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小雪不见了?”王阿姨声音都变了调。
阿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挣扎着要站起来往外冲,被众人死死按住。
阿爆眼睛立刻就红了,像头发怒的雄狮:“肯定是那帮王八蛋!我去找!”他抄起家伙就要往外冲。
博士还算冷静,但紧握的拳头暴露了他内心的震动。他立刻阻止了阿爆的盲目行动,并第一时间联系了陈警官。
警方迅速介入,调取了药店周边的监控。画面显示,白雪确实是自愿跟着一个抱孩子的女人离开的,然后走进了一条监控盲区的小路,就此消失不见。
当白雪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在一个没有窗户灯光惨白的房间里。
她被绑在一张金属椅子上,双手反剪。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她回忆起昏迷前的一切,心沉到了谷底。那个孩子…那个女人…都是假的!
房间门被推开,一个穿着考究西装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看起来不像坏人,倒像是个成功的学者或企业家。
但那双眼睛,平静无波,深处却透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冰冷。
他,就是“梭鱼”。
“白雪小姐,幸会。”
“梭鱼”开口了,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不用害怕,我只是想和你谈谈。”
白雪咬着嘴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们想干什么?这里是哪里?”
“这里很安全。”
“梭鱼”微微一笑,自顾自地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我请你来,是想请你帮个小忙。我想你父亲林博士‘钥匙’的下落,你肯定清楚。”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白雪扭过头。
“梭鱼”并不动怒,语气依旧平和:“白雪小姐,我们都是文明人,不喜欢用粗鲁的方式。你看,阿杰刚刚康复,小凯那孩子也还需要照顾,星光之家那么多人……他们的平静生活来之不易。”
他话语中的威胁意味不言而喻。白雪的心猛地一紧。
“告诉我‘钥匙’在哪里,我保证你平安回去,星光之家也不会再受到任何打扰。”“梭鱼”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同实质般压在白雪身上。
“否则,我不敢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白雪浑身冰凉,她知道对方不是在开玩笑。阿杰、小凯、博士、阿爆、王阿姨……所有她在乎的人的面孔在她眼前闪过。巨大的恐惧和压力让她几乎窒息。
她该怎么办?
说出“钥匙”的秘密?
那可能会带来更可怕的后果。不说?
身边的人可能会因她而受到伤害……
惨白的灯光下,白雪孤立无援,面临着最艰难的选择。而星光之家那边,已经因为她的失踪而陷入了巨大的恐慌和愤怒之中。
白雪失踪的消息如同惊雷,炸得星光之家瞬间乱了套。
阿爆第一个暴起,双目赤红,喉间发出低沉的咆哮,抄起倚在墙边的实心铁棍就要往外冲。“狗娘养的!敢碰小雪!老子剁了他们!”
“阿爆!给我站住!”博士一声断喝,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瞬间压住了现场的嘈杂。
他站在院子中央,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冷峻,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鹰。“你这样无头苍蝇一样冲出去,是打算把整个城市翻过来吗?还是想告诉对方我们已经知道了,让他们把人转移?”
阿爆猛地刹住身形,胸膛剧烈起伏,铁棍“咚”地一声砸在青石板上,火星四溅。他像一头被无形锁链拴住的愤怒公牛,满腔怒火,却无处发力。
王阿姨急得直拍大腿,带着哭腔:“哎哟喂我的小雪啊…这可要了命了…快!快找警察!”
“已经联系陈警官了。”张所长相对镇定,但紧抿的嘴唇和眉宇间的沟壑暴露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警方已经启动应急程序,正在调取天网监控。”
“等警察走流程太慢了!”阿杰脸色惨白,倚着门框,声音因虚弱和焦灼而嘶哑。
“我们必须做点什么!现在!”
“没错。”博士斩钉截铁,目光扫过惊慌失措的众人,“恐慌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阿爆,守住大门,没有我的同意,一只苍蝇也不准放出去!张所长,稳住大家,看好小凯。阿杰,你坐下,别添乱!”
他迅速下达指令,强行将几乎崩盘的秩序拉回正轨。随即,他转身,目光投向角落里那个总是蜷缩在旧沙发里,与笔记本电脑形影不离的年轻人——小机灵。
“小机灵。”
博士走到他面前,声音压低却清晰,“现在需要你出手。官方渠道需要时间,我们等不起。你有没有办法,看到白雪失踪那片区域所有的电子眼?”
小机灵从屏幕后抬起脸,厚厚的眼镜片反射着幽光。他没说话,只是默默合上电脑,抱起他那台贴着各种古怪标签的笔记本,像只灵巧的猫一样,熟门熟路地钻进了博士那间线路复杂,信号屏蔽也做得极好的地下工作室。
众人屏住呼吸,只听见门内传来杂乱无章的键盘敲击声,如同疾风骤雨。
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缓慢流逝。
阿爆像困兽般在院子里踱步,阿杰的拳头握得骨节发白。
将近半小时后,工作室的门悄无声息地滑开一条缝。小机灵探出半个脑袋,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语速极快:“找到了。济世堂门口,目标被一抱婴女性引向东侧凤翔路。凤翔路中段,‘诚信五金’店铺私自安装的广角探头捕捉到关键过程。”
所有人立刻涌进狭小的工作室,挤在闪烁的屏幕前。
黑白监控画面角度刁钻,但足以看清。白雪跟着那女人快步走过。
紧接着,一辆毫不起眼的银灰色面包车(款式老旧,车身甚至有几分脏污)从画面边缘切入,精准地停在她们身侧。侧滑门“哗啦”一声拉开,抱孩子的女人敏捷钻入,几乎在同一瞬间,一个原本看似路人,戴着鸭舌帽的男子从白雪侧后方猛地发力一推!白雪毫无防备,惊呼声被吞没,踉跄着跌入车内,男子紧随其后,“砰”地关上门。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超过五秒,面包车随即加速,消失在监控视野。
“是这辆车!”阿爆指着屏幕,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车牌!看清车牌了吗?”张所长急问。
小机灵手指在触控板上飞快滑动,调出更远处一个交通探头的模糊影像,放大,锐化。“车牌被故意用污泥遮挡,只能确定是本地牌照,尾数…疑似是‘3’和‘7’。”
线索似乎就此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