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将军府夜锁重门,顾景珩密道脱困
夜色沉沉,将军府内灯火通明。
顾天骁坐在书房中,手中攥着一只旧锦囊,脸色阴沉如水。
那锦囊是他夫人临终前留下的遗物之一,一向藏在密格深处,怎会突然出现在案角?
他目光微寒,手指微微收紧。
锦囊里装着的,是一封早已不该存在的信。
“顾景珩不是我亲生儿子……”信上字迹潦草却清晰,仿佛带着血泪写成。
书房门被猛然推开,赵文远跨步而入:“将军,属下已调派人手封锁主院,只等您一声令下。”
顾天骁缓缓起身,声音冷得像刀子:“软禁顾景珩,任何人不得靠近书房半步。”
“是。”赵文远应声而出,
与此同时,主院外脚步声渐起,数十名亲兵悄无声息地将院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房内,顾景珩站在窗边,望着外面隐隐浮动的人影,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父亲终究还是坐不住了。”
他转身拿起桌上的包袱,里面装着他与沈清棠从密道取出的医案和那封致命的遗书。
他知道,这封信一旦曝光,不只是侯府的秘密会被揭开,连带将军府当年的隐秘也将浮出水面。
门外传来赵文远的声音,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少爷,将军请您暂留书房,静候吩咐。”
顾景珩轻笑一声,语气讥讽:“赵叔,你还真以为我会乖乖束手就擒?”
赵文远沉默片刻,叹道:“少爷聪明一世,何必执迷不悟?将军并非无情之人,只是……此事干系太大,容不得半点差错。”
“他怕的不是我乱来,而是真相浮出水面。”顾景珩淡声道,“你以为我不知道,母亲当年是怎么死的吗?你以为那些所谓的‘意外’真的只是巧合?”
赵文远身子一震,声音低了几分:“少爷,有些事……知道得太多未必是福。”
屋内一时寂静。
片刻后,赵文远再次开口:“少爷,别逼我动手。”
话音刚落,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一个低哑的嗓音:“赵统领,将军有令,立即押送少爷回房,不得拖延!”
顾景珩眼神一冷,正欲动作,忽觉袖中震动——一枚小纸条悄然滑入掌心。
他低头一看,上面写着一行娟秀的小字:
> “西角门柳树下,速往。”
沈清棠!
他心头一暖,随即压下情绪,冷静分析局势。
赵文远虽然忠诚,但并非全然愚忠,只要稍加拖延,便能争取时间脱身。
他缓步走向门口,故意放慢脚步,声音平静:“赵叔,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反抗。但我有一事相求。”
赵文远眉头微皱:“你说。”
“我想给母亲上一炷香。”顾景珩淡淡道,“最后一炷。”
赵文远迟疑了一瞬。
就是这一瞬,屋外风声骤起,一道白影如风掠过屋檐,悄然落在屋脊之上。
那是白芷。
她并未现身,而是迅速打出一个手势,示意顾景珩行动。
与此同时,在将军府后巷的一处隐蔽角落,沈清棠披着黑色斗篷,站在一棵老柳树旁,目光紧锁前方。
“西角门下方设有密道,出口在这棵树下。”她低声对身旁的白芷道,“顾景珩若能逃出主院,便只能走那里。”
白芷点头:“但赵文远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会设伏。”
“所以我才提前过来。”沈清棠眼底闪过一抹锐利,“他不会想到,我们早一步布局。”
两人潜伏在阴影中,等待时机。
而在主院之中,赵文远终于推开了书房门,迈步而入。
屋内空无一人。
桌上香炉未熄,茶杯尚温,唯有窗户大开,夜风穿堂而过。
赵文远脸色骤变,猛喝:“快追!”
数名亲兵冲出房间,四散搜寻,但顾景珩早已不见踪影。
他没有从正面突围,而是借着沈清棠提供的线索,悄然翻越后墙,一路向西角门疾行。
暗夜中,他的身影如鬼魅般穿梭于廊柱之间,避开巡逻士兵,一步步接近目标。
就在他即将抵达柳树下时,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赵文远来了。
顾景珩心中一沉,脚下却不慢,伸手摸向怀中——
但眼下,必须先活下去。
夜风卷起几片枯叶,顾景珩身形一闪,已跃上墙头。
身后传来赵文远低沉的怒喝:“站住!”
他不答,反手从袖中抖出一把淡绿色粉末,手腕一扬,粉末在空中散开,如雾般弥漫开来。
“迷香粉!”赵文远反应极快,猛地后退几步,抬袖掩鼻,厉声喝道:“结阵围堵,别让他跑了!”
亲兵们迅速围拢过来,可动作终究慢了半拍。
顾景珩早已借着这短暂混乱,翻身跃入西角门后的地窖口——那是一处废弃的柴房地下通道,平日里用来储藏木炭,只有沈清棠与他知道它的存在。
石阶冰冷滑腻,他脚步轻巧落地,迅速将头顶木板复位。
外面脚步声杂乱,赵文远显然已经察觉不对,正下令搜查各处角落。
他屏息静气,靠着记忆中的路径前行。
地道狭窄潮湿,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铁锈的气息。
他一边走,一边暗自盘算:父亲既然动了软禁的念头,说明他已经察觉到自己在查母亲的死因,而那封信……绝不能落入他们手中。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锣声。
“那边!往东边去了!”有人喊。
紧接着是兵器碰撞声、奔跑的脚步声,混成一片喧闹。
顾景珩眸光一凝,这是白芷出手了。
果然,没多久前方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白芷的身影从黑暗中闪出,低声说道:“我带人引开了巡逻队,你还有三分钟。”
“多谢。”顾景珩点头,目光微冷,“赵文远不会轻易放弃,你也要小心。”
白芷看了他一眼,语气平静却透着一丝关切:“我知道怎么做,你自己保重。”
话音未落,她已转身隐入黑暗之中,身影如鬼魅般消失不见。
顾景珩继续向前,脚步稳健,心中却浮现出沈清棠临行前那一句“西角门柳树下,速往”。
她早一步布局,不仅熟知将军府地形,更在关键时刻为他留了生机。
这份默契,这份信任,让他心头微微一暖。
不多时,地道尽头出现一扇斑驳的铁门。
顾景珩停下脚步,举手拂去门上的灰尘,露出一行小字:
“非血亲者不得入。”
他眉头微蹙,心中升起一丝疑惑。
难道……
他低头看向怀中的包袱,那里装着母亲临终前留下的遗书,还有一份旧医案,上面写着一段关于“血脉传承”的记载。
指尖缓缓抚过那行小字,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大胆的猜测。
他毫不犹豫地抽出随身短刃,在掌心轻轻一划,鲜血顺着指缝滴落,落在铁门中央的凹陷处。
片刻寂静之后,铁门发出一声沉闷的咔哒声。
门,缓缓开启。
门后,是一间陈旧密室。
幽暗中,墙上挂满泛黄的医案图谱,地上整齐码放着数十封信件,最中央的一张桌上,放着一本封面古旧的册子,上书三个大字:
《神医录》
顾景珩瞳孔微缩,心头震动。
然而,还未等他细看,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微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
他迅速将门掩上,转身躲入阴影之中。
密室虽小,但机关重重,若来者不是自己人,他便只能以智应对。
此刻,外面的声音逐渐清晰起来。
“快!快追!少爷往这边逃了!”
顾景珩站在原地,神色冷静,眼中却燃起一抹锐利光芒。
真正的秘密,才刚刚开始揭开。