其他关押点。
白雪看向墙上的血字,现在它有了新的含义。她轻轻合上阿杰手中的照片,放进自己口袋。
“我们去找下一个。”她说。
白雪的双手被阿杰的血浸湿,黏腻的触感让她几乎握不稳那块临时撕下的布条。阿爆扛着昏迷的阿杰,在废弃工厂的走廊里狂奔,身后跟着博士和小机灵。星辰搀扶着最小的两个孩子,厨神 和开心果断后,警惕着随时可能出现的追兵。
“救护车到哪了?”白雪喘着气问,声音在空荡的工厂里回荡。
“还在两公里外。”小机灵盯着平板,手指飞快滑动。
“黑王子的人干扰了信号,警方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这里。”
“那就先止血!”博士厉声道,一把扯开阿杰的外套,露出狰狞的刀伤。
伤口很深,血汩汩往外冒,阿杰的脸色已经苍白得近乎透明。
白雪翻出医药包,手却在发抖。她见过血,但没见过这么多——阿杰的呼吸越来越微弱,每一次喘息都像是用尽了全力。
“按住这里!别松手,否则他会死。”博士抓住她的手,用力压在伤口上方。
白雪咬紧牙关,死死压住。阿杰在昏迷中闷哼一声,眉头紧锁,似乎连疼痛都无力表达。
“我们得出去。黑王子的人随时会回来。”阿爆低吼,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博士摇头,眼神扫向四周,“不行,阿杰撑不到那时候。我们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先稳住他的伤势。”
小机灵突然抬头,眼睛一亮:“地下二层有个旧医务室,工厂倒闭前应该还有基础医疗设备。”
“走!”阿爆二话不说,一把扛起阿杰,大步冲向楼梯间。
地下二层比想象中更阴冷潮湿,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机油的气息。医务室的门半掩着,里面堆满了生锈的器械和发黄的纱布,但幸运的是,柜子里还留有一些未开封的缝合线和消毒酒精。
博士迅速检查了阿杰的伤势,脸色凝重:“刀伤太深,已经伤到内脏,必须马上缝合。”
“你能行吗?”白雪问,声音发颤。
“没得选。”
博士撕开酒精瓶,直接倒在伤口上。阿杰的身体猛地一抽,喉咙里挤出一声低哑的呻吟。
白雪死死按住他的肩膀,不敢看那血肉模糊的伤口。阿爆站在门口警戒,拳头捏得发白,而小机灵则快速黑入工厂的备用电源,让照明系统勉强运转起来。
“针线。”
博士伸手,厨神立刻递上。
接下来的十分钟,白雪只能听到阿杰粗重的呼吸声和针线穿过皮肉的细微声响。博士的动作又快又稳,但阿杰的血还是不断渗出,染红了整个临时手术台。
“他撑得住吗?”星辰低声问,怀里搂着两个瑟瑟发抖的孩子。
“阿杰没那么容易死。”阿爆咬牙道,但眼神里却闪过一丝不安。
突然,远处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整栋建筑都震动了一下。
“他们在炸门!”
小机灵猛地抬头,“黑王子的人找过来了!”
博士的手一顿,但很快又继续缝合:“再给我五分钟。”
“我们没五分钟了!”开心果冲到窗边,掀开百叶窗一角。
“至少六个人,全副武装。”
白雪的心跳几乎要冲破胸膛。
阿杰还没脱离危险,孩子们还在发抖,而敌人已经逼近。
“分头行动吧。”
阿爆突然说,眼神凶狠,“我带阿杰从后门走,你们引开他们。”
“不行!”
白雪一把抓住阿爆的手臂,“他们人太多,你一个人扛不动他!”
“那也比全死在这儿强!”阿爆低吼。
“等等!”
小机灵突然插话,手指在平板上快速滑动,“工厂的旧通风系统还能用,如果我们能黑进控制室,可以把他们困在b区。”
“需要多久?”博士问,手上缝合的动作没停。
“三分钟。”小机灵站起身。
“但我得去控制室。”
“我和你一起。”
开心果抄起一根铁棍,咧嘴一笑后道:“总得有人负责打掩护。”
白雪看向博士,后者点了点头:“去吧,小心。”
两人迅速消失在走廊的阴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