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头的厮杀声早已冲破黎明的薄雾,漫过永定河的水波,在帝都上空盘旋不休。慕容雪拄着长枪半跪城头,猩红的战袍被汗水浸透,紧紧黏在挺拔的脊背,枪尖滴落的鲜血在青灰色城砖上晕开一朵朵妖异的花。她眼前的视野已有些模糊,左臂被滚石擦伤的伤口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的钝痛,可那双凤眸里的战意却丝毫未减,死死盯着城下反扑的清军阵列。
“杀!把这群反贼赶下去!”清军阵中响起震天的嘶吼,多尔衮亲率三千镶黄旗精锐赶到西城,玄色铠甲在晨光中泛着森冷的光泽。这位清摄政王面色铁青,眼底满是濒临失控的暴怒,手中马刀一挥,便有一队清军敢死队踩着同伴的尸体,疯了似的扑向城头缺口。
原本已被北伐军撕开一道口子的西城防线,在多尔衮的亲自督战下竟奇迹般地稳住了阵脚。清军士兵像是被抽了魂的木偶,明知前方是死路,却依旧悍不畏死地冲锋,箭矢如密雨般射向城头,北伐军将士接连倒下,刚刚占据的城头阵地又被清军夺回大半。
“将军,清军攻势太猛,弟兄们快顶不住了!”一名校尉浑身浴血,踉跄着跑到慕容雪身边,话音未落,便被一支流矢贯穿胸膛,轰然倒地。
慕容雪猛地站起身,长枪横扫,将两名爬上城头的清军士兵挑飞,厉声喝道:“所有人守住阵地!后退者,军法处置!”她的声音嘶哑却充满力量,残存的将士们见状,纷纷重整旗鼓,举起盾牌组成防线,与清军展开新一轮的血战。
可清军的攻势如同潮水般一波接一波,镶黄旗精锐的战斗力远超之前的守城部队,他们刀快马疾,配合默契,北伐军将士虽拼死抵抗,却还是被逼得节节败退,城头的缺口越来越小,眼看就要被清军彻底封堵。慕容雪心急如焚,她知道自己必须撑到援军赶来,可身边的将士越来越少,自己的体力也已濒临极限,再这样下去,西门的主攻计划必将功亏一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西城下突然传来一阵震天动地的呐喊声,紧接着,清军阵后扬起漫天烟尘,一支水军精锐如同神兵天降,从永定河方向杀了过来!
“是凌霜将军!水师援军到了!”城头的北伐军将士见状,顿时爆发出激动的欢呼,士气瞬间暴涨。
凌霜一身银甲,手持斩马刀,率领水师精锐从浮桥登陆后,便直奔西城战场。她早已看穿清军的软肋——多尔衮为了反扑城头,将大部分兵力都集中在城下正面,侧后方防守空虚。此刻正是突袭的最佳时机!
“杀!”凌霜一声令下,水师将士们如同猛虎下山,挥舞着武器冲进清军侧后方。他们常年在水上作战,身手灵活,配合默契,此刻上岸近战,竟丝毫不逊于陆军精锐。清军猝不及防,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阵形瞬间大乱。
多尔衮正专注于指挥攻城,猛然听到身后传来厮杀声,回头一看,顿时脸色大变。他没想到北伐军的水师竟然来得如此之快,更没想到他们会直接从侧后方发起突袭。腹背受敌的窘境让清军士兵阵脚大乱,原本凶悍的攻势瞬间瓦解,不少士兵开始慌乱逃窜。
“稳住!都给我稳住!”多尔衮厉声嘶吼,想要重新整顿阵型,可混乱一旦蔓延,便再也难以控制。北伐军水师如同尖刀般在清军阵中撕开一道口子,一路杀向城下,与城头的慕容雪部队形成夹击之势。
慕容雪看到凌霜率军杀来,眼中瞬间闪过一抹亮色,积压在心底的疲惫与焦灼一扫而空。她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身体的剧痛,振臂高呼:“弟兄们,援军已到!随我杀下去,彻底击溃清军!”
话音未落,慕容雪便提着长枪,纵身跃下城头,正好落在一名清军百夫长身后。长枪如毒蛇出洞,瞬间刺穿了对方的后心。她落地的瞬间,顺势翻滚,避开周围清军的攻击,随即挺枪而立,如同一朵盛开在血海中的寒梅,挡者披靡。
城头的北伐军将士见状,更是士气如虹,纷纷跟着跳下城头,与水师部队汇合,对清军展开猛烈反击。慕容雪与凌霜两大女将终于汇合,两人眼神交汇,无需多言,便已达成默契。
“慕容将军,你正面冲锋,牵制清军主力,我率部从侧翼包抄,切断他们的退路!”凌霜高声喊道,手中斩马刀一挥,劈开一名清军士兵的头颅,鲜血溅了她一身,却让她显得愈发英姿飒爽。
“好!”慕容雪点头应道,长枪一摆,径直朝着清军阵中杀去。她的枪法灵动狠辣,每一次出击都直指要害,清军士兵纷纷倒地,很快便在阵中杀出一条血路。多尔衮见状,怒不可遏,想要亲自上前阻拦,却被几名北伐军将领死死缠住,分身乏术。
凌霜则率领水师精锐,快速迂回到清军侧翼,凭借灵活的战术,不断分割清军阵型。她深知清军此刻已是惊弓之鸟,只要彻底打乱他们的部署,便能不战而屈人之兵。水师将士们听从指挥,交替掩护,稳步推进,将清军的侧翼防线彻底撕碎,逐渐形成合围之势。
两大女将如同两把锋利的尖刀,一正一侧,相互配合,硬生生在清军阵中撕开了一道又一道口子。慕容雪在正面冲锋陷阵,长枪所过之处,无人能挡,她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穿梭在乱军之中,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清军士兵的惨叫。凌霜则在侧翼迂回包抄,斩马刀挥舞间,寒光凛冽,将试图逃窜的清军士兵一一斩杀,彻底断绝了他们的退路。
战场上,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北伐军将士们在两大女将的带领下,个个奋勇争先,士气如虹。清军则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下,节节败退,原本凶悍的战斗力荡然无存,只剩下狼狈的逃窜和绝望的嘶吼。
纳兰沁站在中军阵前,手持望远镜观察着战场局势,见清军阵形已乱,立即高声喊话:“清军将士听着!多尔衮穷途末路,负隅顽抗,只会徒增伤亡!我军善待降兵,既往不咎,只要放下武器,便可保全性命!”
她的声音通过事先准备好的扩音装置,传遍了整个战场。清军士兵本就无心作战,此刻听到这话,更是人心浮动。不少士兵看着身边倒下的同伴,又望着步步紧逼的北伐军,眼中露出了犹豫之色。
“别听她的!谁要是敢投降,老子先杀了他!”一名清军将领厉声呵斥,想要稳住军心,可话音未落,便被凌霜一刀劈成两半。
将领的惨死彻底击溃了清军士兵的心理防线,有人率先扔下了武器,跪倒在地投降。有了第一个,便有第二个、第三个……越来越多的清军士兵放下武器,举手投降,原本惨烈的厮杀声,渐渐被投降的呼喊声取代。
多尔衮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充满了绝望与不甘。他知道,自己精心策划的反扑彻底失败了,西城防线已破,北京的门户被北伐军彻底打开。他望着城头飘扬的“周”字大旗,又看了看浴血奋战的慕容雪和凌霜,眼中闪过一丝怨毒,随即调转马头,带着少数亲信,狼狈地朝着内城方向逃窜。
“多尔衮跑了!”有人高声喊道。
“不必追了。”慕容雪拦住想要追击的将士,她看着遍地的尸体和投降的清军,疲惫地笑了笑,“西城已破,他跑不了多久了。”
凌霜走到慕容雪身边,看着她满身的伤痕,关切地问道:“你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慕容雪摇了摇头,刚想说话,却忍不住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一丝血迹。她强撑着说道:“无妨,小伤而已。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尽快整顿部队,接管西城防务,支援其他城门的弟兄们。”
凌霜点头,立即下令:“来人!清点投降士兵,收缴武器粮草,接管城防!医护人员立即救治伤员!”
命令下达后,将士们各司其职,原本混乱的战场渐渐恢复秩序。慕容雪靠在城头的女墙上,望着远处内城的方向,眼中闪过一抹坚定。西城已破,帝都的陷落只是时间问题,汉家河山的光复,终于近在眼前了。
而此刻的中军大帐,吴三桂得知西门大捷的消息,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他望着身旁的沈落雁,沉声道:“落雁,传令下去,全军加速推进,趁势拿下北京内城,彻底覆灭清廷!”
沈落雁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点头应道:“是,将军!”
一场决定华夏命运的终极决战,在西城的血色晨光中,迎来了决定性的转折。北伐大军的铁蹄,正一步步踏碎清廷的最后希望,向着紫禁城的方向,稳步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