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志才抬起头,脸上还挂着一块泥巴,也顾不上擦,没好气地说。
“主公,您就别笑话我了,不是您让搞活字印刷术嘛。
马钧那小子忙得不可开交,说要等三年才轮到我这事儿。
我实在等不及,就自己琢磨着捣鼓捣鼓,说不定还真能成呢。”
典韦在一旁也忍不住乐了,瓮声瓮气地说。
“军师,您这玩泥巴的架势,还真像那么回事儿哈,俺还以为您童心大发,玩起小孩子的玩意儿了呢。”
戏志才白了典韦一眼,嘟囔着。
“你懂什么,这可是大事儿,要是弄成了,那可不得了。
往后咱印书就跟小孩儿过家家似的容易,文人墨客不得把咱供起来。”
说完,又埋头继续摆弄他那些泥巴活。
那专注的模样,仿佛整个世界就剩下他和这堆泥巴了,连只苍蝇飞过去,估计他都察觉不到。
张子羽看着戏志才这副模样,笑着直摇头,不由嘟囔道。
“这家伙,还真的是个执着的主儿呐,算了,就帮你一把吧。
免得你整天不务正业,躲家里玩泥巴,到时候老婆都得嫌弃你。”
想到这儿,张子羽一拍戏志才的肩膀,大声说。
“志才,别玩泥巴啦!赶紧笔墨伺候,我帮你写份加急信给马钧,他看了后,保准先安排活字印刷术的制作。”
戏志才一听,就跟被点了穴似的,瞬间定住。
紧接着猛地抬起头,两眼放光,那眼神就像饿狼看到了肥羊,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
“主公,您……您说的是真的?哎呀,您可真是我的大救星啊!”
说着,泥巴也顾不上玩了,手上的泥点子甩得哪儿都是。
就连洗把手的工夫都等不及,好似屁股着了火一样,急忙引着张子羽和典韦往书房冲去,一边跑还一边喊。
“快,快,笔墨伺候!主公要帮我写救急信,天大的事儿!”
那架势,仿佛晚一秒,马钧就会把活字印刷术这事儿忘到九霄云外去。
到了书房,戏志才像个热锅上的蚂蚁,在屋里团团转。
好不容易找到笔墨,差点没直接把毛笔插进张子羽的鼻孔里,嘴里还念叨着。
“主公,您快写,快写,写完我赶紧派人给马钧送去,我这心都快急出火来了。”
典韦在一旁看着戏志才那猴急的模样,忍不住乐了,瓮声瓮气地调侃道。
“军师,您别急,再急信也得一个字一个字写不是,您瞧您,跟要去抢亲似的。”
戏志才瞪了典韦一眼,没好气地说。
“你懂个啥,这事儿要是成了,可比抢亲还让人高兴呢!”
说完,又眼巴巴地看着张子羽,催促道。
“主公,您快动笔吧……”
当张子羽将信写完后,戏志才不由“咦”了一声。
目光紧紧锁住那封信笺,满脸都是疑惑与好奇。
只见信上的字体与张子羽往常所写大不相同,乍一看,竟像是在画画似的。
那字儿犹如蛟龙出海,又似凤凰翱翔,龙飞凤舞得厉害。
看似随意挥洒,却处处透着一股灵动飘逸的神韵,每一笔每一划仿佛都带着生命,在纸面上跳跃、舞动。
戏志才忍不住凑得更近,眼睛瞪得溜圆,仿佛要把这字体的每一处细节都刻进脑子里。
他连忙问道。
“主公,这究竟是什么字体啊?我怎么从未见过,如此潇洒肆意,实在是奇妙至极!”
张子羽笑了笑,轻轻放下毛笔,神色中带着几分得意,缓缓说道。
“以前所用的纸张太过粗糙,犹如糙汉子的皮肤,笔触在上面根本施展不开,自然写不出这种效果。
现在嘛,咱有了这等光滑细腻的好纸,就好比给千里马配上了好鞍,才能写出狂草的韵味来。
这狂草啊,讲究的就是一个随性洒脱,不拘一格,将心中的豪情壮志,都倾注在这笔墨之间。”
戏志才听得如痴如醉,连连点头,嘴里不停念叨着。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想不到这纸张与字体之间竟有这般关联。
主公,您不仅兵法谋略样样精通,这书法造诣也是高深莫测啊!”
张子羽哈哈一笑,拍了拍戏志才的肩膀,说道。
“行了,别在这儿给我戴高帽子了,你赶紧把这信送去给马钧,让他赶紧着手准备活字印刷术的事儿。
等弄好了,咱就可以让这李斯的真迹,还有其他好书,都像那秋天的树叶一样,铺满整个天下。
到时候,不论是寒门子弟,还是王公贵族,都能读到好书,说不定还能冒出几个比你我还厉害的人物呢!”
戏志才赶忙将信小心翼翼地折好,收入怀中,点头如捣蒜。
“是是是,主公所言极是。我这就派人快马加鞭给马钧送去,一刻都不敢耽搁。”
说着,便急冲冲地往外走,走到门口又突然折返回来,看着张子羽,犹豫了一下说道。
“主公,您看我能不能……把这封信上的字,拓印几份下来,让我好好研习研习这狂草的笔法?”
张子羽哭笑不得地摆摆手。
“行,行,你爱咋咋地,赶紧去办正事儿吧!”
戏志才大喜过望,连声道谢,这才风风火火地跑出去安排送信的事儿。
张子羽看着他那匆忙的背影,笑着对典韦说。
“典韦,你瞧志才这模样,对这书法的痴迷劲儿,可不比你对那两柄大铁戟差啊!”
典韦挠挠头,憨厚地笑道。
“俺是不懂这些字儿,不过俺就知道,只要军师高兴,主公您也就高兴,那就成!”
两人相视而笑,随后一同走出了书房,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之中。
当张子羽哼着小曲儿回到家中,本想着能看到几个夫人和孩子们热热闹闹的场景。
结果一打听,才知道几个夫人带着孩子出去玩了,只剩下清婉没有出去。
他无奈地耸耸肩,寻思着是不是清婉受到排挤了,可平时几个夫人玩的蛮好的呀!
想到这,张子羽轻手轻脚地来到清婉的屋子。
就瞧见她正躲在屋内,全神贯注地研究着《太平要术》的医药篇。
只见清婉一手托着腮,一手拿着毛笔,时不时在旁边的纸上记录着什么。
那认真的模样,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