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凤仪宫暗藏杀机
夜色未散,沈清棠已梳妆完毕,一身素雅却端庄的浅紫色罗裙衬得她肤白如雪,眉目冷然。
昨日宫中一役虽惊险万分,但她心中已有计较——皇后既然设局试探,那她便以礼还礼,不只是一枚香囊那么简单。
“小姐,这香囊真的要送去吗?”丫鬟青黛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只金丝绣成的香囊,与皇后昨日赠予沈清棠的那一枚几乎一模一样,连针脚都如出一辙。
沈清棠轻轻抚摸香囊边缘,唇角微扬:“当然要送去。我母亲生前最擅长刺绣,临终前也叮嘱我要将这门手艺传下去。如今能借此机会,向皇后娘娘表达敬意,岂不是天赐良机?”
她语气平和,眼中却透出一丝锋芒。
这一针一线,不只是技艺的传承,更是她送给皇后的“谢礼”。
凤仪宫,晨光初照,琉璃飞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沈清棠由太监引领着步入正殿,远远望去,皇后已坐在高座之上,一身华服,面带微笑,宛如慈母。
“臣女沈清棠,叩见皇后娘娘。”她盈盈一礼,动作优雅,不失分寸。
皇后抬手示意她起身,“本宫听闻你昨夜归途中遭遇刺客,可有受伤?”
沈清棠淡声道:“多谢娘娘关心,幸得顾神医相护,未曾伤及分毫。”
提到顾景珩,皇后笑意加深了几分,目光似有意无意地扫过沈清棠的脸庞。
“你今日前来,可是为谢恩而来?”
“正是。”沈清棠从袖中取出那个金丝香囊,双手奉上,“此香囊乃母亲生前所教之技,臣女依样仿制一枚,望娘娘笑纳。”
皇后微微怔住,接过香囊时,笑容稍滞了一瞬。
这香囊……竟然与自己亲手所绣一模一样,甚至连内里缝线的方式都不差分毫。
她不动声色地将香囊收入袖中,笑道:“难为你有这份心,苏氏若泉下有知,定会欣慰。”
沈清棠低头轻笑,道:“娘娘谬赞,臣女惶恐。”
两人对视片刻,谁都没有再多言,但空气中的暗流却悄然涌动。
礼送了,试探也开始了。
离开凤仪宫后,沈清棠并未立刻回府,而是绕至偏殿外的小花园逗留片刻。
春风拂面,花香四溢,她驻足在一株海棠花前,仿佛真的只是赏花一般。
然而下一刻,殿内传来低语之声——
“……她已起疑,不能再拖。”
声音极轻,但沈清棠耳力极佳,听得真切。
她心中一凛,表面却不露痕迹,继续低头嗅花,指尖却悄悄扣住了袖中早已准备好的银针。
忽然一阵风起,吹破窗纸一角,透过那小小的裂缝,她隐约看见皇后手持那枚金丝香囊,眉头紧蹙,似乎正在思索什么。
她心头一跳。
皇后没有戴它。
这是防备,还是忌惮?
“小姐,风大,我们回去吧。”青黛低声提醒。
沈清棠缓缓点头,转身离去,脚步从容,却每一步都踩得极稳。
而就在她刚踏出花园小径时,一道黑影从远处屋脊掠过,速度极快,几乎是贴着瓦片飘过。
沈清棠眼角余光瞥见那一闪即逝的身影,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她迅速朝顾景珩的方向看去,果然,他已站在不远处,神情冷峻。
两人眼神交汇,皆看出对方眼中的警觉。
“有人盯上了你。”顾景珩低声道。
沈清棠抿唇,压低声音:“皇后的人?”
“未必。”顾景珩目光微沉,“他们不会这么明目张胆。恐怕另有其人。”
话音刚落,顾景珩突然伸手将沈清棠拉入怀中,一个转身,借着树影遮掩,迅速拐入另一条小路。
“走!”他低声喝道。
沈清棠毫不犹豫地跟上。
两人一路穿行于宫墙之间,避开了数个可疑身影,直到转过一处回廊,才稍稍放缓脚步。
“刚才那个,是梁王的人。”顾景珩低声道。
沈清棠心头一震:“梁王竟也插手其中?”
“他一直在等时机。”顾景珩看着前方幽深的巷道,声音低哑,“而皇后……或许已经不再是他唯一的棋子。”
沈清棠垂眸,手中香囊已被捏得发皱。
她终于明白,这场棋局远比她想象得更复杂,而她,不过是刚刚踏入棋盘中央。
“接下来怎么办?”她问。
顾景珩沉默片刻,忽而一笑,眼底却寒光闪烁:“既然是棋局,那我们就陪她玩到底。”
夜色渐浓,凤仪宫后的巷道,一片寂静。
风吹叶动,阴影中,一双眼睛冷冷注视着二人远去的背影,随后悄无声息地隐没在黑暗之中。
【发生事件】影卫再现
顾景珩察觉有人尾随,迅速带沈清棠绕道而行。
两人刚至凤仪宫后巷,数名黑衣影卫悄无声息现身,刀光乍现。
夜风微凉,灯笼在檐角摇曳,光影斑驳之间,几道黑影如鬼魅般从暗处窜出,动作迅捷无声,手中寒刃在月光下泛着冷芒。
“小心!”顾景珩低喝一声,猛地将沈清棠拉入身后,同时一掌挥出,劲气逼人,直接将一名靠近的黑衣人震退数步。
其余几人见状不再隐匿,齐齐扑上,刀光交错间杀意凛然。
沈清棠心头一紧,却未慌乱。
她早有准备,腰间玉佩本是母亲遗物,内藏机关,她反手一捏,一道银光激射而出,正中一人颈侧穴道,那人身子一僵,顿时瘫倒在地。
“往那边走!”顾景珩一边抵挡攻势,一边护着沈清棠朝巷口方向疾退。
沈清棠脚尖轻点,借着墙边花架翻身跃起,避开迎面一刀,随即顺势一脚踢向对方手腕,那人吃痛松手,长刀落地发出沉闷响声。
战斗瞬息万变,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
忽然,一名身材瘦削的黑衣人猛然逼近,手中短刀直取沈清棠咽喉。
顾景珩瞳孔一缩,掌风骤然加剧,但距离已远,根本来不及阻止。
千钧一发之际,沈清棠竟不退反进,微微低头,以极快的速度抓住对方手腕,借力旋身,将他整个人甩向前方石壁。
那人撞在墙上,嘴角溢血,却在倒地前猛咬牙关,似是要自尽。
下一秒,他口中毒囊破裂,一股刺鼻气味瞬间扩散。
“有毒!”顾景珩立即掩住口鼻,迅速将沈清棠拉离毒雾范围。
那人气息全无,死得干脆利落,只在掌心留下一枚小小的银牌。
沈清棠喘息未定,目光却被那枚银牌牢牢吸引——
正面刻着一个古朴的“凰”字,背面纹路细腻,隐隐可见一只展翅凤凰的图案,极其精致。
她心头一震,指尖微颤,几乎是本能地将其拾起,翻来覆去地端详。
“怎么了?”顾景珩察觉她的异样,低声问道。
沈清棠嘴唇动了动,声音却有些干涩:“这个……这个纹路,我见过。”
“在哪?”
她缓缓抬头,眼中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在我母亲陪嫁丫鬟的身上。那是母亲身边最忠心的人之一,后来……不知所踪。”
顾景珩神色一凝,接过银牌仔细查看,眉头越皱越紧。
这并非普通的江湖信物,而是出自宫廷之物无疑。
材质考究,雕工精良,且“凰”字非寻常之人可佩戴。
“看来,事情比我们想的还要复杂。”他低声道,“这背后,恐怕不止皇后和梁王那么简单。”
沈清棠轻轻点头,握紧银牌,眼神却渐渐坚定。
母亲的冤屈,或许不只是侯府内部的一场权谋,而是牵扯更深的一张大网。
而这张网,才刚刚开始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